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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雯敲響教室的門,打破寧靜。 全班同學都看過去,見門口的女人走進來,跟語文老師說了兩句,老師點了下許念,讓她出去。 許念無聲無息的把英語書藏進書桌,又磨蹭地整理好文具盒,這才走出了教室。 剛拐到門外,秦雯倏然抓著她的后衣襟,跟拎只貓似的往外走。 母女倆非強默契,誰也沒有說話。走到教學樓外的小亭子里,秦雯才松手。 不等許念說什么,毫無預兆的,像是一個炸彈突然被引爆。秦雯從包里抽出一疊明信片,直接甩在許念臉上。 卡紙旋轉著,鋒利的邊角次劃在臉上,割的生疼。 許念心臟跟著怦怦直跳。 “念念,你寫這些是什么意思?”秦雯眼角含淚,厲聲質問。 許念看了眼,原來是她寄出去的那些明信片,上面明顯印著退回的黑章。 秦雯彎腰撿起一張,貼在許念的臉上,嗓音尖銳。 “你知道mama因為你的這些個東西丟了多大的臉嗎?!收發室把這些東西給我,我看不懂,拿著去問你劉阿姨的兒子,人家說你在找許冠東?” “是,我是在找他?!痹S念平靜地說,好像她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幕。 “你找那個拋妻棄子的畜生做什么?就這么喜歡他,嗯?” 秦雯半彎著腰,湊在許念的臉龐前,見她淚在眼眶子里轉,倔強得連哭都不肯。 越是這樣,秦雯越是歇斯底里。她猛推了把許念的肩頭,看他向后退了幾步,冷聲說:“你今天就搬去你奶奶家住,以后愛上哪兒找他就找哪兒找去,跟我沒關系!” 許念緊咬著唇,倏然感覺唇角漫出股血腥氣。 她不想認錯,不想低頭。她想走,可腿像是被灌了鉛,邁不出半步。 她有什么資本走呢? 又能去哪? 她爸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有mama了。 可mama跟她不一樣,她還有別人。 她撞見過那個叔叔。 在她爸爸和mama的屋子里。 正想著,肩頭落下個不輕的力度。 “你也是個沒良心的倔骨頭!”秦雯激動的拍打著許念,眼淚止不住的落,“你去找許冠東,是想氣死mama嗎?” “他已經不要我們母女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你就是往全世界的大使館發信也沒有用!” 秦雯捂著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有課間出來上廁所的同學,停在走廊那看著。 許念眼尾發紅,冷冰冰地瞪走那些人,直到對上走過來的林煒辰。 “阿姨,您這是怎么了?!?/br> “沒你的事,走開?!?/br> 許念冷著臉把林煒辰推開,身后秦雯的哭聲,快要刺破她的耳膜。 “小辰,你來的正好,念念瘋了,她非要丟下我,去找她那個畜生爹,你說她為什么要這樣啊?!?/br> “阿姨您快起來吧,這在學校里呢?!?/br> “阿姨我把她養這么大,怎么就喂不熟這頭白眼狼呢?天天在家里看我跟看仇人一樣?!?/br> 許念閉了閉眼,指甲死死摳著掌心的rou,喉嚨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似的,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反正說什么,都是她的錯。 爸爸跟她吵架是因為她,他不辭而別,也是因為她。 既然不喜歡,為什么當初非要把她生下來? 許念擦了把臉,往前走了兩步,被林煒辰拽住衣角。 “許念,你去哪兒?不管你媽了嗎?” 她停下腳步。 那一刻,好像有很多人在身后拉著她,寸步難行。 這些人都在指摘她。 當初許冠東走了,秦雯怨她。 如今林煒辰劈腿,秦雯和她口中的那些老同事們,還要反過來罵她不知廉恥,和男人出去旅行。 “許念?!毕看驍嗨乃季w。 意識從回憶中驟然抽離,壓抑在胸腔里的那口氣,突然順了出去。 許念扶著欄桿,猛地咳嗽起來。 不知道席卓什么時候過來的?他舉著瓶開了口的啤酒,等她好些了,才遞過去。 許念抿著唇,一聲不吭,接過來一飲而盡,直接把易拉罐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還有嗎?”許念扭頭看到他買的那一提瓶瓶罐罐,動了動唇,“我想喝?!?/br> 見他沉默不答,補了句,“你說過,在你面前可以喝的?!?/br> “……” 周圍也不知道哪個房間在開派對,亂哄哄的。 陽臺上,兩個人各坐一邊,桌子上倒了幾個空啤酒瓶。 “喝酒解決不了問題?!毕靠此忠闷鹨黄?,伸手攔住,“跟你朋友說說?!?/br> “說出來也解決不了問題?!彼銎痤^,雪山那邊吹來的夜風有些涼,卻讓人神思清醒。 “你不是我的垃圾桶?!痹S念笑,“睡一覺就好了?!?/br> 她做慣了秦雯的垃圾桶,太明白這個滋味了。 所以她不會跟人分享任何那些不愉快的過往。 沒有人必須要為她分擔這些。 席卓松開了手,沒再攔著。他買的時候看過度數,基本不醉人的。 “那我等你喝醉了,再問?!毕空Z氣淡淡,“你喝醉了還是挺誠實的?!?/br> 席卓沉默,看向遠方朦朧的雪山,很自然地陪著她坐在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