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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時分,勁風卷著風雪吹的又急又烈,許念下了車,濕潤的眼尾被被風刺的生疼。 一路開過來,行人寥寥,轉到臨江的酒吧一條街,卻是另外一番喧鬧的景象。 黑暗之下的銷金窟,所有人褪去偽裝,又或是戴著面具,盡情釋放。 三五人聚在一起,頂著寒風抽煙說笑。感受到人群投來的輕佻目光,許念拉低帽子,半低著頭,大步穿過人群。 很快,她停在一家酒吧門口,看了眼手機,隨后混著人流,鉆進紛雜的燈紅酒綠之中。 酒吧里音樂聲震耳欲聾,心臟像是包了一層鼓皮,跟著節奏悶聲跳動。 許念蹙著眉頭,環視一圈,最后鎖定在吧臺前那抹熟悉的剪影。 西裝革履的男人,儼然一副職場精英的扮相,同四周的花花綠綠格格不入。 “Hey!”謝子霖也看到了許念,起身揮手。 許念脫下大衣,謝子霖頗為紳士的接過去,把早就點好的酒推給她。 “老樣子,給你叫了杯Margarita?!彼麖澠鹈佳?,打量她幾秒,揮著手問:“你大晚上的戴什么墨鏡???還能看見我不?” 許念沒理他。 這位是許念大二在紐大交換時的舍友,他先輩早年移民,是個土生土長的ABC,不過受母親影響,一嘴標準的京腔。前年跟家里鬧矛盾,一氣之下跑回國創業。 剛回來時舉目無親,他不想靠家族人脈,孤身來濱城闖蕩,許念幫了不少忙?,F在事業處于上升期,他友情兼職她的法律顧問。 謝子霖:“怎么想到約我?我以為你未婚夫會帶你去慶祝?!?/br> “回家直接開車過來的,今天不喝了?!彼崎_那杯酒,臺上的歌手選了首搖滾,她只好湊過去大聲問:“怎么約在這兒,我有事要說?!?/br> “后天婚禮,給你這個孤家寡人辦個單身酒會,可惜陳曼那家伙有事來不了?!币娫S念不打算沾酒,他勸道:“少喝點,一會兒我找代駕?!?/br> 謝子霖清楚許念是個循規蹈矩的獨行俠,生活圈子簡單的要命,周圍除了她的經紀人,也就他這么一個朋友?;榍暗淖詈髸r光,想拉著她稍稍放縱一下。 許念沒搭話,拿出手機遞過去。 看到謝子霖點開照片的那一瞬,許念心頭驟然一松。 其實婚禮前夕被劈腿這種事也沒那么不堪示人。 許念改了主意,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甘甜的酒液順著喉嚨淌進,她覺得不夠勁兒,想換點別的,這時,一句標準的國罵從謝子霖嘴里吐出。 “臥槽,他媽逼林煒辰這孫子!” 謝子霖律師世家出身,修養很好,認識這么久,許念還是第一次聽他罵人,心里格外舒爽。 “可惜你們還沒注冊,這事不好辦?!甭殬I使然,他本能去考慮好友能否從法律層面得到任何補償。 “我不要他錢?!痹S念淡聲說著,手指再杯口處打轉兒,冒出句,“我又不缺?!?/br> 為了婚禮新做的指甲上貼著一圈碎鉆,在刺目的聚光燈下格外耀眼。 “我知道大小姐你不缺錢?!彼{笑,“這指甲挺好看的,卻不適合你的職業,就跟林煒辰一樣,各方面條件都好,但是個束縛?!?/br> “束縛?” “這場婚事你自己忍了多少不清楚?”終于能一吐為快,謝子霖笑著拿起酒杯喝了口:“別人都嫁給愛情,你偏要嫁給親情?!?/br> “……”她沉默片刻,抿唇反駁了句:“也沒那么夸張,我對他不止親情,還是喜……” 她停下。 說不出“喜歡”這兩個字。 謝子霖知道她這毛病,說喜歡什么都行,可放到人前面,就是說不出口。 “算了?!痹S念認了。 “所以呢,大小姐別糾結了,那混賬愛死哪兒死哪兒去?!敝x子霖擺擺手,招來酒保:“小帥哥,再加瓶Hibuki?!?/br> “沒糾結?!痹S念盯著謝子霖意味深長地笑,“所以才來找你幫忙?!?/br> 謝子霖突然冒出句:“我可不懂國內刑法?!?/br> “想什么呢,我才沒那么傻,為了個男人搭上自己?!彼似鹁票蛄丝?,“是想揍他來著,但忍住了?!?/br> “我謝謝你?!彼呐乃绨?,感謝她短暫的善念,讓他少出庭一次。 “……” “那你找他談了沒?” “沒談,照片沒合成跡象?!?/br> “你有毒?就這些辣眼睛的照片你還一個個檢查了?”謝子霖說著,伸手摘她眼鏡。 果然,是腫的。 “哭過?!彼蜒坨R戴回去,彎起唇角解釋:“但不是痛不欲生的那種?!?/br> “那肯定,他不配?!敝x子霖低聲罵了句。 許念是難受,但更多的是自我惋惜。 惋惜這么多年的陪伴與信任都給了狗了。 不,狗可不會這樣。 他只配被稱為畜生。 “后天婚禮,你不現在找姓林的說清楚,還打算嫁給他呢?” “怎么可能?”許念話音含笑,接過來酒保開好的酒,給他倒了一杯,“我要還他們一份特殊大禮?!?/br> “什么?” “你繼續看?!?/br> 如果說前面的照片讓謝子霖辣瞎眼睛,那么余下的文字直接血沖天靈蓋。 白日夢:許念,阿辰跟我說過很多關于你的事,我知道你家庭不幸,沒有體會過父愛,所以才對阿辰特別依戀,可這種感情是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