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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嬤嬤也想了起來,補充道:“小姐那時乖得特別可人疼,安安靜靜的,就是喜歡讀書、練字?!?/br> 江停云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這段時間下來,她覺得陶嬤嬤有點出工不出力,多數的事情都是醉冬講起,她才恍然大悟般從旁補充。她也想過是不是陶嬤嬤人老了記性不好,但一想起她第一天不露聲色暗示自己的聰明表現,便覺得自己這個想法有點荒謬。 難道陶嬤嬤并不愿意她恢復記憶?得想辦法弄清楚這件事,她在心里默默記上這一筆。 倒是醉冬一直努力幫她回憶,表現得毫不引人懷疑。 她忽然想起一個自己好奇已久的事情,問道:“釀春、藏秋、醉冬,我只有這三個貼身丫鬟嗎?是不是應該還有一個夏?” 醉冬聽了,下意識看了陶嬤嬤一眼,見陶嬤嬤沒什么表示,才有些猶豫地道:“太太當時很生氣,嚴令我們誰也不許提……是曾經有一個飲夏jiejie?!?/br> 哪怕江家覆滅了,醉冬似乎依然有些害怕掌控著江停云屋里秩序的陶嬤嬤??闯隽诉@一點,江停云便看向陶嬤嬤,詢問地道:“然后發生了什么,現在可以說嗎?” “當然,”陶嬤嬤立刻道,“醉冬,你跟小姐講講吧?!?/br> “是?!弊矶瑧?,說道:“飲夏jiejie比我們大不少,不知道為什么排在了釀春jiejie后面。小姐八歲的時候,飲夏jiejie偷了小姐的一枚玉佩,逃……逃了?!?/br> 逃了?江停云挑了挑眉。在古代做逃奴好像是很嚴重的事情,如果被主人家抓回來,甚至可能丟掉性命。飲夏要做逃奴,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她有些斟酌地問道:“她在我們家過得不好嗎?” “沒有沒有?!弊矶s忙反駁:“小姐和太太對飲夏jiejie都很好的,小姐脾氣好又好伺候,沒有人對飲夏不好的?!?/br> 她似乎對飲夏偷東西的事情非常不齒,搖著頭說道:“小姐被偷走的玉佩好像價值連城,老爺和太太都震怒,連著好幾個月都派了家丁出去尋找飲夏,卻沒找到她的影子。若是她向太太和小姐求去,小姐肯定會放她走的,為什么要背叛小姐呢?” 一個女孩,偷走了主家價值連城的寶貝,主家大肆尋找,卻一連幾個月沒找到她的影子……這個飲夏還真是不簡單呢。江停云有些在意被飲夏偷走玉佩,這是否會跟藏寶圖有關系呢? “那后來呢?”她追問道。 “后來還是小姐為飲夏jiejie說了話,老爺和太太才沒再去找她。從那以后,就再也沒聽說過她的消息了?!?/br> 也就是說,飲夏帶著那枚玉佩消失了。根據醉冬和陶嬤嬤的日常描述,江家夫婦并非苛待下人的人,如此執著于一個逃奴,是否意味著這枚玉佩非常特殊呢?而且醉冬說這是原身的玉佩,會不會跟劉肅殺了江家所有人,單單留下江家小姐有關? 可是已經八年過去了,如今的她又要去哪里大海撈針。她不能借助劉肅的力量,若是讓他知道可能與藏寶圖有關的線索早已不在她身上,她可能會立刻被劉肅放棄??墒遣豢克脑?,她現在沒有絲毫能力去找人。 對她來說這個線索已經斷了。江停云冷靜地把這件事拋諸腦后,她的時間緊迫,不能浪費在這種注定得不到結果的事情上面。 看來還是得在江府的書信字畫上下功夫。她后來了解到,在她去江府之前,劉肅早已派人將江府搜檢了一遍,她帶回的書信字畫中,還包含有他們拓印下來的江家所有不同尋常的圖紋。 藏寶圖,可能是一張地圖,也可能是一個指示地點的信息,不論如何,都需要載體去承載。她不相信一個被劉肅如此看重的寶藏,指向它的信息會僅僅是口耳相傳的。 況且她的餌……這些天她一直在馬車上思考,她應該怎樣下一個安全的餌。 如今的她沒有恢復記憶,如果她和醉冬在書信的某處找了一些看似富含特殊意味,實則沒有任何意義的信息,就算劉肅得到了這些信息,充其量不過是無功而返,似乎也怪不到哪怕失憶也在努力尋找線索的她頭上。 這些天趕路,大家都休息不好,江停云早已不再讓醉冬和陶嬤嬤為她值夜。待二人各自下去休息,她便悄聲用茶水化開了一點客房中的墨,翻開《地理志》,輕輕地在“陵”字下面畫了個圈。 第6章 江停云選了個陶嬤嬤不在的時間,悄悄地把《地理志》中陵字下面的圈給醉冬看。 他們又趕了近一周的路,江停云已經適應了馬車的顛簸,便趁著白天坐車的時間,帶著醉冬一起整理書篋,尋找跟藏寶圖有關的線索。到了晚上投宿時,兩人再找機會交流各自的發現。 醉冬看著被標出的陵字,目露困惑:“陵?這有什么含義,會不會是小姐之前不小心畫的?” 江停云沒答話,又翻了翻書,在幾十頁后又找到了一個下面畫著圈的陵字。當時為了增加可信度,她特地選了離得遠遠的兩個陵字畫了圈。 “若是不小心,恐怕不會隔了這么遠又畫一個圈?!?/br> 醉冬這下也不由得被吸引了,認真思索了片刻,道:“但這個陵代表著什么呢?或許是地名,陵郡?” 江停云搖搖頭,把書合起來,說道:“信息太少,很難判斷。也可能是指什么陵墓,還需要再找找看?!?/br> 眼見陶嬤嬤端著江停云的藥走進院子,江停云輕聲沖著醉冬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醉冬了然地點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