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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想起丁羽媛的出生年份,確實只比見青大了一兩歲,因為她很早就上大學。 蘇見青此刻心情復雜,不再看向她,她捏著腿上的包包背帶,有一下沒一下的摳著。 丁羽媛挑眉,好奇問:“外面怎么說?我被他封殺了?” 蘇見青道:“不然你為什么不再拍戲?” 她很坦誠:“因為我交了男朋友?!?/br> 蘇見青沉默。 丁羽媛繼續說道:“我跟他坦白了這事兒,之后我就覺得待在那個圈子里很尷尬,況且我也沒什么事業心,拍戲也拍不好,小火靠捧,大紅靠命?;鸩黄饋砭偷糜肋h一口氣這么吊著,太累了?!?/br> “那你的男朋友?” “他現在在跟我開公司?!?/br> 她一邊說一邊打開手機給蘇見青展示她的男朋友的照片,還問她帥不帥。 蘇見青看著照片里的大鼻子方臉男,想著丁羽媛為了他拋棄了祁正寒。 愛情實在難以言喻。她推了一下眼鏡:“帥?!?/br> 丁羽媛心滿意足地點頭:“總之呢,不管是大發善心,還是為了他那點面子。祁正寒跟我說,他再怎么樣不會跟一個女人過不去。就算你把他綠了,他也會給你一點遣散費,說句好聚好散?!?/br> 蘇見青在心中細細解讀這一句話。 丁羽媛歪頭看她:“什么表情?想不明白?” 蘇見青搖頭,不置可否。 “是不是更喜歡了?”丁羽媛輕笑,“可以理解,他有時候確實挺迷人的?!?/br> 她抽完一根煙,經歷講述完畢:“還有什么要問的?” 蘇見青遲疑許久,忍不住提到一個名字:“你剛才說我像廖雨玫?!?/br> 丁羽媛“啊”了一聲:“對,他二哥的老婆?!?/br> “他們在一起過嗎?” “沒有?!倍∮疰聯u頭,“祁正寒以前跟他媽生活在云溪,后來他媽走了,回燕城之后性子有點兒叛逆,廖雨玫跟祁家人關系好,比他大幾歲,人還不錯,很關照他?!?/br> 她說完這一段,意味深長看著見青,問她:“你說這種感情算得上愛情嗎?” 蘇見青靜靜思考,然后搖頭:“我不知道?!彼晳T在陌生人面前保留一些觀點。 丁羽媛卻說:“我看不像?!?/br> 蘇見青岔開話題,問道:“是他告訴你這些?” “你都不知道,他還能跟我說這?”丁羽媛笑了下,“道聽途說唄?!?/br> 蘇見青點頭,“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br> 各自沉默一會兒。丁羽媛慢慢悠悠說了句:“你說,什么樣的女人能讓浪子收心呢?我還挺好奇的?!?/br> 她說完,上下打量了一番蘇見青,又搖搖頭,好像在說,你這樣的大概不行。 蘇見青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閑聊結束,丁羽媛又拉著蘇見青要和她玩骰子,還給她發煙。 看來演藝圈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壓制她許久,退圈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蘇見青說不玩了,先走一步。她承認她掃興,但是受夠了。 - 翌日,導演花了半天的時間和演員一起研讀劇本。在一間會議室里,蘇見青再次見到沈修。他很抱歉和眾人說來遲了。 蘇見青不動聲色地打量他。 沈修的氣質很儒雅,待人也和善,總是面帶微笑,溫文爾雅。蘇見青仔細回想,昨天在餐桌上那一出,如果不是針對她,那就是針對祁正寒。但她似乎并沒有聽說這兩人有什么過節。男人的城府總是讓她捉摸不透。 討論到中途,始終沒有人提起那些敏感戲碼是否保留。 直到沈修接到一通電話。 他的手機響起,正在說話的演員頓時打住,沈修看了看來電顯示,面露復雜的笑容,將手機朝向蘇見青。 隔著不寬不窄的桌子,她依稀辨認出那三個字的名字。 沈修用手指扣了扣屏幕:“你的祁先生?!?/br> 導演輕咳了一聲,“大家先休息一會兒,一會兒我們接著說?!?/br> 沈修起身,走到落地窗邊,舉著手機和祁正寒攀談了有小二十分鐘。在桌前等候的一行人裝作若無其事,實則又都驚慌。 通話結束,沈修回來,淡笑著說:“好吧,我投降。他確實很厲害?!?/br> 有人問:“他是不是用撤資威脅?” “那倒沒有?!鄙蛐迵u頭,沒有再說。 他重新落座,在見青的身側,傾身向她,似笑非笑說:“他說——要什么條件,隨便開,你別打我女人的主意?!?/br> 聲音很低,只有她聽見了。 男人對男人的敏銳,就像女人對女人。不諳世事的小師弟的好感不會構成威脅,但鋒芒不漏的叔叔卻很危險。 沈修沒有爭取到他想要的結果,也好整以暇順從了眼下局面。至于祁正寒給了他什么好處,這就無關蘇見青的事。 他對待見青的態度還算不錯,給她帶咖啡,也約她一同去吃飯。 祁正寒的敏銳觀感讓蘇見青意識到,她理所應當離沈修遠一些。 然而她沒有。 一半天意,一半刻意,命運刮來一陣風,為她的人生路口清出另一條道。不論走不走,那都成了一個嶄新的選項。 蘇見青也想要結實一些籠子外面的人,如果某天她幸運被放出,也不至于剛振翅就摔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