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9441;ǔzнāщǔ.ń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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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予安埋頭于畢業論文的設計,她把手機調成了靜音扔在宿舍,只在固定時間和父親、以及林臻致通電話。她成日專心地泡在圖書館里,兩耳不聞窗外事。 第四日的傍晚,一條信息早早地發到了她的手機上:出來。南門。 予安心想:終于要來了。 她收拾了書包,平靜地走向南門外的那個路口。她不知道她即將面對什么,但她知道她不得不去。 四天前,他看見她在風中大步遠去的背影,帶著毫不遲疑的瀟灑;四天后,他看見她從遠處向他大步走來,帶著無所畏懼的勇敢。 今天的趙俊成是單獨出現的,身邊沒有跟著小祝。他在駕駛座上降下叁分之一的車窗,看著她疾步而來的身影。她上了副駕駛,并沒有扣上安全帶的意思,顯然是沒有打算久待,也不打算去往別處。仿佛只是想前來說幾句話就走。在對方沒有開口之前,予安始終保持著沉默。 趙俊成的臉色看不出喜怒:“怎么不系上安全帶?” 予安回答他:“趙先生有什么事要說?說完我就走,我還有很多功課要做?!?/br> “安安這是在跟我冷戰?什么事情惹你不高興了?這么多天了還不夠?” “趙先生喜歡打啞謎?” 趙俊成突然傾過身來,貼著她的臉問道:“那天晚上你都知道了?” “趙先生不必明知故問了?!庇璋驳碾p眼直視著前方,動都沒有動一下,那樣子仿佛是對他厭惡到了極點,不屑于多給他哪怕一個眼神。?ùщēищǎиɡ.?ǒ?(fuwenwang.) “你生氣了?” “生氣?大可不必。趙先生連道歉都從未想過,雖然我并不需要你的道歉?!?/br> “安安,我很抱歉。但是,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么做?!彼f完,又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因為那樣的機會對我來說太難得了。我如果不抓住,我根本很難再找到機會親近你!對我來說,那是太苛刻的要求?!彼蝗婚g提高了音量,莫名地焦躁起來。 “趙先生不像自制力如此差的人。坐在這里對你當日的行為進行對錯與否的論斷毫無意義。趙先生無非就是不想遵守約定,視承諾為兒戲。你可以不遵守你的,我也可以不遵守我的。我為什么還要接你的電話,為什么還要跟你浪費時間多說這些話?” “陳予安!”他暴喝一聲,她瞬間感到車身都在震動,“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給我說清楚!” 她終于意識到這個男人的不對勁,但是她掙扎著想推開車門下車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隨著中控鎖“噠”的一聲落下,他撲了過來。強有力的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牢牢摁在副駕座椅上,皮革的氣味涌入她的鼻腔,她聽見那個男人歇斯底里地在吼叫:“沒有人敢這么對我!” 他驀然松開了她,面色沉郁地給她系好了安全帶,緊接著踩下油門,瘋狂地沖向馬路,嘴里還不忘發出警告:“給我坐好了!不要亂動!” 尚未從驚嚇中緩過來的予安聽到駕駛座上的人還在癲狂地怒斥她:“你拿捏著我想要你的心,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說算了就算了,把我當什么?!” “你要帶我到哪里去?”予安的雙手緊握,聲音中充滿了不可名狀的驚恐,她的眼睛凄惶地看著他,充滿了哀求的意味,這一刻他覺得心頭終于有點舒坦了。 “我還以為你都不知道害怕呢?!彼庩柟謿獾卣f,“帶你去個有意思的地方?!边@聲音聽起來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 車子一路狂飆,向著人跡越來越少的海邊開去,此時已經接近日落時分,陰天的晝夜交會之際,大海洶涌的灰色波浪和嘶吼的狂風在耳邊交錯,聽起來尤為可怖。此時的海邊杳無人跡,只有天際偶爾有幾只海鷗飛過,發出幾聲嘶鳴。車子停在一座白色的別墅前,駕駛座上的人傾身過來解開了她身上的安全帶,下車繞過車頭來到副駕駛門前,打開車門,伸手一把擒住她的后頸處,扯下她的書包扔進車里,連拖帶拽地將她往屋子里拉去,予安的雙手雙腳已經在極度的恐懼中失去力氣,她只是極力地在哀求:“我不要進去,你冷靜一點,你冷靜一點” 憤怒中的男人一腳踢開了房子的大門,不由分說把她扔了進去,然后“砰”地一聲帶上了門,揚長而去。正準備上車離開的他,看見堤岸上遠遠駛來一輛車,車子剛剛停下,小祝就從駕駛座上跳了出來,朝他跑過來。察覺到事態的不對,小祝勸道:“趙先生,你冷靜一點。陳小姐畢竟還年輕,不懂事。況且,這別墅里還沒通水通電,這里的天氣又經??耧L暴雨,現在馬上就天黑了,女孩子膽小,不要真嚇出什么毛病來”小祝絞盡腦汁斟酌著措辭,第一次在趙俊成面前說了這么多話。 趙俊成聽見這話,眉頭皺得死緊,目光好像淬了毒的利箭射了過來,好像想一箭將他射穿:“小祝,你跟在我身邊多少年了?” “十十年了”小祝低著頭不敢直視他。 “那你應該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逼届o的語氣里不帶絲毫溫度,“我最恨身邊人的背叛,最恨身邊的人關心了不該不關心的東西?!闭宪囍畷r,又轉頭交代道:“你在門口守著,注意里面的情況,但是不要出聲,知道嗎?嚇一嚇她而已,又不會真的怎么樣,差不多了就把她送到我那邊去?!?/br> 車輪滾滾而去,留下小祝在一地煙塵中立成一座雕像。 天越來越黑,空曠的屋子里漸漸被黑暗籠罩吞噬,原本就昏暗的光線一寸寸地在窗戶邊緣消失。因為室內挑高的設計,讓一點點的動靜都能放大無數倍,窗外的風聲在嗚咽,海浪在咆哮,窗戶被吹得發出細微的嘎吱聲,在這幽黑的夜色里令人聞之膽顫。通往二樓的樓梯盡頭是讓人無法看清的一團漆黑,不知那上面又藏著什么樣的魑魅魍魎等著伺機出動。予安拼命說服自己鎮定下來,尋求逃脫的方法,她四處尋找電源開關,企圖能點亮其中的任何一盞燈,但是最后都以失敗告終,她想找到一扇可以攀援的窗戶借此跳出去,但是窗戶都在超出她身高太多的位置。室內一片漆黑,她癱坐在地上,只摸得到地毯上軟軟的絨毛,而她現在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只有令人窒息的寒意,不斷滲透到骨頭里。 她從小就怕黑,她有夜盲癥,在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見,只能靠雙手摸索,別墅里安靜得好像四周窺伺著的妖魔鬼怪隨時都會沖出來,一口把她吞掉。她的恐懼達到了頂峰,可她的喉嚨像被什么扼住了,發不出一絲聲音。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滑落,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她從喉嚨里發出本能的“嗚嗚”聲,那是恐懼到了極點,瀕臨崩潰的身體做出的無法自控的反應。書包被扔在了車上,手機也在里面。她絕望地用雙手捂住臉,但是無法阻止淚水從指縫滲出。在這極致的恐懼中,她回憶起這將近半年來所發生的事,就像一場不知道何時才能醒來的噩夢。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才招致這樣的禍患。 朦朧中,她看見一個人打開了大門,拍了拍她的臉頰,她努力地張開雙眼,還是什么都看不見。她不知道現在是夜里幾點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半睡半醒中被呼嘯的風聲震醒的恐懼重復了幾次,她聽見那個人對著旁邊的另外一個人說:“拿毯子和水來?!?/br> 夜里3點多,去而復返的趙俊成把屋子里的人帶回了市區的公寓。他只是想嚇嚇她,讓她不要動不動說出刺激他的話來。但是如果他輕易地道了歉服了軟,她又會敏銳地抓住機會再次爬到他頭上去,逼得他步步退讓,最后連最卑微的機會都沒有了,他必須趁熱打鐵乘勝追擊,不給對手留任何機會,這是他在過去所有的戰斗中總結出來的經驗。 天蒙蒙亮時,予安在一張深灰色的床上醒來,整個房間也是深淺不一的灰色,充滿了讓人壓抑窒息的沉悶感。她看那個男人面無表情地坐在床邊,看著她睜開的雙眼對她說:“起來吃點東西。送你回學校?!?/br> 沒有半點道歉的意思。 為什么一個人能如此理所當然地漠視他人的尊嚴?她不明白。 她沉默地掀開被子下床,身上還穿著原來的衣服。她用手指攏了攏頭發,習慣性地在手腕上摸索著皮筋,旁邊的一只手適時地遞過來一只黑色的發圈。她沉默地接過,將頭發豎起。平靜地詢問了洗手間的位置,進去處理完個人衛生,洗漱完之后,來到餐廳的飯桌前坐下來,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的那樣吃起面前的食物來,她既不邀請面前的人是否要一起吃,也不管他是站著還是坐著。她填飽了肚子,恢復了一點力氣。終于開口問道:“你想怎么樣?” “給你叁天,跟他分手?!?/br> “趙先生現在不裝了。裝不下去了?!彼淅涞卣f。 “安安,別激怒我。對大家都沒有好處?!?/br> “趙先生又想干什么?” “安安,你知道一個大學生要正常畢業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很難,但凡在畢業之前發生點什么錯誤”他及時收住了話題,臉上又換上了那副高深莫測的表情。 “你說什么?” “你猜猜我說的是誰,是你,還是他?”他用手指頭敲了敲桌面,繼續說道:“選一個吧。在你和他之間?!?/br> 予安瞪大了眼睛看著他,那眼神帶著深深的不可置信,她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努力睜到最大,不讓淚水滴下來:“為什么?!彼偷偷貑?。 對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再次強調:“記住,你只有叁天時間。到時候我希望能聽見正確的答案?!?/br> “趙先生,其實我有個問題一直不明白?!?/br> “說?!?/br> “你應該很清楚,以你的家世將來肯定另有佳偶。你又何苦這么為難我們,為什么要這樣破壞別人的幸福?” 為什么?其實他也很想知道為什么??粗@種礙眼的幸福就很想搶走據為己有,很想取而代之。 “安安這是在向我要一個婚姻的承諾?那我真的求之不得。比起別人能給你的,我自信能給你好過千百倍的。有什么是我給不起的?” “趙先生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br> “安安。誤會與否不重要。我只希望你把我要求的事情解決清楚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會簡單很多,你說呢?”趙俊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將她一把摟過,按坐在他的腿上,一個冰涼的吻烙在她尚帶著淚痕的臉上。 她恨極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她恨極了這種被死死困住毫無退路的感覺,她恨極了這種不能反抗任由別人擺布的感覺??涩F在她確實什么都做不了。 “叁天,只有叁天。記住了。我的耐心有限?!?/br> 在他親自送她回到學校南門的時候,他對著她的背影發出了最后通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