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付云嘆了口氣,重新打起精神,又鉆回卷宗的海洋里。 . 茅韞才查看完孩子的情況,對她康復的情況十分滿意。 距離上次手術已過去五天,孩子的病情有所好轉,那位母親恨不能以命相報。 茅韞溫言勸了好久,才將激動的母親勸緩和過來。 他心情十分好,這位母親身上仿佛出現了當年他們的影子,茅韞幫得毫不猶豫。 有能力拯救當年的自己,于他而言是最痛快的事。 茅韞回到辦公室,忽然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個果籃。 他心情頗好,走上前好奇查看。 這是誰的? 是一位患者家屬送給您的。小護士顯得很無奈,止不住地抱怨。 讓他拿走他不聽,一句話都不說,撂下果籃就跑沒影兒了。 現在收禮可是大忌,要讓領導看到了該怎么辦? 小護士還在喃喃自語,茅韞掀開紙袋的手一頓,臉上的笑容有一刻凝滯。 一整袋桃子。 茅韞佇立著,整個人似乎都變得冰冷。 片刻,他換上和藹的笑容,同小護士吩咐道:我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麻煩幫我同林醫生說一下,讓他替一替我。 茅醫生已經連軸轉了兩天,小護士擔心他累出病,趕忙答應。 哎,茅老師您先走吧,這里我們照應著,您別把自己累壞了。 茅韞又仔細囑咐幾句,這才換下白大褂,緩緩出了醫院。 他直接將車開去了機場,同時手上撥通了電話。 情況有變,馬上將我送出去。 電話那頭人冷靜果斷:是。 . 幾個便衣快速通過醫院擁擠的樓道,為首的老杜直接奔辦公室而去。 門打開,老杜冷著臉掏出證件:不好意思,我們正在辦案,請問茅韞在哪里? 小護士被嚇了一大跳,戰戰兢兢道:茅醫生早上剛走,說是身體不舒服,讓林醫生頂了班。 老杜低聲咒罵一句,幾個人簡單查了一遍醫院,確實沒有茅韞的蹤跡。 他一邊下樓,一邊暴躁打通了電話:阿云,兔崽子跑了。 電話那頭,付云已經猜到了情況:知道了,已經申請了擴大搜捕范圍。我們鬧出這么大動靜,他不可能不發現。 今天凌晨,猙主動出擊,聯手公安,出其不意將整個東坊地下基地一網打盡。 雖然將整個基地打掉后,猙便馬不停蹄兵分三路去抓捕茅韞,卻還是教他搶先一步知道了消息。 抓不到就先過來吧,這邊人手不夠。付云頓了頓,這工作量可不比馬戲團小。 . 早上十點,東坊的抄查現場外記者圍得水泄不通,警戒線層層拉起,不時有白色擔架被抬出來。 特控局的收押車和警車被塞得滿滿當當,車輪都快壓陷下去。 東坊基地位于B市郊區,在資本的掩護下偽造成一個高新產業園,地下干著的卻全是以獸人為研究對象的醫學實驗。 猙小心徹查了整個B市的暗中交易,從一只失蹤的流浪狗獸人入手,直搗狼窩。 只是這一次園區里多的是研究及守衛的人,被就出來的獸人有的身體狀況良好,有的卻已被用于實驗。 最嚴重的幾只已經躺在實驗室的運輸車上奄奄一息,等待著被運出去處理掉。 人贓并獲,實驗室里幾個負責的人無話可說,收繳出的武器也同樣狼心昭彰,是以推進過程尤其順利。 只是罪魁禍首的茅韞依舊沒抓到。 付云喘著氣,正在現場指揮押運。 方才又是一次驚心動魄的地下槍戰,趙漢東這個莽夫又是不顧一切地沖在了前面,差點叫槍子兒端掉腦袋。 等打完之后,付云才回過神來,狠狠唬了他一下。 真是太莽了,就同付沉上次一樣單槍匹馬往里沖,一點也不考慮后果。 趙漢東捂著耳朵故作頭疼:行啦哥!行啦行啦,別念叨了! 撂下一句我去幫老杜便風似的跑了,留下付云恨鐵不成鋼。 東子比他小兩歲,雖然是同一年入伍,但他一直把東子當成自己的弟弟看待。 這個小弟太有責任心,也太勇敢了,付云總擔心他哪一天會犧牲在前線上。 呸呸呸,不能說不吉利的話。 付云搖搖頭。 . F國,茅韞正躺在別墅舒適的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壓壓驚。 這座別墅是他為了度假而建,同時也是以備不時。 像這樣的地方他還有另外兩處。 狡兔三窟,他能比兔子還多一窟。 他優雅地抿了一口紅酒,狹長的眼里眸色深沉。 那個叫付云的人,行動肆無忌憚,先接連端掉悲喜神兩個運輸基地,現在又做掉一處重要的實驗基地。 雖然茅韞對這些損失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能不能從那些動物身上搞到他想要的信息。 但是付云這么鬧騰,令他狼狽逃竄到遙遠的F國,實在是令他心有怨怒。 正思索著,手機忽然跳出來一條新信息。 茅韞打開一看,發信人的號碼被用手段隱藏,整條信息只有一個貳字。 他嗤笑一聲。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說著,他心情頗好地撥通了電話:巳,通知午,他等的人來了。 只一句話,他放下手機,心情變得更好了。 茅韞將酒杯放穩在泳池中的托盤,自己滑入泳池,夜色中水波翻涌,粼粼冷光折射出來。 這件事,就讓毫無牽掛的人去出頭吧得想個辦法把老師接出國來。 黑夜沉沉,而茅韞悠閑浸yin在其中,甚至讓人感覺他在游戲。 . 作者有話要說: 這里并沒有對現在的情況不滿的意思哦,只是表達一個美好的愿望。要想實現那個目標,我們一定要堅持下去。 就算不能看到彩虹,經年后由我骨殖所滋養的土地也一定要沐浴在美麗的光下~ 第29章 【三窟兔】變生 貓咪一走就是大半個月,付云一開始還挺不習慣,時間久了竟也變得耐心起來。 等待是有希望的等待,便不算折磨。 付云計劃著等貓咪回來之后,怎么跟他談扯證的事情。 床頭柜的深處有一只舊絨盒,暗紅色顯得很蒼老,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對銀婚戒。 付父付母從前的感情很好,父親還在世時囑咐他將兩枚戒指留下,一只屬于他,另一只則歸他的伴侶。 他希望戒指能代他們看著兒子長大成人,重新擁有自己的家。 付云找了個時間去將兩只戒指重新融掉,打成兩只一樣的素銀環,內圈刻了藏文。 現在這份隱秘的禮物就靜候在角落里,和付云的殷殷期待一起,等著那個人回來。 自月初抄查了東坊實驗室,茅韞逃出國外之后,特控局上下度過了黑白顛倒的兩個星期。 案件牽扯得太大,甚至將幾名包庇的官員拉下了馬。 除此之外,生物實驗也使得人心惶惶,特控局的部門發言人這兩周都在舌戰群儒。 局內部就更不用說了,受影響的獸人各個身體機能下降或者突增,并發癥發作時往往痛苦不堪,忙壞沈玥和句芒一眾。 不過情況終究在慢慢好轉,該抓的人除開茅韞外都已緝拿歸案,獸人們的治療也逐漸找到了突破口。 付云帶著猙抓了半個月流竄在外的人,都快忘了獸人長什么樣,又恍惚找回一些曾經在特種隊里的感覺。 是以重新回到安置區時,他甚至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被關在乙區以及部分甲區的從馬戲團里拯救出來的獸人,今天已經正式降級,被批準搬到丙區生活。 而相應的,在丙區住滿了時間,也學會了生存技能的獸人,在同局里報備之后便可選擇收拾行囊離開,又或是申請租住丙區周邊的小公寓。 非檔局會定期按時去拜訪他們,一來是確定他們是否仍安全,二來確定他們無違法違紀行為。 . 最后一位獸人也已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歡欣雀躍地排到隊尾,同付云打了個招呼便欣喜地前往新住處。 付云也笑著沖他揮了揮手。 這匹黑色的小馬剛來時身上的馬具很華貴,但里里外外都是傷。 不輕易近人,也不讓別人近,后來還是付沉打開了他的心結。 付云有些詫異,但付沉咬死了口什么都不說,他也只能當這是兩頭獸一個奇妙的小默契。 黑馬的變化很大,看得出來他原本不是沉默寡言的角色,但問起在馬戲團時的遭遇,他還是只字不答。 不說就不說吧,付云想。 只要能好好活著就行,快樂地活著。 乙區的觀察房一下空出好多間,趙漢東同付云打了聲招呼:付哥,我和老杜去把甲區那幾個家伙帶過來。 行,注意安全,多帶點人手去。 老杜一邊往甲區走,一邊揣度著問趙漢東道:東子,刑天今天的執勤人手去哪了? 聽說去訓練場cao練一下,很快就回來。趙漢東安慰道,估計是站太久閑得發慌,畢竟這次拉出去的人太多了。 那也不至于全都去了? 二人的聲音逐漸遠去,付云有些無所事事,便進了乙區值守的瞭望塔上站著。 嗯,今天天氣還挺好的。 他看了一會兒,正要下樓時,卻忽然聽到一陣金屬嘩啦的聲音。 乙區內電流聲大作,只聽轟一聲巨響,通往各個區的重型閘門放下,截斷了所有通道,乙區內霎時變作一個孤島。 堅固的鐵門拉開,所有收押室門戶大開,獸人們驚疑地走到門口張望,不敢相信自己獲得了自由。 付云心下大震,冷汗頓時順著背后冒了出來。 溫順的、殘暴的,現在都不加任何禁錮,能夠肆意游蕩在區內。 值守的刑天干員立刻涌出來,將獸人逼退回去。 尖爪和獸牙之間,沖突一觸即發,鮮血如煙花般炸開,朵朵散落。 乙區頓時成了斗獸場。 . 甲區。 三分鐘內,甲區已成煉獄。 菜鳥!快讓句芒查清楚怎么回事!老杜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