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癮 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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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04 chapter.04 梁桁提前跟人打好了招呼。 喬稚晚一進來,便有人引她上到了小二層的平臺。 找了個靠欄桿兒的位置落了座。 這里視野不錯,一眼就能俯瞰到下方舞臺的全貌,光影的變幻盡收眼底,氛圍俱佳。 今晚是個拼盤演出,前幾支上場的樂隊早早炒熱了氣氛,梁桁他們樂隊的演出還未過半,她來的正好。 梁桁是一支叫做redghost(紅鬼)樂隊的主唱,在近些年北京一眾新興的地下樂隊圈子里小有名氣,發過銷量可觀的唱片,各大音樂節的???,歌迷眾多,人氣不低,今夜這家livehouse的大部分人也都是沖他們樂隊而來。 喬稚晚和梁桁相識于去年在臺灣的一次音樂節,經由共同朋友的朋友介紹認識,回北京又遇到,于是談起了戀愛。 她換男朋友的速度一向快,工作性質決定了自己注定不能給對方太多的陪伴,長年累月各地輾轉演出,梁桁是她談過少有的不怎么粘人的男人,去年她逗留北京大半年,二人一起養了louis,后來她回紐約,louis就一直是梁桁在國內照料,這也是他們沒分手的原因之一。 還有個原因,就是rachel極為討厭她和玩樂隊的男人交往。 但喬稚晚最喜歡找的男友類型就是樂手。 看了會兒演出,喬稚晚心不在焉地滑起了手機。 她的工作郵箱塞得滿滿當當。 巡演的最后一站定在紐約,她的突然離開讓rachel和整個樂團亂了陣腳,原計劃下半年為她安排的歐洲巡演也受到了影響。 昨天的演出取消,rachel連夜召開了媒體見面會,媒體記者們早就等不及蜂擁而上準備口誅筆伐,可等來的只有rachel宣布暫緩樂團一切行動的消息。 rachel對外宣稱,joanna因為身體不適需要休養,可還是有消息不脛而走,其實是joanna自己自私地離開了樂團,于是一時間,除開早就在外愈演愈烈的謠言,joanna這個名字又貼上了無數的負面標簽,連同一些屢見不鮮的尖刻言辭一齊在外網漫天飛舞,她的社交賬號也塞滿了比以前多出數倍、充斥著各樣駭人詛咒的私信消息,幾乎快要溢出來。 喬稚晚草草瀏覽過去,退了出來。 她比較關心的是那會兒在車后視鏡掠過的帶相機的男人是否是她多心。 rachel對她的掌控已經超過了一個母親的范疇,任何時候她的一舉一動rachel都要事無巨細地知道。 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 她其實今夜本沒想來梁桁這邊,但想到rachel可能會因此暴跳如雷,于是還是來了。 梁桁他們的演出結束了,舞臺下方爆發出熱情的歡呼與尖叫,站在主唱位置的男人被簇擁著簽名、合影、往人堆兒里跳水,便退了場。不乏還有狂熱的粉絲歌迷一路追到后臺方向,被工作人員在中途阻攔住。 他們一走,臺前的觀眾頃刻間散了個七七八八。 身前身后有人窸窸窣窣地議論起來:“哎……看完紅鬼就沒什么了吧?該走了該走了?!?/br> “再坐會兒吧?我怎么記得還有個樂隊?” “——誰???” “叫什么名字來著……忘了,我看看票上怎么寫?” “沒意思了,走了走了?!?/br> “走吧走吧?!?/br> 方才熱鬧勁兒疲倦了不少。 舞臺黑了許久,只有工作人員的身影在黑暗下隱隱晃動,到此都是興致寥寥。 梁桁他們退場有一段時間,久不見人,喬稚晚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過去。 突然,頭頂五顏六色的干冰噴薄而出! 下方舞臺驟然一陣激烈的鼓點,混著一段兒吉他貝斯的噪響,沖開一夜演出過后的倦意。 猝不及防的,她的瞌睡都要嚇醒了。 一個穿了身染著血漿的lolita,打扮得詭異又艷麗的女孩兒驀然出現在舞臺的追光之下,手握麥克風,氣勢頗足地喊了一嗓子:“大家好,久等了——” “我們是dirtyberry!” “臟莓??!” 女孩兒人雖嬌小聲音卻是渾穩,猶如力拔山兮氣蓋世。 她的話音一落,又緊跟一段噪響的旋律,霎時間,整個舞臺的燈光陡然亮起,滿目流光溢彩 于是喬稚晚眼睜睜看到,方才那個還對她嬉皮笑臉的小偷少年。 一轉眼,便立于燈光之下。 “……” 他人長得高而瘦,不知什么時候換了件白色的襯衫,姿態散漫地迎上頭頂的追光,明明是正兒八經的打扮,偏生被他穿的流里流氣。 臉上的黑白色彩掩不住五官與臉型優越的輪廓,頸側紋身萬分扎眼,同滿身凌厲叛逆的少年氣在燈光下無處遁形。 只頃刻間,全場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他的頭發長至脖頸,劉海兒半遮眼額,嘴角洋溢著輕慢不羈的笑容,吉他的肩帶將他肩膀勒出了落括而棱角分明的線條,修長漂亮的手指翻飛,一段兒靈動的solo隨心所欲,玩味兒又流暢。 即便他們的血腥蘿莉主唱開了嗓,這突出的音色卻還是很難讓人忽視,旋律帶著落入空氣的音符都帶有野蠻生長的生命力,不炫技不刻意,就把剛還滿滿倦意的場子再度炒熱。 天生屬于這個舞臺。 喬稚晚對音律敏感,看到是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視線不知不覺地停頓。 直到前場第一首歌演出過半,身后落下一道溫和的男聲: “等久了吧?!?/br> 她才回過頭去。 梁桁把自個兒好好收拾了一番才過來,換掉演出時穿的那身小丑服裝,臉上五顏六色的斑斕也洗了干凈,人模人樣,干凈周正。 大半年未見,喬稚晚盯了他好一會兒才認出來。 梁桁見她一人坐在這兒,只盯著下方那舞臺回不了神似的,登時有點兒不快,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手臂懶洋洋地搭在她的肩,抻了抻腿:“哎,你剛看我有這么認真嗎?” 喬稚晚還有些生氣下午louis被偷的事兒,微微地挑起了眉,冷淡漂亮的眼瞧住了他,半開著玩笑道:“看完你的就準備走了?!?/br> 梁桁又是一口氣沒上來,都被她氣笑了,“半年沒見,真走???這么狠心?” 喬稚晚只是一笑,轉過臉,繼續看下方。 她的長發在他臂彎勾繞。 梁桁細細地打量她清麗倦冷的側顏,好似要端尋出她這半年細微的變化,瞧瞧她的心里到底有沒有他。 又追問了句:“真的?” 她不說話,梁桁便擎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扳過來,直視她:“我問你呢,什么脾氣啊你,還因為louis的事兒生我氣?”他下頜揚起,點了點舞臺上那個少年,“是他偷的對吧,我找機會肯定收拾收拾他,別跟我慪火了?!?/br> 這時,過來了個瘦得像竹竿兒一樣的男人,冷不丁拍了下梁桁肩膀,也指著那下方的舞臺,笑嘻嘻地打趣: “哎,梁桁,那不是懷野嗎——今天你的場子,怎么把他放進來了?” 提及這個梁桁就有點煩躁:“我早就知道了,他來給刺兒幫忙的,都說讓王越給他趕走,這不是我也得給刺兒賣個面子?” “你沒聽說嗎,刺兒他們的吉他住院了,腦袋被人開瓢了?!?/br> “臥槽,真的假的?” “……真的啊,昨晚在omini為了個果兒跟人打起來了,迎面挨了一酒瓶,”說話的人嘖嘖搖頭,都不敢多想,“縫了好幾針呢?!?/br> “我看他們這吉他換的也不虧啊,梁桁這吉他可比你玩的好多了哈?!?/br> “會不會說話啊,愚人瓦舍是誰的場???” 梁桁也接話:“是啊,會不會說話啊你——” “梁哥對不起,對不起啦,”那人打著哈哈,瞧見梁桁旁邊一副清倦模樣,全程不怎么言語的漂亮女人,湊過來調笑著,“哎,梁桁,你的小果兒今晚怎么不說話?也不喝酒?” 梁桁眉毛一皺:“你他媽說什么呢,這我女朋友?!?/br> “……???是嫂子啊,哦哦,對不起對不起,走眼了,”那人立刻對喬稚晚三鞠躬一道歉,訕訕地說,“嫂子好,嫂子好,是我眼瞎,我和梁哥開玩笑的,別放心上?!?/br> “這就是梁桁那個大演奏家女朋友?”又有人趕忙過來敬酒,捧著杯子打招呼,“你好你好,大演奏家,久仰大名,梁桁平時老把你掛嘴上吹呢——我們平時就愛這么開玩笑,別在意哈!” “梁桁,你女朋友有點悶??!你是不是惹人家不高興了?” 喬稚晚全程只淡淡微笑,也面無慍色,端起自己面前的蘇打水,隨意地和對方碰了下杯,唇挨了下杯沿,便放下了。 梁桁嚷嚷著罵剛才的那個人眼瞎,讓對方滾蛋。 此時,又是一段激烈的噪響,把全場氛圍霎時拔到了最高/潮。 女主唱曖昧的低吟轉為了狂熱的金屬搖,方才還零零星星的人群一時間又是人頭攢動,爆發出了排山倒海的尖叫和歡呼。 陣仗比梁桁他們演出那會兒有過之而無不及。 整個場子徹底熱了。 梁桁心情不大好,喝了幾杯酒,離席去接了個電話。 臺下一首又一首地唱過去,極近散場,觀眾們已經開始喊安可了,要求他們再來一首,氣氛熱鬧。 喬稚晚卻已經待的無趣。 這時,她的手機也震動了下。 好友夏帷發來消息。 她下意識以為是rachel,手指向左一滑就要刪除,定了定神,才打開。 很快梁桁回來,便是一臉的歉意:“唱片公司那邊的人給我打電話,急著要demo,我現在就得回去錄——我開車送送你?” “我自己開車了,”喬稚晚把手機收回包里,“正好,夏帷要來我家,我現在回去?!?/br> “……我還說你想著狗都不想我呢,”梁桁見她這么體面,有點歉疚了,“我們半年沒見,我應該多陪陪你的,但今晚確實有事走不開,要不,我找個人送送你吧?” 喬稚晚起身,“我沒喝酒,自己開車就好?!?/br> “別這樣啊,大家都看著呢,你這大半年不回來一次,也不讓我送送你?”梁桁依依不舍地牽起了她的手,摩挲一下她纖細的手腕兒,眼神溫柔,“走吧,我送你?!?/br> 旁人便一起起哄:“送送她吧梁桁!” “嫂子,你就讓梁哥送送你——他可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