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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念:“之前丟在停車場的那些畫,你幫我撿回來了嗎?” “嗯?!毕恐噶酥敢贿叺拇? “都在里面了?!?/br> “謝謝?!痹S念走過去,把袋子里的畫掏出來,一張張的翻找著。 她沒注意到,坐在對面的席卓眸色漸暗。 “怎么少了幾幅?”許念皺眉,再次看向眼前的畫,除了那個人的畫像,其余的一張都沒丟。 心里頓時冒出個念頭。 “林煒辰的畫都正好不見了?!彼⒅?,自言自語道。 席卓沉默片刻,坦言道:“我沒撿他的?!?/br> “為什么?” “看見他就煩?!彼а劭聪虼巴?,語氣有些不耐煩。 “可那是我的畫?!?/br> 許念盯著席卓,見他態度滿不在乎,神色微慍,語氣加重了些,“你有什么權利處置我的畫?” 席卓目光一滯,轉過頭看向許念,像是聽了什么好笑的事,扯起唇角笑著說:“你為一個劈了腿的渣男跟我發脾氣?” “這跟林煒辰無關好嗎?明明是你不經過我的允許處置了我的東西?!痹S念見他一副不認錯的樣子,脾氣也上來了,突然冒出句:“是不是我跟他的通話記錄也是你刪的?” 席卓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眼底閃過一絲荒唐。 房間陷入一片死寂。 少時,他喉結緩慢向下滾了滾,語氣又清又淡,像是在自嘲,“我在你心里,手段就這么臟嗎?” 他起身,行李沒有拿,直接往外走。 許念追過去,扯住他的衣角,追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br> “回答和不回答還有什么區別嗎?”他回頭看著她,輕輕閉了閉眼,有些陌生地叫著她的名字。 “許念,你覺得我是什么?”席卓唇角拉直,嘴邊的“工具人”三個字,實在說不出口。 垂在身邊的手,暗暗攥緊。 “你就是我雇來的?!痹S念面無表情地甩出一句狠話,“懂嗎?” 席卓肩膀驟然一松,須臾,他唇齒微動,語氣很輕,含著從未見過的卑微問:“原來,我們連朋友都不算嗎?” 席卓沉默著,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許念,像是在等待答案。 突如其來的反問,讓許念失了聲。 朋友嗎? 許念從未想過。 她只想過旅行結束后,結束這段荒唐的關系。 “不算?!彼届o地說出口,兩個簡簡單單的字,劃清了彼此的界限。 近乎殘忍。 這時,身前的人扭身拉開門,低聲說了句:“我出去一會兒?!?/br> 許念的目光隨著他的身影,看到那個昨日還威風傲氣的男人后脊稍彎,仿佛一張近似崩壞的弓。 隨著“嘭”的一聲,她丟掉了視線。 – 席卓走了大概半個小時,回來時,許念已經把行李都收拾在門口,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席卓進門,一聲不吭的搬行李,就好像她是透明的空氣。 許念對他的態度也差不多,彼此各干各的,誰也不說話,就這么別扭著上了路。 第一段路是席卓開的,許念上車時,他已經在主駕駛坐著了。 許念見狀,直接選到后排斜對角的位置坐下。 很快,許念在這種凝固的氣氛中,睡了過去。 醒來時,車子停在路邊。 席卓雙手抓著道路邊上的鐵欄桿,緊緊攥著,不知道在做什么。 許念下車查看,見他面色蒼白,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你怎么了?”許念主動問,“是哪兒不舒服嗎?” 席卓沒說話,只擺了擺手示意。 這時,有個背包客走了過來,留意到席卓的情況,停下腳步問:“沒出什么事吧?” “沒有?!?/br> 許念想,路途不算遠,一會兒她開也行。 背包客:“你們這是去哪兒?” 許念告訴對方自己的路線,那人聽了直接問能不能搭個順風車,他準備去蒂卡坡湖寫生,說著便拿出了自己的新西蘭駕照給許念看。 背包客蓄著胡子,看上去三四十歲的樣子,是奧克蘭人,叫Leo。 許念想著多一個人換著開也不錯,便欣然同意。 席卓喝了瓶水,然后一聲不吭地坐上了副駕。 全程沒發表意見。 車子很快又上了路。 通過交談,Leo原來是個街頭畫家,一到節假日就來皇后鎮附近寫生,順便賺點小錢。 Leo對周圍的環境很了解,每走過一個景點,他都會停下讓許念去拍照,還熱情地介紹當地風俗人情。 許念對這位偶然結識的背包客印象不算差。 中途Leo見兩人不說話,好奇問:“你們也是路上剛認識的嗎?” 許念沉默著,想著要怎么說時,聽坐在副駕的席卓嗯了一聲,“剛認識?!?/br> “……” – 瓦納卡不算遠,大約一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 許念下車去拿無人機,見靠在副駕門上的席卓面色依舊蒼白,連平時紅潤的唇色也淡了下去。 陽光一照,有種紙片人搖搖欲墜的感覺。 “到底哪兒不舒服?”許念怕他是急癥,暫時放下矛盾去問下,“要不要去診所看看?!?/br> “暈車?!?/br> 席卓反應稍慢,眼皮微抬,緩緩吐出幾個字:“不用管我,你去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