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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安靜著,她不小心踩住一塊青苔,腳底滑,一下子往下出溜。 幸好梁為眼疾手快,回身將她摟住。 “謝謝?!比~子微笑。 “早叫你好好走上面?!焙呉材芸达L景,非要走這不尋常的路。 梁為一邊埋怨,一邊幫她拂掉頭頂一根垂柳,再撿去一片綠葉。 葉子微只是淺笑,放開他說:“青苔這么多,看來平時沒人從這走?!?/br> “當然,大家都走大路,誰像你,喜歡另辟蹊徑?!?/br> “路不同,風景不同,我才不要同他們一樣?!?/br> “有什么不同,還不是亭臺荷花?!?/br> 葉子微舉目四望,草靜,無風,天空湛藍如洗,荷花垂垂嬌羞,似乎確實沒有什么不同。 但她抬起兩人相牽的手,調侃道:“這就是不同咯?!?/br> 梁為眼神一閃,啞然無言。 葉子微推推他,催促:“快往前走,我們才到半中間?!?/br> 他忽然咬牙,用力捏痛她的手,調頭便向前。 梁母每天早晚都要在佛堂拜足一個小時,今早聽聞小兩口要來,便提前出來,正好撞見兩個人手牽手從湖上走來。 一上岸,梁為就甩開妻子的手,仿佛避之不及。葉子微倒不惱,嘴邊一抹淺淡笑容,心思仍掛在湖邊風景。 梁母出聲叫住他們。 二人皆是一愣,梁為顯出幾分尷尬。葉子微倒是笑容得體大方,只是稱呼不對,她說:“伯母好?!?/br> 三人一起進入客廳,梁母話不多,梁為更是有多短答多短,力求言簡意賅,場面就有些冷。 葉子微平時不是個在長輩面前話多的人,但在這么冷的氣氛下,沒辦法,只能當起活躍氣氛的懂事小輩。 但梁母依然反應平平,吝于笑容。葉子微無奈。 這家人不應姓梁,應姓“涼”。 中午吃飯梁父也不在,吃完飯,葉子微跟梁為去他房間。但梁為把她擋在門口,不讓她進去。 “有什么秘密不能看?”她哂。 梁為不答,只趕她去客房休息。葉子微不屑,走了。 梁為將門關上,看到熟悉的書桌,熟悉的床,終于感到一絲輕松。 他自小被放養在外,對這個家沒有家的感覺,只是每年假期??康捏A站,但這間房多少不同,他在家的大半時間都是在這里度過,承載他無數秘密。 因此這里是禁地,是私人領域,他還不打算對她開放。 門外有人,是梁母。 梁為從床上坐起,給她開門。 “在看書?”梁母看到他枕邊放著一本書,問道。 “只是閉目養神?!彼麑δ赣H很恭敬,搬把椅子坐到她面前,給她泡茶。 “結婚感覺怎么樣?”梁母面目慈祥,不無揶揄地說,“我聽Lucy說,你們感情很好?!?/br> 梁為蹙蹙眉:“她們又添油加醋?!?/br> “可是我看你們確實很好?!?/br> 都是假象。 梁為懶得解釋,任她誤解。他按著壺蓋給她倒了杯茶?!拔乙詾槟推渌瞬煌?,沒想到您也如此八卦?!?/br> 梁母笑:“做母親的無論何時都牽掛自己的孩子,別以為我整天念佛你就可以瞞住我?!?/br> 他的事何時有自主權,這場婚事不就是她定。 梁為沉默不語,梁母繼續說:“要學會珍惜眼前人,同樣的錯,犯一次是年輕,犯兩次是愚蠢,犯三次就是遭報應。我知道你不是愚蠢的孩子?!?/br> 梁為猝然攥緊茶杯?,摪妆ピ陉柟庀录兂航跬该?,他手指收緊,指甲壓得發白。 梁母再奇怪地探問:“我看你們相處得很好,你真的不喜歡葉家這個小女兒?” “不喜歡?!睌蒯斀罔F,亦染一層不露聲色的控訴,控訴他身不由己的婚姻。 “不喜歡也沒關系,葉家家大業大,養出來的女兒不會差,你好好與她過日子?!绷耗傅?,“聽你爸說,兩家的項目也由你著手推進?” 梁為僵著臉,點點頭。 梁母滿足地笑了,兒子的婚事使兩家企業得以更緊密地合作,一切都因兩位小輩的結合而產生一加一大于二的加乘效果,這結果再好不過。 她欣慰地拍拍兒子肩膀,起身出去。 傍晚,葉子微和梁為一起離開,在他們的努力下,Lucy終于答應過幾天就回家。 順利完成目標。 葉子微放松地靠在椅背。 梁為開著車問:“剛才媽拉著你說了什么?!?/br> 臨走前梁母又把葉子微叫到一旁囑咐了一番。 葉子微想了想:“說了一些比《大方廣佛華嚴經》還難懂的話?!?/br> 梁為不滿地瞟她一眼。 “她叫我和你做一對恩愛夫妻,早日給她抱孫子,還跟我說你其實很早就愛上我,這樁婚事就是你點頭的,”葉子微攤手,“你說,是不是很難懂?!?/br> 梁為點頭,聽到她哼哼說:“簡直胡說八道?!彼拿碱^不知為何又皺起。 葉子微說:“梁為,不如我們來做筆交易?!?/br> “什么交易?!?/br> “我暫時同你扮一對恩愛夫妻,但等到兩家企業的項目塵埃落定,你就得同我離婚?!彼捯魟偮?,車就急剎,她被慣性推得往前一栽,又被安全帶彈回座位,臉煞白?!澳愀阒\殺?” 梁為掌著方向盤,手指高頻敲點?!澳氵€在想離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