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他一邊說著,手上射擊的速度仍是不減,槍口隱約可見白煙冒出。 甲區共收押著重點監管對象一百四十四名,其中極大部分為兇狠無恃之徒,紅犬基地的二十二頭狼犬并馬戲團百來名打手皆收押于此。 里面甚至有未這般危險人物。 而值守的干員,包括老杜和趙漢東在內,整個甲區僅僅三十余人。 現下三十余人由看守者轉瞬變成獵物,依傍瞭望樓圍成一個緊密的防守圈。 安置區所有的分區內紅燈大閃,警報如奪命似緊急,刺耳不斷。 獸人不斷撲上來,特控局駐守的常備彈藥絕大部分為普通彈藥,打到這群訓練有素的獸人兵身上不痛不癢,地低落鮮血,但傷口沒兩分鐘便急速愈合。 好在通訊沒有中斷,對講那頭付云冷靜的聲音混雜在一片槍聲中傳來。 先不要慌!句芒已經在派人處理了,在甲區的同志注意自身安全,一旦發生意外,優先干員生命安全! 殷翔:我在諦聽的總控室,特控局方才被人搞了,有人黑進系統把牢門全部打開,防御系統為了安全把每個區的閘門都鎖住了,現在只能靠人手動打開! 老趙額角青筋暴起:怎么搞的!甲區的兄弟們都被圍了,現在根本出不去! 他一個疏忽,一個獸人兵頓時化作狼犬大張著嘴撲過來,利齒森森。 老杜一時瞪大了眼。 只聽呯一聲巨響,狼犬瞬間倒地。 老杜向上望去,瞭望塔上趙漢東端著狙面色沉著冷靜,眼睛透過瞄準鏡鎖定目標,毫不猶豫又開一槍。 離老杜最近的獸人應聲倒下,頸項處穩穩扎著一支強力麻醉針。 趙漢東抿著唇,穩穩換上彈藥,又開始新一輪狙擊。 老杜頭也不回朝他吼道:東子,槍法不錯! 全國冠軍可不止菜鳥一個。趙漢東勾起一抹笑,鏡頭瞄準后毫不猶豫再次又扣下扳機! 麻醉彈藥不多,但他能保證每一發都放倒一個獸人。 同志們撐??!外面已經在想辦法開門了,我們就死守在這里,一頭都不許放出去! 是! 一片混戰之中,有個身影穿著收押服,緩緩出現在遠處。 未抬起頭,蓬亂頭發下一雙青灰色眼睛直勾勾鎖定了塔樓上的趙漢東,眼神淡漠卻堅定,仿佛只有這一個目標。 趙漢東隔著錨準鏡與他對視。 這匹牡馬要來報仇嗎? 那就來吧! . 另一邊,乙區的情況稍好,正好有技術干員在場,過了一會兒便恢復了部分片區鐵門的控制權。 乙區A級大多為沒經過訓練卻犯過事的獸人,不似悲喜神那般有組織紀律。 付云協同值守的刑天干員,費了好一番功夫C才將危險分子全部逮入收押房中,牢牢鎖上了鐵門。 乙區內不敢惹事,或是想惹事卻見著形勢不好的獸人紛紛舉手投降,頗為配合地進到收押房里。 收押房以手動形式形式恢復了控制權,是以短時間內絕不會再被人以遠端電腦控制打開。 眾人終于得以稍喘口氣。 但付云完全不敢放松,通訊系統中仍是一片刺耳槍聲,甚至隔著老遠都能聽到甲區內傳來的激戰聲。 重閘門的控制權仍未恢復,從通訊頻道中實時對講的情況來看,綜合大樓通向甲區的閘門應當會最快打開,句芒的人已經在搶修。 刑天大部直接在閘門口待命,只待門一開便一擁而上。 而在此之前,甲區內眾人只得血戰。 正想指揮著眾人強奪閘門控制權,忽然自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似是墻體被爆破的聲音。 付云震驚,還未來得及詢問,便又是一聲巨響。 轟! 忽然日光大盛,乙區東南側的墻體被強行炸開,破口自一樓開到二樓半層,當場將乙區炸得人仰馬翻! 爆炸產生的沖擊波將人擊飛出去老遠,距離爆炸點最近的收押房已被轟開,獸人被壓在廢墟下奄奄一息,暗紅色的血頓時順著地板緩慢爬開。 付云被狠狠砸在收押的鐵門上跌落下來,喉頭一陣腥咸,直嘔出一口血。 他只覺腦內劇痛,似是上一次腦震蕩又復發,耳內轟響得厲害,眼睛發昏。 付云踉蹌站起身來,想看看身邊的戰友情況如何,卻正巧見著一男一女先后通過爆破的缺口躍上二層。 男的身形矯健,眉眼狠戾,一條傷疤如虬龍般斜過鼻梁,盤踞了半張臉;女的一頭白色短發,身形似銀環蛇般靈活,卻帶著死亡的氣息。 辰的目光掃視一圈,看到近處的付云,嘴角忽然勾起邪笑。 嗯?真巧。巳,你看看這是誰。 巳明顯也看到了,她從腰間抽出兩把短匕:速戰速決。 二人忽然化身騰龍游蛇,身形如鬼魅般朝著付云撲來! . 另一邊的甲區,戰斗卻悄然結束。 空氣中很安靜,地上潑滿鮮血,空氣中有嘶嘶的氣音,似是人背氣前無助掙扎的喘息。 甲區內的照明燈被打壞,撲閃著連帶室內變得昏暗,在陽光燦烈的爆破口處,一個碩大的影子將手上提拎的人隨意甩出去。 趙漢東渾身是血,被扔在一邊如破麻袋,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未皺了皺眉,斟酌著語氣問道:您為什么不殺了他? 那個背著陽光的身影看不清模樣,他稍稍活動一下手指,略微沙啞的聲音自喉間滾出。 我不殺人。 他說話的聲音似人語中混雜著野獸的咆哮,顯得突兀而刺耳,喉嚨仿佛在砂紙上滾過。 老杜趴在地上,掙扎著抬起頭來,頭上的血流得滿臉都是。 他透過鮮血,吃力地望向那個站在洞口的身影。 這里還有一個,需要我來幫您解決么? 閃開,這是我的游戲。 未頷首,微微躬身退至一旁,神色里是絕對的敬畏和順從。 那個身影朝前幾步,老杜拼命將身子擰高,才堪堪能看清他的模樣。 好似電影中走出來的狼人,灰狼身形高大,比未大出整一圈,棕褐的眼瞳里閃著冷光,全身蓋著漸變深灰的毛發,肌rou遒勁,全身都散發著進攻的氣息。 他是卡在人和獸之間的怪物,是夜的夢魘,是埋伏的黑蛛,是游過咽喉的尖刀,是黑暗森林里的絞殺植物。 他是 丑生,多謝您施救。 丑打量了會兒老杜,確定他不會構成什么威脅,于是開口指示。 三爺的意思,無關于我?,F在走吧,他們已經沒有反抗能力。 丑既決定放過特控局眾人,未自然不好說什么,雖然他覺得斬草應該除根,但上級親自營救,已是殊榮。 未順從,丑緩緩轉過身,打算離開。 老杜掙扎著,踉蹌站起身來。 站住你們不許走你們誰都跑不了。 丑回身看去。 老杜一條腿抻直,大腿處鮮血淋漓,他吃力地扶著鐵欄起身,握著槍的手顫抖,槍里早已沒有子彈。 他啞著嗓子吼道:你們要走,除非把我殺了! 丑定定地打量了他一會兒,而后面無表情地走過去。 老杜甚至沒反應過來丑做了什么,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丑將抬起的腿放下,那個不識相的干員被他踢飛出去,狠狠撞在墻上。 墻上頓時飛濺鮮血。 現在沒事了,走吧。 身后無人應答,丑奇怪地轉過身去。 洞口不知何時被一個陰影遮住小半,未跪倒在地上,一只手扶著他的肩。 那只手松開,未撲倒在地上,丑瞇起眼看到他脖子上插著一支麻醉標。 用量極大極狠的那種。 那個身影矗立在洞口,如一道城墻堅不可摧。 有只小狗把這里弄得一團糟。 那人走進來,丑微微瞪大了眼。 同他一般的不完全獸人,吊睛白額的猛虎左眼斜下一條傷疤,身上純黑的制服下肌rou隆起,虎尾在身后隨意擺動著。 他似隨意地踢了踢未,確認未已完全陷入昏迷后,忽然不聲不響地發動了襲擊,速度力量凌厲至極! 丑如臨大敵。 . 乙區內,付云被節節逼退,背后猛撞到墻上,牽扯到身上的傷又是一陣鉆心的疼。 腦內仍舊劇痛,估計這次舊傷新傷一起來了。 付云咬著牙,拼命使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敵人身上。 辰和巳的進攻無懈可擊,他完全無法找到突襲的機會,光是防守就已相當吃力。 戰友們同悲喜神的打手纏斗在一起,人人拼得你死我活,周圍滿是傷員和死者。 必須要找到一個反擊的機會。 付云咬緊了牙關苦苦支撐。 他的余光忽然掃到巳臉上神情,那里似出現了一抹詭計的笑。 下一瞬間他便看到巳刀尖調轉,朝著離他最近的一名戰友而去。 付云想也不想便攔過去。 手臂上卻忽然被扎了一下,有液體快速注入體內,付云心一驚趕忙退開。 手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似有千蟲噬骨,付云的右手一下失力,刀哐一聲掉到地上。 你們給我注射了什么?! 辰跳開,將空的針筒隨意丟棄一旁;巳佯攻得逞,閑閑將短刀的刀背搭在肩上。 卯先生送你的小禮物,你毀了他一個研究中心,這是給你的謝禮。 是茅韞!付云眼中閃過恨意,隨即又被疼痛扭轉了注意。 我們的目標已完成,就不多叨擾,先告辭了。 辰臉上滿是得意的鄙夷神情,正要攜巳離開,重閘門出卻忽然傳來響聲。 大門拉開,一頭不完全化形的獸人出現在通道口,身后跟著黑壓壓一隊刑天干員。 犀牛龐大的身軀有兩米多高,身著黑色特控局制服,鼻子噴出粗重鼻息,每踏一步都仿佛都引得地動山搖。 巳面色一沉:快走! 辰不耽誤,二人轉身便欲逃。 犀牛目光億一凜。 想逃? 一塊沉重的金屬以極快速度砸出,辰大驚,巳反應迅速將他推開,自己卻因躲閃不及時而被砸中左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