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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右安輕咳了聲,轉移話題道:“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合適?” 姜瑩搖頭,“沒有不合適,我很喜歡?!?/br> 沈右安松了口氣,“那就好?!?/br> 怕弄壞了衣服,姜瑩試穿了一會兒功夫,便將嫁衣脫下來,疊放回原處。 她正準備穿上自己之前的衣服,沈右安忽然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br> 姜瑩便先停下了動作,只穿著潔白的裌衣,轉頭看向他,等待著他的后文。 沈右安欲言又止,停頓了兩息,才不自在地開口:“其實我……沒有什么歌姬?!?/br> 之前在飛仙樓,他故意說這句話,只是因為妒意和不甘,不愿意承認自己的狼狽罷了。 后來一直沒有澄清,也是存了悄悄試探姜瑩,看她會不會吃醋的心思。 到頭來,姜瑩完全不在意這件事,反倒是他自己總是別扭。 如今既然他們將要成親,沈右安覺得,不管姜瑩在不在意,總不能讓她一直誤會下去,是時候跟她坦白了。 聽了這話,姜瑩的反應卻出乎意料地平靜,她眨了兩下眼睛,“我知道啊?!?/br> “你知道?”沈右安微怔,很快猜測道:“下人告訴你的?” 姜瑩搖頭,“不是?!?/br> “那你是如何得知?” 姜瑩正欲回答,不知想到什么又閉上嘴巴,猶豫了下,她才抿了抿嘴角,小聲囁嚅著:“因為那天晚上,大人什么都不會……” 還未說完,便被人心虛地堵住了嘴巴。 沈右安大掌按在她腦后,想也不想地低頭覆了上去。 他耳尖發燙,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上涌,只剩一個念頭,就是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再讓她說下去,他就一點臉面也無了。 起初只是想阻止她說話,后來便不自覺投入進去。 他帶著她徐徐后退,直至將她堵在柜子和胸膛之間,身軀緊密相貼,不留一絲縫隙。 姜瑩的掌心抵在他胸口,微仰著頭,玉頰酡紅如霞,月兒似的眼眸水泠泠地迷離。 沈右安輕撫她的臉頰,另一只手圈在她腰后,將她整個人困在自己懷中。 姜瑩只穿了身薄薄的白色裌衣,嬌小的身影被他完全罩住,像是靠在暖爐旁,倒也不覺得冷。 在事態即將脫離控制的瞬間,沈右安驟然清醒過來,壓下不舍,離開了她的唇。 兩人稍微拉開了些距離,仿佛有根無形的細線斷開,氣氛不再像剛才那么曖昧粘稠。 姜瑩柔軟的唇瓣紅得艷麗,隱約泛著誘人的水光。 沈右安呼吸漸重,微微別開視線,氣息是灼燙的。 他深深呼吸了幾次,稍稍平復下自己的心跳,幫姜瑩整理好衣襟,又拿來自己的外衣將她裹住,“當心著涼?!?/br> 姜瑩披著他的大氅,沒骨頭似的軟軟倚進他懷里,“夫君,我困了?!?/br> 沈右安直接將人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 姜瑩打了個滾,滾進大床里側,扭頭一看,卻見沈右安沒有上床的意思,而是拿了件衣服,準備往外走。 她從柔軟的錦褥中爬起來,坐在自己腿上,問他:“清澄哥哥,你不睡嗎?” 沈右安喉結滾動,“我去沐浴?!?/br> 姜瑩瞬間了然。 在沈右安將要走出內室的時候,她又喊住他:“清澄哥哥?!笨此O履_步,她才鼓著臉補充了句:“你也當心著涼?!?/br> 沈右安腳步片刻不停地走出了房間,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姜瑩眼里噙著促狹的笑意,臉頰溫度燙得驚人,心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她忍不住卷起被子裹住自己,又在床上滾了一圈。 等沈右安回來,姜瑩已經安安靜靜地躺在里面睡著了。 他等身上的潮氣散了,不再像之前那么冰冷,才熄了燭火,上床擁著她入睡。 溫熱干燥的大掌隔著衣服,輕輕貼在她小腹的位置,幫她暖肚子。 婚期定在兩個月后。 沈右安不想委屈了姜瑩,三書六禮,該有的流程一樣都不能少,聘禮也要按四品官員娶親的最高規制來準備,所以需要一定的時間。 雖然還沒成親,但他們平日里同吃同住,倒也與真正的夫妻不差什么,只等一個光明正大的名分了。 這日,沈右安去查一樁朝中官員被殺的兇案。 案情并不復雜,他率人包圍現場,搜尋盤問,很快便弄清了事情始末。 起因本是后宅爭斗,這家的夫人早年生產傷了身子,此后都沒了生育能力,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唯一的孩子身上。怎料這孩子前些時日落水夭折,喪期還未過,老夫人便張羅著給兒子納妾。這家男人又是耳根子軟的,拗不過母親便答應了。某夜,夫妻二人爭吵推搡之下,不小心釀成了慘案。 沈右安將涉案人員一并壓到了大理寺,讓嫌犯在堂審時當堂畫押,這案子便了結了。 只是他心里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飄忽不定,難以捕捉。 直到三天后,沈右安找趙景恪商討一樁案子,湊巧看了一樁熱鬧。 沈右安在長隨的指引下,繞過廊道來到花廳,遠遠地就聽見一個人大聲吵嚷。 “月娘兩年來都無所出,難道你一輩子都守著她一個人過不成?” “我這也是為你好,納外人為妾,哪里比得上自己人知根知底?我娘家侄女,即便是嫁給官宦人家當正妻也是當得的,愿意委屈自己給你當妾,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