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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他最怕扯進這些家長里短了。 司禮監主寢內,百里溪繼續看著窗外,當身后傳來吱呀一聲輕響也沒有回頭:“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身后的人沒有回答。 百里溪眼眸微動,突然意識到什么,他回過頭來,果然看到了許久未見的人。 只一瞬間,仿佛冰山化開、柳暗花明。百里溪唇角微微揚起,剛要開口喚她,便聽到她冷聲問:“今日鬧市之上,是不是你派人驚了三郎的馬?” 百里溪唇角的笑意一僵,沉默片刻后開口:“你說什么?” “不是嗎?”傅知寧著急地上前一步,“你別不承認,他之前也是騎馬出行,卻從未出過事,怎么就同我相好之后,突然從馬上掉下來摔折了胳膊?” 百里溪眼角泛冷:“他摔傷了胳膊,你便來懷疑我?” ……許久沒見,還是這么英俊,連生氣都這么好看。傅知寧盡可能繃?。骸啊皇悄阕龅膯??” 百里溪沉默,只是死死盯著她。 傅知寧盡管知道他不會傷害自己,可還是被他的氣勢震懾,忍不住后退一步。 “你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大半夜的跑來質問我?”他一字一句緩緩開口。 傅知寧默默咽了下口水:“他不是不相干的人,他、他是保護我的人……” “誰是保護你的人?”百里溪沉聲打斷。 傅知寧嘴唇動了動,不說話了。 窗子還開著,涼風吹進屋里,將桌上燈燭吹得輕輕搖晃。 傅知寧低著頭安靜站著,垂下的睫毛如小小兩片鴉羽,忽閃忽閃說不出的可憐。百里溪盯著她看了許久,到底還是心軟了:“過來?!?/br> 傅知寧猶豫一瞬,磨磨蹭蹭走上前去。百里溪將人抱住,輕輕嘆息一聲:“知寧,別折磨我了?!?/br> 傅知寧心頭一跳。 “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氣我獨斷專行,不考慮你的感受,所以故意做出這些事惹我生氣?!卑倮锵p輕拍著她的后背,聲音緊繃干啞。 傅知寧原本還在思考自己是怎么露餡的,可一聽他的語氣,便知道他在說這些話時,其實也沒那么篤定。 是呀,掌印大人再厲害,也是人非神,總有弱點,總有軟肋,不可能事事都盡在掌握之中。 傅知寧默默松了口氣,卻沒有著急辯駁,而是繼續任由他抱著自己。 許久,百里溪放開她,垂眸看向她的眼睛:“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最多三個月?!?/br> 上次還說半年之內,現在就成了三個月,掌印大人莫非也開始急了?傅知寧沉默片刻,緩緩開口:“若是三個月后,趙良毅繼位呢?” “他不會?!卑倮锵f得篤定。 “萬一呢?”傅知寧看向他的眼睛,“萬一你們失敗了,他繼位,我是不是就得真的嫁給三郎了?” “吳傾?!卑倮锵粣偧m正。 傅知寧:“……嫁給吳傾了?” “若你不愿,便可不嫁,”百里溪將她碎發捋到耳后,“因為趙良毅不可能活著登上儲位?!?/br> 傅知寧心下咯噔:“什么意思?” “知寧,我不會為你留下任何隱患?!卑倮锵痪o不慢道。 傅知寧怔怔看著他,許久之后荒唐一笑:“所以他要是真登上儲位,你便寧愿豁出性命也要殺了他?” 百里溪不語,等于默認。 傅知寧無語:“百里溪,你是瘋了么?我要你為我做到這一步了?” “不只為你,趙良毅心思陰狠,若真是他勝了,便不會留我性命,與其為魚rou,不如先為刀俎?!卑倮锵托慕忉?。 傅知寧聽完,好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只能別開視線,以免暴露太多真實情緒。 然而百里溪卻不這樣想,在她別開臉后,當即捏住她的下頜,強行讓她看回自己:“心疼了?” 傅知寧:“……”真的很想打死他。 “知寧,心疼我了?”百里溪又問一遍。其實他這些打算,本是不準備跟她說的,可今晚一來是她問起,二來是他突然有些發慌,想用些什么東西挽留她。 至于為什么要挽留,他卻不肯細想。 傅知寧喉嚨動了動,半天憋出一句:“是,心疼了?!?/br> 百里溪揚唇,眼底是清淺的笑意,仿佛她這一句話,證明了他之前所有的擔心都是不存在的。 “別心疼,我不會有事?!卑倮锵f罷,俯身去吻她的唇。 傅知寧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百里溪仿佛沒有發現她的逃避,直接將人攬進懷中。 許久沒有這樣親密過,傅知寧也有一瞬間的貪戀,于是放縱自己忘了所謂的計劃,攀上他的脖子享受這一刻的親昵。 桌上燭火跳動半晌突然熄滅,黑暗中百里溪直接將人抱到懷里,單手托著她去關了窗子,然后回到床上。 當衣衫被解開,傅知寧總算短暫地恢復了清醒,輕哼一聲揪住他的衣襟,半晌艱難開口:“你那個很好用的傷藥還有嗎?” 百里溪猛地停下,黑暗中晦暗不明地看向她:“你要傷藥做什么?” “沒什么,就是三……吳傾的胳膊傷得不輕,你那個藥止疼挺好,若是他能用上,也能少受些罪,”傅知寧說完,發現他呼吸似乎重了些,便趕緊補充,“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他是因我而傷,我總得做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