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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識相地退了出去,她這才出來,拿著薄薄的一張紙看來看去。 “他說他平安?!崩戏蛉伺呐乃暮蟊?,見傻奴興致缺缺的樣子,嘆了口氣。 傻奴還沒開竅,完全不在意遠山。 她便是再不喜歡白蕊,兒子的信還是要給那人看看的,她吩咐丫鬟道:“送去給白氏看看?!?/br> 白蕊接到信件已是午飯過后,她抱著信紙,眉開眼笑,“將軍此戰必勝?!?/br> 她跟隨李遠山六年了,知道他的行事風格。 此戰如果他沒把握,就不會這么早來信。 她面色微紅,依依不舍地把信件還給了丫鬟,轉頭問自己的貼身婢女小姜,“那邊如何了?” 小姜也正想說此事,“那個傻子根本不在主院吃飯,每天都在老太太那邊蹭吃蹭喝,晚上才回去?!?/br> 白蕊冷笑,“她倒是機靈。無妨,看她能假裝孝敬幾天,老太太可不是好相與的,那樣的傻子在身邊幾日就會被嫌棄?!?/br> 小姜陰陽怪氣地說了句:“夫人說的是?!?/br> 可惜白蕊想錯了,連續兩個月下來,傻奴日日待在老夫人房中,兩人不但沒鬧一丁點矛盾,反而把傻奴喂胖了一大圈。 李遠山班師回朝時看到的就是豐盈了許多的傻奴,他第一眼愣是沒認出來。 以前的傻奴雖然美麗,但干癟柴瘦,根本看不出有十六歲,像個沒長開的豆蔻少女。 而現在的她臉頰豐潤光澤,身軀更顯嬌艷。開春了,她穿得比之前薄了些,合體的鵝黃色春襖襦裙在明艷日光下閃閃發光。 李遠山一眼就能在門外迎接他的所有人中看到她。 “母親,兒子回來了?!崩钸h山意氣風發,身上還穿著官袍。 此戰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不可謂不暢快淋漓,他早晨剛在圣上面前得到嘉賞,風光無兩。 老太太欣慰地迎他進門,“遠山,你辛苦了,快回屋坐會兒?!?/br> 他擦過傻奴身側,身上還帶著沐浴后的香氣,傻奴呆呆的,低眉順目跟在他的身后。 白蕊輕笑,親切地挽著她的手,“jiejie可知道,爺今兒在圣上面前得了臉,卻也丟了臉?” 傻奴不說話,她不關心這些。 “此戰大勝,爺一舉奪回失守城池,圣上在早朝問起爺的親事……”她莞爾一笑,和婢女對視一眼,“可讓爺在朝堂上鬧了個沒臉?!?/br> 傻奴腳步一頓,白蕊以為她要說點什么,然而她只是松開了白蕊的手,腳又一抬,走人了。 小姜低聲道:“夫人,還是收斂著點吧,當心爺聽到?!?/br> 白蕊冷冷瞟了她一眼,“爺聽到又如何,難不成還為了個傻子責罰我不成?” 她慣會看李遠山的眼色。 李遠山從小習武,耳力比普通人好上不知多少,剛才她鬧出的動靜也就上了年紀的老夫人聽不清楚,其余的幾個聽不到? 更何況是將軍。 李遠山不說,就是默許,他定然在早朝上因為這個傻子被人嘲諷了,不然也輪不到她一個妾室大放厥詞。 就是不知道爺大勝歸來,今晚會歇在何處? 老夫人準備了一桌子菜給李遠山接風洗塵,席間多有關懷,李遠山一句句答著,眼神飄過傻奴的臉。 傻奴定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言不語,拿著湯匙,小口小口地喝著。 李遠山臉上帶著笑容,目光卻是平靜的,尤其是在望向傻奴的時候,那幽深的眸子里的東西更加復雜。 他連日奔波,此時已是筋疲力竭,晚上還要進宮參加慶功宴,因此提前離席,“母親,兒子先去休息了?!?/br> 李遠山走后,白蕊也跟著走了,去哪里老太太不關注,她只關心傻奴今天吃飽了沒有,“傻奴,剛才怎么不吃東西?” 傻奴抬起臉,老太太這才發現她的眼眶是紅的,難怪一直低著頭不看人。 要說傻奴是見李遠山回來而高興哭了,她肯定是不信的,“告訴娘,你有什么心事?” 傻奴張開嘴,又覺得自己說不明白心里的想法,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她不明白自己如何會讓遠山沒臉,jiejie似乎也經常這樣說。 * 李遠山回了臥室后,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下是柔軟的觸感,和他走時已經大不一樣。 他常年住在軍中,軍營里可沒有這么好的環境休息,一張木板鋪床褥子就算一張床。 他皺眉,“把這些多余的墊子都撤去?!?/br> 小廝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br> 小廝一臉為難,“這是夫人讓加的,爺走后夫人一直睡在這里?!?/br> 李遠山怔了一下,他倒是忘了,如今他的房里也不只自己一個人了…… “罷了?!彼w上被子,想要睡覺,但鼻尖都是甜膩的氣味,像是她點的香,又像是她的體香,總之讓他輾轉難眠。 他頭痛欲裂,撐起身子,叫來守門的小廝,“她不是有自己的院子?讓她以后自己睡,把這些東西都撤走?!?/br> 小廝只得收拾東西,李遠山看著忙碌的下人,突然想起那雙漂亮的圓眼睛。 若是她回來發現自己的東西都被換了地方,會哭的吧…… 他聯想起白氏哭哭啼啼的樣子,腦袋更疼了,叫住小廝,“把我的東西搬到偏房去,她的東西還給她放回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