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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白他總是害怕她會拋棄他。 “……”阮思一頓,喉嚨里的話和腦子都一同卡了卡。 手上還有二十三兩銀子,他們現在的確有能力離開這里。 并且,阮思也有意在城鎮里謀生,擺個攤子還是什么……賺點小錢錢。 可是,話是說得好,阮思亦是有些擔憂。 萬一高估了自己,生意不好虧了錢…… 手里這二十兩,她是不打算動的,留給少年保底。 她不知道自己的命數,若是哪天一命嗚呼……那廣白便真是煢煢孑立,形影相吊。 “jiejie,我們離開這里吧?!?/br> 少年見她猶豫,靠近了過來,如同循循善誘的小夫子,在她耳旁一次一次的詢問。 阮思低頭蹙眉,手抵著下唇思慮著,久久未曾開口。 宋廣白琥珀般的眼眸直勾勾的凝著她,語氣微涼:“你是不是舍不得那周秉燭?” 阮思皺眉,抬頭后忽地發現少年離自己過分親近了,她往后退讓一步:“不是?!?/br> 宋廣白展眉,眨了眨眼:“那jiejie還在遲疑什么?” “我在想……”阮思低著頭,抿了抿唇:“是我疏忽了,等離開村子,咱們就搬去鎮子……倒時候,我該給你買新鞋了?!?/br> 少年眼角眉梢露出的喜色還未收斂,略顯瘦弱的面容便猛地一愣。 宋廣白恍然低頭,他的右腳不知何時已經破了一個不小的洞,剛好暴露出一個腳趾頭來…… 少年臉頰瞬間滾熱,奇異的羞恥與窘迫一齊撲上心頭,脖頸……臉頰……甚至耳尖……都迅速的透紅了。 “jiejie……” 作者有話要說: 已修。 第36章 這個弟弟是偽白蓮(5) 屋子里的東西整理都差不多了。 今早兩人去了鎮子,準備找新的住處。 去往慶陽鎮的泥地路上,先后遇到好幾個戴著草帽挑著扁擔的西田村村民,有的是挑著菜蔬,有的是挑著劈好的木柴,腳步穩健卻又帶著慣常的急切,追上了同樣趕路的兩人。 清晨的風都帶著陣陣的涼意,而挑著擔子的男人衣襟卻被汗水侵濕一片,平淡的瞧了一眼路旁的阮思和少年,“嘿呦嘿呦”“撲哧撲哧”的匆匆趕路。 慶陽鎮不大,算不上富饒興旺,但倒也瞧不出冷清。 街市上人來人往,道路兩旁,賣菜的百姓各占著攤位,將自己種植的菜蔬擺的齊整,買菜的百姓提著籃子蹲下去,在那些菜蔬上挑挑選選。 賣菜的菜農眼角皺起溝壑,男人仰著淳樸的笑臉:“這白菜是今早剛摘的,可新鮮了?!?/br> * 清晨的暖陽普照在這座小鎮上,阮思和宋廣白已經輾轉好幾處查問住處,原本阮思還想著買下一間小屋來,可問的幾個有意轉讓的房主,他們給出最低的價錢卻都不低于二十兩。 家窮。 阮思悻悻看向宋廣白懷里揣著的全部身家,最終選擇作罷。 前方的攤子店鋪不少,過路的行人走走停停,熱鬧喧嘩。 街頭鍛造鐵器的打鐵鋪也早已開張,八字胡的男人穿著汗衫,撂起鐵杵,“嗒嗒嗒”的打鐵聲響徹方圓。 賣包子的攤販打開包子鋪的蒸籠,淡淡的熱氣騰上高空,攤販動作嫻熟從蒸籠里飛速包好兩個白面包子,遞給攤前的客人:“大爺噯,您拿好?!?/br> 阮思喘了口氣,見著人少走向賣包子的攤子前:“大哥,這rou包多少錢一個?” “rou包三文一個,還是熱乎的呢”,攤販重新打開半邊蒸籠,邊說邊給阮思瞅一瞅:“姑娘,素包只要一文一個?!?/br> “麻煩拿四個rou包,兩兩分開裝?!比钏紡难鼛Ю锩鲆粋€小袋子,里面裝了沉甸甸的文錢。 “哦,好嘞!” 阮思接過油紙包著的rou包子,低頭聞了聞,毫不吝嗇的夸耀道:“您這包子聞著就很香,肯定好吃?!?/br> “哈哈,姑娘,你瞧著眼生,不是鎮子里的人吧?是哪個村子的呀?” “大哥,您真聰明,我是鎮子附近的西田村來的,”阮思熱情有禮的回應著。 “西田村?那離鎮子來回也就半個時辰的腳程?!?/br> 阮思點點頭,左右看了看,問出了自己目的所在:“大哥,您可知附近有哪個人家有多余的屋子可以租???最好便宜些的?!?/br> “姑娘,你要搬家???” “……” 賣包子的男人給阮思指了方向,說讓她往巷里走幾步看看,阮思笑吟吟點頭道了謝。 “廣白?”阮思拿著包子喊回了望著打鐵鋪發愣的宋廣白:“吃兩個包子墊墊肚子?!?/br> 宋廣白望著街頭的打鐵鋪,眸色若有所思,冷不丁地被阮思一喊,便不緊不慢的收回了眼,接過了阮思遞來的油紙包。 少年眉眼揚起和煦的笑:“哇,是rou包?!?/br> 兩人早上出門前吃過了早飯,現在腳不點地找了許久的房子,都很是勞累和沉悶,阮思咬了一口微涼的包子,望向巷子里:“廣白,我們再往巷子里瞧瞧,說不定這一次就找到住處了?!?/br> “好?!?/br> * 七尺左右的巷子,濕漉漉的地面鋪著斑駁青灰的地磚,磚頭的縫隙里夾雜著細細的青草,老舊的布鞋一腳踩著草頭走過,草頭被壓扁后又倔強無聲的挺立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