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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住嘴巴,隨便找了個漆黑的房間,鉆進去躲了起來。 等那兩兄弟走進院子的空房,姜瑩悄悄拔下頭上的簪子,朝著月洞門外丟了過去。 兩人點了蠟燭,卻發現屋里一個人也沒有。 “人呢?” “是不是跑了?” “趕緊找?!?/br> 屋里擺設一眼就能掃完,根本沒有能藏人的地方,兩人立刻拿著火折子原路返回,在院門外面發現了姜瑩的鑲紅寶石金簪。 “簪子掉在這兒,她肯定是跑出去了,快追!” 待兩人的腳步聲遠去,姜瑩才小心地拉開門走了出來,摸黑走出了院子,在偌大的莊院中躲藏。 莊院中的家丁仆婦都被叫了起來,眾人舉著火把來來回回地搜尋,不放過任何能藏人的角落。 姜瑩捂著嘴巴躲在樹叢中,看著這些人從面前走過,心提到了嗓子眼,眼中盈滿了恐懼。 怎么辦? 莊院門早已上鎖,還派了那么多人看守,他們早晚會找到這里。 她還能躲到何處? 莊丁將院內房屋都翻了個遍,已經開始舉著火把找能藏身的假山縫隙和樹叢,姜瑩死死地咬著下唇,渾身如墜冰窖。 眼看著他們馬上就要找到她藏身的灌木叢,姜瑩攥緊了手中的珠釵,準備殊死一搏…… 就在這時,大門方向忽然傳來一陣踏踏馬蹄聲,緊接著,門板被人大力拍響。 “開門!大理寺查案!” 第6章 聽到這一聲,姜瑩渾身驟然松懈下來,幾乎癱軟在地。 仆婦顫顫巍巍地走過去開門。 整座莊院都被官兵圍得水泄不通,燃燒的火把幾乎映透了半邊天。 萬福舉起手中的令牌,“大理寺查案,閑雜人等速速撤離?!?/br> “大人,我們這里是威遠國公府上的莊院,怎會跟大理寺的案子扯上關系,是不是弄錯了?” 本以為報上國公府的名號,能多少讓他們忌憚一些。 沒想到萬福直接拔出了腰間佩刀,刀刃鋒利锃亮,威嚴道:“妨礙辦案者,一律視為賊人同黨!” 竟是絲毫不懼國公府的權勢,想來不只是普通的查案,這次來的定然是大理寺的大人物。 仆婦連忙跪地讓開路,“草民不敢,草民不敢?!?/br> 萬福將刀插回鞘中,“大人,請?!?/br> 沈右安踱步進來,向來衣冠整齊的他,今日出門著急,難得衣襟微亂,烏眸冷冷掃過院中的混亂。 這么多人大晚上燃起火把,神色匆匆,明顯是在找東西,或是找人。 沈右安袍袖下的手緊攥成拳,眉間掠過一抹深沉戾色,“把他們全部扣押到一起,嚴加審問?!?/br> “是!” 這群欺軟怕硬的惡仆一聽這話,頓時哭天搶地地求饒起來,被萬福拔刀用砍頭威脅了一通,這才安靜下來。 很快,所有人都被羈押到一個院落。 沈右安則是親自領人在莊院中搜尋,腳步凌亂,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擔憂。 剛穿過竹叢掩映的月洞門,旁邊矮樹叢里便傳來窸窣聲響。 萬福等人拔刀喝問:“什么人?” 一道嬌細的身影自樹叢中站起來,腳步踉踉蹌蹌地朝這邊跑了過來,被持刀官兵擋住。 借著隨從火把的光亮,沈右安看清來人是誰,懸了一路的心總算落回平地,沉聲命令:“收刀?!?/br> “是?!?/br> 沒了阻攔,那道身影便徑直撲向了素來冷面的少卿大人,嬌小身子躲進他懷里,云鬢散開,烏發傾瀉鋪陳,遮住輕顫的瘦弱肩頸,隱約傳來細碎的哭聲。 沈右安聽見她慌怕不安地喊他:“清澄哥哥,你終于來了?!?/br> 不是為了哄騙他刻意捏出來的柔腔軟調,而是驚懼至極,終于看到可以依靠之人的本能反應。 想到剛才她從樹叢中站起來時,嫩生生的小臉掛滿了淚痕,泛紅的眼眸因為恐懼瞪得大大的,沈右安到底是抬起手,安撫地在她肩頭輕拍了拍,拂去她身上的樹葉。 喉結滾了滾,他低低地道了句:“別怕,沒事了?!?/br> 溫聲安撫了好一會兒,懷中人的哭聲漸漸細弱下去。 忽的懷里一沉,她整個人的重量都倚進他懷中。 沈右安這才發覺,姜瑩哭著哭著,竟在他懷里昏睡過去了。 “大人,這……”從剛才起就呆若木雞的萬福,這時候才勉勉強強回過神。 這是什么情況?他何時見過他們家大人與女子走得這般近了? 大人不僅讓她抱著,竟還溫言安撫,這女子到底什么來歷? 沈右安讓人拿來披風,他的披風寬大,把姜瑩整個人都裹了進去,身影遮得嚴嚴實實。他親自將人打橫抱起,送到了馬車上。 大理寺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莊子里的惡仆一直被關在院子里,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等他們走了才敢出來。 仆從并不知道姜瑩已經被帶走了,拿著火把找了半夜都沒找到人,還以為她趁亂逃了出去,只能灰頭土臉地派人去稟報國公夫人。 另一邊,回城的馬車上,姜瑩枕著沈右安的腿,眼睫緊閉,睡得卻并不安穩。 安神的香料靜燃著,可她似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夢魘中,額頭冒出細汗,手臂在身前不斷揮舞,“不要過來,不要過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