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癮 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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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不合適。 她出現在這里,好像就不那么合適。 應該是更廣闊的的舞臺,更華麗的音樂廳,而不是烏煙瘴氣的livehouse和各種表演現場。 她拿的應該是琴弓,不是貝斯。 但他好像萌生出了那么一絲小小的私心來。 對她的私心。 “沒什么,”懷野避開她這樣十分關切的目光,“別那么看著我了,你過來?!?/br> “干嘛?!?/br> “——過來?!?/br> “少對我大呼小叫,真當你是我領導,”喬稚晚姿態很堅定,她半抱起手臂來,“你們到底有事沒事,不告訴我我就不過去?!?/br> 懷野愣了一下,登時氣笑。 喬稚晚還是直直地盯著他:“說不說?” 他抿唇。 “懷野,”她沒耐心了,“做人能不能坦蕩點?!?/br> “你也少來教訓我,”懷野白她,卻面無慍色,他坐下來,這次卻不是避諱,反而有點兒不好意思,須臾后,才支吾了句:“沒什么啊,就,丁滿說,沒什么事?!?/br> “就這些?我不信?!?/br> “——就這些啊,”懷野拿她沒辦法,但他終究沒對她煩躁起來,視線落回手下的東西,聲音很輕很輕,“他說,他沒有怪我?!?/br> 喬稚晚默然。 “算了,你知道那么多干什么,”懷野這下沒耐心了,“過來啊,看看譜子,晚上有演出,你不記住怎么演?!?/br> 喬稚晚幾番觀察他,懷野人都要暴躁了,他頂討厭別人的臉上出現這種很“可憐”他的表情。 她走過來時,他一把拽了下她。 她一屁股就跌到了他腿上。 喬稚晚整個人向下沉,嚇得不輕: “——你?!?/br> 懷野也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等她穩穩當當地坐在他的腿面上了,他半個人都僵硬了一下。 他皺了皺眉,生硬開口:“誰讓你過來那么——慢?!?/br> 話還沒說完,她的手心就貼上了他的臉頰。 她的頭發勾繞著他的脖頸,兩只手捧住了他的臉,她接著用那種打量的視線盯住他,好笑地問:“什么意思,讓我這樣才能看清楚?” “……” 他沒有那個意思好嗎。 喬稚晚這么看著他,瞇了瞇眼,說:“不要每次問你什么都遮遮掩掩的,你們兩個人如果鬧的難看,把我夾在中間我也很為難好不好?干嘛總是對我那么不耐煩,作為朋友關心你一下也不行?” 懷野:“……” “所以,我問你,”她看著他,“真沒事了?” 他咬咬牙,想讓她放開:“你松開——” “真沒事?” 她又問。 “你先放開——” “沒事了是不是?”她置若罔聞。 她的那雙眸子澈亮,那般的清冷,居高臨下,和他第一次看到她——無論是小時候還是前段時間。 都一模一樣。 此時她在上,他在下。 他這一刻才更確認,是的,她不屬于這個地方。 她不會屬于他這樣的人。 哪怕她拋下理智,日漸瘋狂,但她總有一把利尺在心中比量自己,不會允許自己無底線地失控。 他們是不一樣的。 “——懷野?!?/br> 喬稚晚徹底沒耐心了。 “只是作為朋友就要知道我的全部嗎?!?/br> 懷野輕輕地揮開了她的手,避開她的視線,似乎又要恢復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 喬稚晚皺眉。 她又要開口,但很快,他依然用那種很輕又有點生硬的口氣說:“就,沒什么啊,丁滿說梁桁找過他,就在我送他去火車站的那天,發車之前的事,嗯,然后丁滿的確不太開心,因為我沒告訴他我和丁意認識?!?/br> 喬稚晚的視線追隨他,他繼續說:“但是丁滿說,他把我當哥哥的……丁意走了后,他就把我當哥哥了?!?/br> 說完后,他好像也長出了一口氣。 那種久久無法原諒自己的感覺,沒有在丁滿說“事情已經過去了”,“其實我一直把小野哥你當成自己的哥哥”這種話后得到緩解,這一刻說出來了,才感到了那么了一點輕松。 他不是個矯情的人,也不想再多說什么,準備同她商量正事,一抬眸,她那雙漂亮的眼,依然盯著他。 眼底泛起了笑意來。 懷野真的被她盯得頭皮發麻:“……干嘛啊,我都說完了?!?/br> “舒服了?” 喬稚晚一臉得逞。 他嘁了聲,大為不屑,嘴角卻忍不住上揚:“舒服了?!?/br> “還在怪自己?” “嗯,有點吧?!?/br> “只是有點?” “好好好,還在怪,”懷野終于不耐煩,報復她似地,用了點力氣拍了下她的腰,“但是沒有以前那么難受了,你滿意了?” 喬稚晚也不禁笑了,挑了下眉:“不錯,我很滿意,坦坦蕩蕩的你最可愛了,年紀不大,干嘛那么多心事?!?/br> “……” 什么啊。 她在夸什么小動物嗎。 喬稚晚說完,從他的腿面起來。 懷野心底兀自發脾氣,順著自己拍她的力道,下意識想拉她再次坐下,頓了頓,卻還是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 喬稚晚沒察覺到他的動作,她盯著桌面的東西,沉默小半,遺憾地說:“不好意思啊,晚上我可能……去不了了?!?/br> 她想到上次他問她,今晚會不會跟許頌柏上床。 她也不知道。 但她的確從小到大,還在喜歡許頌柏。 “你不是找了新的貝斯手嗎,我看你們早上就去排練了,心想你應該都準備好了吧,”喬稚晚對他眨了眨眼,這下有點不確定了,“所以,都準備好了吧?” 懷野沒說什么,只“哦”了聲:“好了?!?/br> 喬稚晚松氣:“那就好?!?/br> “你晚上,不回來了?” 他看著她。 “還不知道,”喬稚晚說,“哦對,丁滿不是說,我們不能住在這里了嗎?” “他爸爸和奶奶馬上要回來?!睉岩敖忉?。 喬稚晚了然:“這樣啊?!?/br> 懷野又問:“那你,以后都不回來了?住哪里?!?/br> “我想想辦法吧?!?/br> 喬稚晚說。 實在不行,她確實只能在許頌柏家湊合湊合了。其實比起夏帷,她更不好意思麻煩許頌柏。 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對夏帷。 “那你呢,”喬稚晚心下有一絲在意,“你還去,各種jiejie家里住嗎?!?/br> “是啊,”懷野笑得坦然,他懶懶地靠住椅背,看向她的這個角度,眼底的神色半明半昧,“我還有哪里可以去?!?/br> 喬稚晚想到了他爸爸今天給他打過一通電話,想說你怎么不回家呢,但他今天對她的坦然好像已經用盡了人生極限。 反正他總會想到辦法的嘛,那些jiejie都那么喜歡他。 她心里酸溜溜地想,就不多問了。 * 半小時后,許頌柏的車到了樓下。 喬稚晚著一襲白色長裙,淡金色的發讓整個人的皮膚更白皙一度,rachel素來為她打造的沉穩形象變了, 這會兒日頭還烈,她仔仔細細地做好了防曬,等許頌柏發消息給了她,她才拎包下樓。 小丁的爸爸和奶奶即將返回北京,打亂了樂隊原先的排練計劃。懷野說晚點小丁和車鋪的學徒過來,一起把頂樓那個臨時的排練棚拆掉。 他們要制作新歌,沒有專業的錄音棚和設備是不行的,摩托車的那獎金最后變成了慰問金給了懷野,但懷野幾乎都賠給了小丁,畢竟車子摔壞了。 許頌柏才從樂團開完會,一身挺括的灰色西裝,襯得整個人修長筆挺,與喬稚晚記憶中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