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二)舊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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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雪,紛紛揚揚。 許多人的記憶里是銀裝素裹的白,是整夜煙花的璀璨,以及通宵達旦播放的電視。 可在嚴芮的印象里,只有經久不散的血腥味。 蹲守將近通宵,凌晨四點,疑似兇犯的人才鬼鬼祟祟地進入包圍圈,小心翼翼地進入案發現場。 大半刑警都快凍僵了,魏朝最先上樓,破門而入,以相當的沖勁撞擊撲倒了兇手,配合的兩個警員立馬協助她按住兇手的胳膊,迅速上銬。 “不許動!” 面對的可能是吃人魔,大家都繃著弦,可兇手并不難制服,也不是什么兇神惡煞的悍勇,甚至有點異于常人的瘦弱。 人帶出來的時候,出勤的特警們都感到不可思議。 殘尸被裝好抬了出去,魏晉帶著一個實習法醫清理收集現場遺留的尸塊,痕檢科和魏朝則在屋里其他地方進行拍照。 嚴芮看著尸體被運走,眉心始終緊鎖,然后匆匆趕去五單元,果然找到了傅朝雨。 她嚇壞了,蹲在電話亭里面,縮成一團。 “朝雨,朝雨?” 嚴芮用力拍打幾下電話亭,傅朝雨終于有了反應,顫抖地站起來,打開門,滿臉淚痕。 “嚴芮……” 她撲出來,嚴芮趕緊把她抱住,感覺她在不停地發抖,急忙說:“沒事了?!?/br> “嗚……” 身體仍是打著哆嗦,傅朝雨忽然咬在嚴芮的肩膀上,使勁兒,嗚咽著抽泣。 自從她們認識,嚴芮還從未見過她如此。 一個女強人,法庭之上口若懸河,翻云覆雨,現在卻脆弱得讓人心疼,嚴芮難免憐惜,任由她咬著自己,拍了拍她的后背。 “沒事了?!?/br> “嗯……” 口氣溫柔,傅朝雨用力揪著她的衣服,久久不放,最后哇的一聲,偏頭吐了出來。 邊吐,邊淚流滿面。 “朝雨……” 只能給她遞些紙,鵝毛大雪又飄飄灑灑地落了下來,傅朝雨跪在雪地里,突然放聲大哭。 …… 收隊回到市局以后,誰也沒敢休息,嚴芮馬不停蹄,組織全隊開展緊急會議。 殺人烹尸,這是一起極其惡性的刑事案件,又逼近年關,處理不好很可能造成社會恐慌。 魏晉的尸檢結果還沒有出來,嚴芮先通報了報案人的基本情況,以及發現案發現場的經過:是其前來看樓上租屋的情況時,發現被害人的房屋門未鎖,出于好心而前去查看。 “現在報案人在醫院,驚嚇過度,暫時不能進行筆錄,我們先針對被害人進行摸查,同時也要對逮捕的嫌疑人進行審問,所以……” “報告!” 一個小警員出現在門口,“嚴隊,局長找你?!?/br> “……” 局長本來也該參加這次緊急會議,可他沒來,現在突然單獨找她,嚴芮有種不好的預感。 簡要把任務分下去,她匆匆上樓,敲開蔣局長的辦公室門,“報告?!?/br> 一股煙味濃烈,局長桌上的煙灰缸已經堆了四五個煙蒂,他一見嚴芮進來,慌忙招手。 “小嚴,出事了?!?/br> 又一次聽到同樣的詞匯,嚴芮不住皺眉,蔣局長示意她把門關上,然后丟出一個文件袋。 他愁容滿面,“你先看看?!?/br> 嚴芮打開牛皮袋,里面有些照片,她隨便拿出一張,驚訝地發現是兩具尸體! 一男一女,膚色呈現暗紫,分別坐在一輛車里的正副駕駛位,安全帶解開,衣冠不整。 “這是……” “殉情?!?/br> 蔣局長又點了一根煙,猛吸了幾口,按滅在煙灰缸里,使勁兒碾,煩躁地,“但只是初步懷疑,謀殺嫌疑也還沒有排除?!?/br> 一連兩宗大案,嚴芮也深深皺了眉,但她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便聽局長說:“你知道照片上死的這兩個人是誰嗎?” “誰?” “一個是斯諾·安的老公,一個是她的學生?!?/br> 又是一個重磅炸彈,把嚴芮都震得愣住,因為斯諾·安她知道,聚會時歐陽文霖還說起過,世界著名的小提琴和鋼琴演奏家,出自一個很有聲望的華裔家族,最接近莫扎特的天才。 “什么時候的事情?” 孤男寡女共處,衣冠不整,一個還是有婦之夫,嚴芮已經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就在你給我打電話的前幾分鐘發現的?!?/br> 實在是太巧了,蔣局長眉頭擰起就沒有松開過,憂心忡忡,“兩起案子,剛剛市長秘書直接打了電話過來問,連上面都……” 欲言又止,他忽然看向嚴芮,“小嚴,必須抓緊破案,同時傳下去,所以參與人員必須嚴格保密,現在近年關了,我們不能引起民眾恐慌?!?/br> “還有,兩起案子,你那起不是抓到嫌疑人了么,不幸中的萬幸,你盡量低調處理,不,派個人先接手,現在斯諾·安的案子才是重中之重?!?/br> 夾在出軌和風流丑聞邊緣的案子,曖昧叢生,且不說這案子一旦露了風聲會引來多少媒體老饕搶食,單就牽涉的斯諾·安來說,便是一場風波。 政府邀請的大音樂家,赫赫有名的華人家族,各方焦點齊聚,又加之最近港城回歸,鐘聲響徹大地,一批海內外及港城富商都有意投資…… 包括沉修遠也要投資一處房產,嚴芮多少敏感些,深知棘手,這個節點實在太微妙了。 把照片重新裝好,放在桌上,她看著局長,目光堅定,“吃人的這個我必須負責?!?/br> “不是,小嚴,你……” “嫌疑犯被押出來的時候我觀察過,他可能不太尋常,審問不知道能不能順利?!?/br> “人現在暫時關在轄區派出所,我一會兒就過去審,可能還要再出幾次現場,任務我已經布置下去了,斯諾·安的案子交給別人吧?!?/br> “……” 一通話堵得蔣局長說不出話來,可仔細一想也沒有辦法反駁,只能答應。 還有許多事情要查,嚴芮轉身準備走,蔣局長忽然又叫住她,“誒,你等一下?!?/br> 敲了敲桌子,他又隱晦地提醒,“這個惡性的殺人案千萬要保密,盡快結了,既然是現場抓住的,想來沒有什么太大的疑問?!?/br> 話里話外都是警告她不能泄密,嚴芮看他的表情,估計市長那邊也是這個意思。 黎城正在招商引資,想在新浪潮里搶出頭,到時候政績一擺,各位的烏紗帽才能好看。 近來連路上的交警都增派了一批。 嚴芮心里并不喜歡這種粉飾太平的做法,但事態如此,只能點了點頭,“好?!?/br> “還有,這次人手抽調,就從離市局最近的兩個轄區派出所里調,盡量要正編的,其他的你看著用,千萬別牽涉太廣?!?/br> “可兩個派出所也就50來人,”兩個案子目前來看都要大量人手摸排,又是下雪天,嚴芮忍不住皺眉,“局長,這個……” “就這樣?!?/br> 蔣局長打斷她,明顯不想再說,揮了揮手,“好了,去吧?!?/br> 嚴芮沒辦法,抿了抿嘴唇,開門出去,快要關上門的時候,聽見里面急促的電話鈴聲,還有蔣局長壓低的聲音,“這他媽可是人命案子,你總得給時間吧!” “……” 轉角要下樓,迎面魏朝跑了上來,眉毛擰成一團,整個人陰沉沉的,見到嚴芮忙攔住她,憤憤罵了一句,“媽的怎么都這么巧!” “怎么了?” “最近幾天連續下雪,看守所那邊打過來電話,一截水管凍炸了,現在暖氣都停了,但現在雪太大了,要等雪停,或者小一點才能搶修?!?/br> “還有,去看守的岔道不是一直沒給夠預算么,新路只修了一段,現在雪給壓了,進不去?!?/br> “……” 一樁接著一樁,仿佛瞬間都壓下來,嚴芮有些悶,面色凝重地抬頭,看向頂著天花板的小窗。 黎城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