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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翻個白眼,又沖她喊:“你記得做好措施啊,別到時候喊我陪你去醫院?!?/br> “放心吧?!毕饣仡^給了他一個單眼wrink,“真有了我就說是你的?!?/br> “我艸!” 席殊洗了手從教學樓離開時已過六點,校道上的路燈早已亮起,透過樹葉篩下斑駁的燈光,路上人影綽綽。 她估摸著時間差不多,踅摸著去了大禮堂,在后門探頭往里面看了看。 講座還沒結束,臺上主講人和幾個院領導還坐著,臺下座無虛席,就連過道的階梯上都擠滿了人,烏泱泱集會似的。 席殊正趕上了提問環節,底下學生群情激動,舉手的人多不勝數,沈恪抬手指點江山般隨意一點。 被點到的人是個女生,她并不像前幾位提問者那般激動,而是淡定地站起身先禮貌地問了聲好,隨后才冷靜地拋出自己的問題:“沈老師,您認為作品會透露出畫家個人的感情嗎?” 沈恪沒有猶豫:“當然?!?/br> “您的畫作是否能在一定程度上代表您的感情傾向?” “我想說,是的?!?/br> 那個女生笑了下,隨即緩緩道:“眾所周知您在兩年前公開展示了您為尊夫人畫的一幅肖像畫,那幅畫我有幸看過,恕我冒昧,就我個人而言,從畫作中我并沒有感受到愛意……” 天冷,禮堂的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的,里面人又多,空氣不流通,席殊覺得悶就走了出去,她透了口氣,掏出手機邊走邊用僵勁的手指按著九宮格鍵編輯信息。 消息發送成功后她仰著腦袋呼出了一口白氣,戴上外套的帽子雙手插兜悠哉悠哉地往外走,最后在“三重門”那兒停了下來,百無聊賴地站在路邊的小臺階上玩手機。 夜里冷風一吹她的兩個膝蓋凍得生疼,席殊從包里掏出煙和打火機,為了驅寒點了一支,她咬著煙吸了兩口后用手指捏住濾嘴,把里面的膠珠捏爆。 煙味更濃了,身體也暖和了些。 席殊一手夾著煙一手拿手機隨意刷著,直到有人按了車喇叭她才抬起頭。 一輛黑色卡宴開著近光燈緩緩駛近,最后停在了她邊上。 車窗降下,駕駛座露出了一個男人的臉。 席殊把手機揣兜里,走兩步把煙摁滅在垃圾桶上,然后繞到車的另一邊,拉開副駕的車門矮身坐了進去。 沈恪的目光先落在她的腿上,滿眼的不贊同:“今天降溫還穿這么少,小心著涼?!?/br> 席殊嗅到了淡淡的松木香,木質的香調低調內斂,聞著使人安定,她扯過安全帶斜睇著他:“噴香水了?” “真sao?!彼鸵宦?,“開個講座而已不至于吧?!?/br> 沈恪無奈,他倒是聞到了她身上松節油的氣味,重新啟動車后他看了她一眼:“從畫室出來的?” 席殊斜倚在車窗上懶懶地應了聲:“嗯?!?/br> 沈恪笑:“我的講座這么沒有吸引力?” “浪費時間?!?/br> 沈恪搖了搖頭:“我還以為我挺受歡迎的?!?/br> 席殊望著窗外一閃又一閃的路燈,雙眼暮氣沉沉的,語氣愈涼:“美院里好多人都接受過‘刻星’藝術基金會的資助,他們對你的感情應該都挺特別的,單純討厭你的人也不是沒有?!?/br> 沈恪輕輕一笑,不再說話。 車里開了暖氣,沈恪刻意把溫度調高了,席殊覺得熱,抬手撩了下長發隨意挽起來。 等紅燈期間他轉頭看她,她側對著他,耳骨上的幾個銀耳釘很扎眼,其中有兩個是她17歲生日那天打的,半個月不見又多了一個新的。 沈恪趁著這會兒從手套箱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席殊:“禮物?!?/br> 席殊回頭看他,接過盒子后不客氣地當面打開,入眼的是一條精致的六芒星項鏈,她把項鏈拿出來放在手掌心端詳著,上頭鑲嵌的晶鉆泛著微光。 沈恪說:“在國外看到覺得很適合你就買了?!?/br> 席殊把項鏈放回去,語氣沒什么明顯的變化:“你還有時間逛街,看來也不是特別忙?!?/br> 沈恪沉默一笑,在紅燈倒數最后三秒時說:“發色褪了?!?/br> 席殊暑假時心血來潮把一頭長發染成了甜粉色,幾個月過去色料已經掉的差不多了,發根處又長出了一茬黑發,粉色和黑色看上去很不協調。 聽沈恪這么說,她不耐地皺眉,拉起自己的帽子戴上,把腦袋撇向一邊。 席殊家位于市內一個高檔小區內,離美院其實不算太遠,上了高架后如果沒有堵車半小時左右就能到。 沈恪在車庫里停好車后就和席殊直接坐電梯上了樓,這個小區的房子基本都是一層一戶的大平層,電梯直達家門口,小區物業費奇高,但各方面設施和安保綠化都做得不錯。 說起來他們舉家搬到這兒也不過才一年,四年前席信中做生意投資失敗破產后把名下的房子全賣了抵債,席殊并不是從小到大都過著養尊處優公主般的生活,她16歲到18歲的青春歲月是在一棟貼滿小廣告的老式公寓里度過的。 現在這個房子還是沈恪挑的,一百五十平的面積住三個人綽綽有余。 席殊驗了指紋開門,剛進門一股暖氣迎面撲來。 吳曉月懼寒,這種天氣她肯定是要開地暖的。 席殊換了鞋走進屋里,沈恪脫了外套挽在手臂上,隔著兩步遠的距離跟在她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