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春光同眠 第55節
這個男人太會惹人哭了,混蛋。 “夏夏?!彼鹗州p輕摸著她頭發,“如果真到了那一刻,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br> 許聽夏低著頭,眼淚都淌進杯子里,甕聲甕氣地嘟噥:“我知道?!?/br> “其實我的想法很自私?!笔⒓螡筛┥淼皖^,唇瓣隔著柔軟的發絲貼在她頭頂上,落下一個很淺的吻,“明知道我隨時可能面對危險,甚至有可能離你而去,但還是想在我活著的時候,親自照顧你。我沒法說服自己把你讓給其他人?!?/br> “誰要你讓了?!痹S聽夏努了努嘴,哽咽著說,“那,顧以藍是怎么回事?”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介意的,雖然相信他,但還是想聽到解釋,想讓他親自打消心底懸而未決的疑問。 “顧以藍是一鳴的心上人,他們當初也差點在一起?!笔⒓螡砂阉哪X袋摁在肩頭,拍了拍,“我親眼見證過他們互相喜歡,卻最終因為現實而分開?!?/br> 許聽夏吸了口氣,問:“為什么?” “當年一鳴在特警隊,執行的都是最危險的任務,腦袋掛在脖子上,性命朝不保夕。顧以藍的父親找到他,要求他主動放棄?!笔⒓螡砂严掳蛿R在她頭頂,“可是這么多年,一鳴心里都沒有放下過,所以我自作主張去找了她,也是想看看,事情還有沒有挽回的可能?!?/br> “哦?!痹S聽夏點點頭,沒說別的,怕一開口又忍不住哭。 “所以夏夏?!彼闷鹚掷锏男欧?,認真道,“我也不知道這封遺書會不會哪天真的派上用場,你還愿意跟我在一起嗎?” 許聽夏咽了咽嗓,通紅的眼望著他:“既然你這么沒信心,那我還得再考慮一下?!?/br> 屋里凝重的氣氛被她故意的俏皮話沖散些許,盛嘉澤揉了揉她的腦瓜:“行,給你一晚上時間考慮?!?/br> 那個壞得不行又超不要臉的盛嘉澤似乎回來了。 許聽夏瞪了眼他,卻忍不住嘴角上揚:“就沒見過你這種人?!?/br> 盛嘉澤扯著唇,是以往那副驕傲又臭屁的表情:“那你可見著了,以后還得天天見?!?/br> 許聽夏臉一紅:“誰要跟你天天見?” “你啊?!笔⒓螡捎檬种腹戳斯此掳?,不知道從哪變出把門鑰匙,“給你配好了,搬過來跟我一塊兒住?!?/br> 許聽夏縮回手,頓時更羞惱了:“我不要跟你一塊兒住?!?/br> “想哪兒去了小朋友?不是同居?!笔⒓螡珊谜韵镜乜粗π叩哪?,“都跟我住三年了,這會兒矯情上了?” 許聽夏把手背到身后,連頭發絲都帶著倔:“那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盛嘉澤一臉正經,說出來的話卻不正經,“你這不還不是我女朋友么?” 這話說的,不是女朋友就可以??? 許聽夏快被他繞暈了,挺直腰桿堅守底線:“反正不行?!?/br> 男人手里拎著鑰匙,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眼神里似笑非笑:“小孩兒可沒資格跟我談條件,女朋友才有?!?/br> 這男人有時候說話就是繞得慌,非要她腦子拐一個彎才能明白過來自己又被套路了。 許聽夏后知后覺,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叫他大名:“盛嘉澤!” “嗯?”盛嘉澤笑得無賴又痞氣,晃了晃手里的門鑰匙,“要跟我談條件嗎?” “……”許聽夏快要氣死了,也不管有沒有用,攥著拳頭往他胸口砸。 拳頭落下去,男人緊接著悶哼一聲,那股子無賴的痞氣也消失了。見他似乎很疼,許聽夏立馬擔憂起來:“你沒事吧?” “唔?!笔⒓螡砂欀?,表情痛苦而扭曲,“胸口疼,快給我吹吹?!?/br> 許聽夏抬手要去掀他衣領,手指剛放上去,突然腦子一靈光,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 幾個月前恢復的傷口還疼?奧斯卡欠他個小金人吧? 她氣得還說不出話,偏偏那人還握著她手往衣領里鉆,“摸摸也行?!?/br> 許聽夏氣不過,最后認命地被他逗笑了,又哭又笑地往他胸口砸拳頭:“盛嘉澤,你個壞蛋!” 哪怕知道對方身強體壯,毫發無傷,她依舊舍不得用力,他一皺眉頭她就心疼。 可能這就是天敵吧。 從最初遇見他開始,她就注定逃不出他的身邊,這輩子都要與他糾纏不清。 ** 許聽夏晚上要上自習,盛嘉澤也要帶國防生夜訓,吃完飯,他送她回學校。 臨別的時候把門鑰匙塞進她羽絨服兜里:“拿著吧,方便查崗?!?/br> 許聽夏抬起頭,對上男人瀲滟的桃花眼。 圖書館門口都是來往的學生,去吃飯和去上自習的就和交接班一樣。 這會兒雖然天黑了,但這個男人格外筆挺的身形和矜貴不凡的氣質,甚至不需要看清正臉,就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但只有許聽夏這個角度能看到他又壞又勾人的表情,簡直犯罪:“萬一我哪天跟別的女人鬼混,你過來捉個jian還得找人開鎖,多麻煩?” 許聽夏無語地瞪了他一眼,把鑰匙圈進自己的鑰匙扣。 如果有種病叫不口嗨能死。 那盛嘉澤肯定病得不輕,無藥可救。 第53章 (一更) 臨近學期末, 許聽夏開始準備期末考試。 學院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瘋,元旦過后緊接著安排一場考試,假期自然而然就泡湯了。 大家怨聲載道的同時也只能乖乖去圖書館復習。 她會偷偷溜到cao場看國防生訓練, 有時候教官是盛嘉澤, 有時候是別人。 她還會偷偷往他包里塞巧克力, 被人發現了也不局促, 畢竟盛嘉澤受女生歡迎在學校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每天多來幾個, 別人都不會記得她是誰。 但盛嘉澤看著她的時候總是和對別人不一樣的。即便隔著很遠很遠, 她也能感覺到穿著作訓服顯得格外硬朗而不近人情的盛嘉澤,唯獨對她露出的柔和目光。 那種滿眼都是她的感覺, 膩得要人命。 最后一門考試結束, 許聽夏和初禾先買票回了s市。 春運人流量太多太雜,盛嘉澤手下的學生被安排去鞏固安防,褚南洲身為軍校尖子生,也接到了同樣的任務。 據說他們得大年三十才能回來。 初禾坐在高鐵上嘆氣:“寶貝,你說咱倆以后該不會經常獨守空閨吧?” 許聽夏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應該是天天,不是經常?!?/br> “……”扎心了。 初禾無精打采地靠著窗戶:“你可真有覺悟?!?/br> 許聽夏轉過頭,目光越過初禾看向窗外的站臺, 有不少穿著綠色軍裝的兵哥哥正在維持秩序。 人很多, 群眾素質也參差不齊,有人大呼大叫或者推推搡搡, 急了甚至會破口大罵, 他們也不見絲毫煩躁, 始終堅定而溫和地對待那些著急的旅客, 幫大家指路, 保證安全。 她恍惚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即便她知道那個人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他被安排在很遠的地方,與她回家的路南轅北轍。 但她可以想象到此刻的他是什么樣子。 穿著最筆挺和神圣的軍裝,懷著最大的正義和溫柔,完成對他來說微不足道的使命。 “哎?!背鹾坦粗绨?,也望著那些高大挺拔的兵哥哥,“你別說,他們還真挺帥的?!?/br> 許聽夏目光悠遠地望著,唇角上揚起來:“是啊?!?/br> 當盛嘉澤開著飛機沖上云霄的時候,一定更帥。 那是她向往過無數次的畫面。 ** 回到s市的許聽夏又過上了團寵的生活。 盛嘉澤還在帝都夜以繼日地忙碌,她在盛家吃香的喝辣的,小日子過得別提多美了。 每次躲在房間里兩人通視頻,她都要刺激他一番。 倒也不是故意刺激,她只不過抱著點小私心,企盼這樣他就能回來得早一些。 哪怕知道不可能。 小年那天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看聯歡晚會,許聽夏跟奶奶學織毛線。 她想給盛嘉澤織一雙手套,這樣他就不用凍著手了。 不知道盛嘉澤指頭的粗細,奶奶問她的時候,她大致用手比劃了一下,卻也只是憑著視覺印象,畢竟她連牽都沒牽過。 奶奶見她一臉犯難還夾著淺淺的紅暈,笑著打趣:“給男朋友織的???” 許聽夏咬咬唇,小聲嘟囔:“不是……” 奶奶了然地笑了笑:“那就按阿澤的尺寸織吧,男孩子應該都差不了多少,我這兒有他的尺寸?!?/br> “……”這就叫陰差陽錯?歪打正著? 許聽夏摁住激動的小心臟,點點頭:“好呀?!?/br> 跟奶奶學好手藝,她接下來幾天都在房間里刻苦鉆研,為了在過年前織完一雙。 ** 除夕那天,盛嘉澤和褚南洲還在帝都。 雖然家里很熱鬧,三代同堂,年味十足,但總覺得缺了些什么。 盧倩肚子里的寶寶已經很大了,一家老小的注意力都圍著這個未出世的孩子轉,因為那兩人缺席的遺憾減輕了不少。 “倩倩啊,要你早幾年生你偏不干,現在可好了,等你孩子出生,就得叫夏夏jiejie?!瘪业で镩_玩笑道,“就我們夏夏最吃虧?!?/br> 盛皓點了下頭,笑著附和:“沒錯,輩分上是吃點兒虧?!?/br> “這不簡單嘛?!遍T口傳來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我還缺個嫂子,讓她補個位,那輩分不就上來了?” 褚南洲剛一進門,就被盛皓瞪了眼:“胡說八道?!?/br> 褚丹秋望向他身后:“你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