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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都知愕然。 過了一會兒,邊走邊搖頭失笑:可不就是個大房子么? 這話等散朝后,講給官家聽,官家定會笑得前仰后合。 恒娘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大慶殿前廣場周回三百三十三步,好容易走完,又是長長的白玉石階,等她終于站到大慶殿的大門口時,饒是她平日行路慣了的人,也不禁氣喘。 抬起眼來,望著面前十一間大開的朱紅殿門,一眼看進去,只看到無數高大圓柱,重重復復,頂天立地,竟沒看到人影。 許都知領著她,跨過高及小腿肚的門檻,朝大殿深處走去。 恒娘記住許都知說的,不要東張西望。眼睛微垂,緊隨許都知身后。卻也慢慢感知到,走過大半個大殿后,開始有了人氣。 眼角出現越來越多的靴子,站在一個個地上的小紅點上。感應到無數目光,若有深意地落在自己身上。 四周開始有了高高低低,此起彼伏的呼吸氣息聲,在空曠寂靜的大殿中清晰可聞。 許都知在又一重丹陛下站定,躬身回復:“官家,薛恒娘帶到?!?/br> 恒娘低了頭,照許都知方才的教導,矮下身子,深深一福:“民女薛恒娘,見過官家大老爺?!?/br> 頭上傳來一個厚實沙啞的聲音,問道:“你就是薛恒娘?周婆言的薛恒娘?” 恒娘還沒回答,上頭那人又說:“東宮詹事有些問題無法回答,特地請你來替他作答,你可愿意?” 恒娘點頭,怕上頭看不見,忙又補了一句:“民女愿意?!?/br> 上頭笑了一下,似是自語,又似是戲謔:“太子,你的詹事未料勝先料敗,早早備下援手,單等自己不支時召喚上場??磥碜屗跂|宮倒是屈才,莫不如去前線做個將軍,也不辜負這等廟算之才?!?/br> 恒娘聽這話,覺得官家大老爺似是十分和氣,說話跟開玩笑似的,頗有幾分阿蒙的風格。 心里微微放松,卻聽旁邊一人躬身回話,聲音里透著一絲緊張:“父皇息怒,詹事與這薛恒娘確有事先通氣,但絕非欺瞞父皇?!?/br> 息怒?皇帝生氣了嗎?不是帶著幾分笑說的? 還有,這聲音頗有幾分耳熟。 恒娘回想了下許都知說的,不能張望官家,可這人就在自己身邊,顯然不是皇帝,看一眼應該不算大不敬吧? 壯起膽子,朝旁邊飛快瞥了一眼。這一眼,差點讓她驚得跳起來。這人,不是那日開封府里的文弱書生嗎? 他,他,他居然是太子?未來的皇帝? 驚魂未定,又聽另一邊傳來詹事的聲音:“陛下恕罪,微臣確曾與薛主編有約,待微臣左支右拙,不能敵祭酒言辭之時,有請薛主編施以援手?!?/br> 皇帝語氣倒并不嚴厲,頗有些漫不經心:“你是朕的探花郎,堂堂天子門生,又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居然要讓這個民女來替你應戰。你這是在刺朝廷的取士制度可笑?還是在說朕定的主考官老眼昏花,選出你這個不如婦人的進士及第?” 恒娘終于聽出了話里的含義,站在那里,像是忽然一下子被凍僵,手腳不能有半分動彈。 這個主意是她出的。在她看來,就跟當日她冒充阿蒙上臺一樣,大不了最壞的結局就是她失手出丑,被人轟下臺去。 聽了上頭這幾句漫不經心的話語,猛然醒悟,心頭騰起一波接一波的炸雷:不一樣,大大的不一樣。 這里是皇宮,上頭是皇帝。這十個字在這樣幽深的大殿里,真真切切有了千斤的重量,讓她模糊地驚懼起來。 詹事卻似并不害怕。待皇帝聲音一落,便沉聲自辯:“陛下,今日所議者,圣恩令也。就中所言,多是女子種種煩難艱辛,蝕心苦楚,卻又堵塞壅淤,曲折幽微,不足為外人道。此中有千萬言,非獨微臣道不出,便是天下英才都到了這里,也一樣說不出來?!?/br> “這薛恒娘就能說得出來?” 詹事沉默一下,方緩緩答道:“臣以為她可以?!?/br> 頭上的聲音再次放松,帶著看戲的熱情,朝另一頭說道:“胡卿,既是詹事自認敗北,你今日便受些委屈,與這小娘子論一論長短吧?!?/br> 恒娘緩緩松了口氣,這才發現手心方才捏得緊緊的,掌心微微沁出一層薄汗。 轉過眼去,看到胡祭酒那張冷峻的臉,竟生出些親切之意。 耳中聽他沉聲問道:“方才我問詹事,易經有云,黃帝堯舜,垂衣裳而天下治,蓋取諸《乾》《坤》。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乾元統天,坤元承天,則上下尊卑明矣。 白虎通有言,一陰一陽謂之道,陽道(導)陰成,陰得陽而序,剛柔相配,故六人為三綱。 董子也曾說,丈夫雖賤皆為陽,婦女雖貴皆為陰。今圣恩令者,意欲混淆陰陽,顛倒乾坤,違反天理人情,非獨為國家之禍,也同樣為女子之禍。雖出好心,卻結惡果,絕不能行于天下?!?/br> 一邊聽著胡祭酒所言,一邊腦海中浮現一張張潔白羅紙,上面列出無數條款,其中就有好些句子,與祭酒所言,差相仿佛,好似一個瓶子,來來回回倒出來的,都是相同的陳酒。 正默思著,旁邊傳來一個柔和的女子聲音:“祭酒此言大善。天下女子,若能日日揣摩體會,必定夫婦和順,家庭安寧,國家順遂,天下太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