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付沉當時還以為是在討論吉茜的去留,會議開到后程他有些無聊,一直想溜出去玩,就沒太上心聽。 誰知道,稍不注意他就不再是這個團隊里唯一的貓咪了。 付沉不情不愿去握了手,隨后他的隊友也一一上前,開始歡迎隊伍的第二只貓咪。 付沉的心情在付云同吉茜握手時不爽到了極致。 就好像你家隔壁住著一只貓,某天發現被鏟屎官不聲不響地抱回來,而你還必須裝作大方地分享她半個鏟屎官。 總之整支隊伍在付沉皮笑rou不笑,徐偲歡欣雀躍,眾人心情愉快的氛圍中出發了。 . 在飛機上的時候,付沉有點搞不懂自己的排斥心理從哪里來。 他想了想,大概是圍堵美洲獅那天他們趕到時,剛好看到付云把抱著的吉茜放下來。 吉茜當時摔在集裝箱上,付云就爬上去將她抱下,跳下地時彎著腰,從某個角度看過去,仿佛他才親吻完一位昏睡的美人。 吉茜身上不著片縷,付云還細心給她披了自己的衣服。 平心而論吉茜沒有什么招惹到他的地方,他一大老爺們沒理由把人小姑娘天天放心里碎碎念。付沉想過之后,決定這都是付云的錯。 他倒是天天在心里念叨付云。 付沉單方面決定他需要更多私豹空間,管他去抱美洲獅還東北虎,他都無所謂。 下了飛機時,付云終于發現自己被付沉冷落了。 他覺得這樣甚好,付沉有無事喜歡往人身上貼的壞毛病,天氣太熱,把豹子推開又會傷他自尊心,真是太難了。 貓咪終于懂事了,付云欣慰地想。 半個小時后,付沉發現自己無聲的抗議并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又賭氣般擠回他身邊去,并且貼得更近了。 于是雪豹鬧了五個小時的別扭后,正式宣告戰敗?;蛟S是自己敗給了自己。 . 猙組第一處落腳點在離馬戲團不遠的酒店,被眾賭場、酒吧包圍。 馬戲團當然不只是獨立的馬戲團,其周邊還有高檔的飯店、桑拿房、人造海灘,方便在賭場里剛弄到錢的人一走出門,就能紙醉金迷。 根據情報顯示,午和未經常出沒于某夜總會的頂級包間,同許多西裝革履的人談生意。猙組到達A市后第一步,就是要從這里入手。 因為任何信息全無,只能冒險深入虎xue刺探,付云于是同眾人商議后,決定一組先去夜總會坐一晚,二組在外面保證撤退。 為了掩人耳目,付云于是帶著付沉回到房間,換下身上黑色訓練服,改成休閑的衣服和褲子。 付云一頭凌亂烏發扎起個小揪揪,一身輕快但不張揚的短袖配牛仔褲。 付沉為以防萬一,還是穿上了可以變成爪套的訓練褲,但上衣穿了自己最愛的粉紅小豬聯名,灰發抓起一個揪,綠松石的繩串套在了手上。 二人看起來很像是到夜店打發時間的公子哥兒。 付沉對于第二次去夜店表示很興奮,上一次看到那些人在舞池里揮灑汗水,他心里癢得不行,想著今晚能上去蹦一蹦。 某只豹子又忘記自己干嘛來的了。 . 夜深,A市的老街上早已陷入酣眠,紙醉金迷的繁華區卻才拉開夜的帷幕。 有人摟著漂亮豐滿的美女從酒店說笑走出來,鉆進黑色長轎車;有人在酒會上觥籌交錯,晚禮服拖過的地面光可鑒人。 有人正在賭場里一擲千金,將一輛豪車狠狠推向長桌中央,又很幸運地撈回一幢別墅;還有人紅著眼,從賭場后門走出去,隨便進入一整條街上某一家當鋪,將手上名表狠狠扒下來,拿了錢又匆匆返回賭場里。 付云不知從哪里搞來一輛紅色sao包跑車,載著三人直接開到了夜總會門口,鑰匙往門口侍者那一扔,頭也不回便帶著兄弟直接進了夜總會。 趙漢東吹哨:行啊頭兒,有經驗啊。 以前裝過。付云雙手插兜,眼都不帶斜一下便報上姓氏和卡號,直奔目標包廂對面的那間而去,說得好像你沒來過似的,大少爺。 趙漢東嘿嘿兩聲。 稍小一些不務正業的時候,趙漢東天天和狐朋狗友混跡B市各大夜總會,后來趙老爺子看不過去晚輩爛泥,托了人直接塞進部隊里狠狠打磨幾年,才有了現在的趙漢東。 付云沒調入特控局前,經常出沒于類似場所同線人碰頭,遇到的情況也不少。 因此這個光影朦朧的包廂內,沒見過世面的只有土包子付沉。 桌上擺滿了酒瓶,趙漢東隨手拿起一瓶威士忌倒酒,正要倒第三杯時手頭忽又有些頓:霜青能喝酒嘛? 他沒事,獸人代謝快,算是海量。 付沉盯著那杯液體有些好奇:這是什么? 酒,你試試嗎? 趙漢東仿佛找回當年勸酒的不良架勢,開始興致勃勃地慫恿。 付沉舔了兩口,覺得有些辣,但架不住味道香,于是小口先喝了小半杯。 趙漢東也正小酌著,忽然發現對面正在監視的包廂有了動靜,頓時正色道:哥。 嗯,午出現了,但沒見到未。付云目光如鷹隼,掃視著樓梯口的環境。 午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談笑間進了二樓頂級包廂,除開隨行護送的三四十個黑衣人外,并沒有見到未的身影。 付云低聲道:小心,先別行動,未還沒有出現。 趙漢東點頭表示同意。 身后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二人同時向后看去,發現付沉這只初上酒桌的豹子竟然趁人不備喝光了兩瓶威士忌。 付云: 他快步走過去,挑起貓咪的下巴看他眼睛。 淺色的眸子清亮有神,略皺著眉,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貓咪,有感覺不適嗎? 什么不適?付沉感受了一下,沒什么感覺。 付云這才放了心,又回到原座位,同仍舊目瞪口呆的趙漢東道:沒問題。 趙漢東嘴唇蠕動幾下,最終只憋出一句:還是少喝點吧。 付沉搖搖尾巴,表示自己聽到了,隨后又開一瓶。 . 時間過去近兩個小時,付云他們一直緊盯對面包廂,眼看著酒被送進去,美女被送進去,樓下舞池里的歡呼聲也越來越激烈,未還是一直未出現。 二人不敢輕舉妄動。若是他們出手,而未一直在暗中觀察保護的話,就落了對方圈套。 付沉仿佛被帶出來春游的小朋友,老大命令沒下,他處于待命狀態無所事事,又喝了許多酒,不知不覺就有些內急。 他起身找付云請示道:組長,我想上廁所。 付云蹙眉,正待說什么,趙漢東卻低聲道:哥,有動靜了。 付云只得匆匆交代他跟著服務生去衛生間,去完趕緊回來,一定不能亂跑,并且把尾巴藏嚴實了。 付沉隨口應了,隨著侍者步出包間。 . 一出門,付沉才感覺有些暈眩,腳步輕飄飄的。 他的感官在放大,耳朵里嘈雜混亂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晰而分明起來。 一個男人將酒碰撒在女人身上,諂笑著去擦,女人發出嬌笑;侍者托盤中的酒液晃動,撞在透明杯壁上;對面包廂腳步凌亂,有人正在下樓。 他的神經忽然被挑起,有些興奮,有些急不可耐,似乎下一刻便要發動攻勢,抓住獵物。 或許是酒精引發的興奮,付沉對第一次飲酒的感覺有些新奇,這種暈乎乎的感覺很奇妙,有些舒服。人類居然發明出了這么好玩的東西,付沉決定回去后再喝一些。 上完廁所,付沉正打算回包廂里,才出衛生間沒多遠,他忽然站住,瞇起眼睛。 尾巴尖毛發微動,細細感受氣流方向;耳朵變得極為敏銳,捕捉他想要的聲音。 付沉當機立斷變回雪豹叼起自己掉落的衣物,四下張望了一會兒便悄無聲息躍至雕花的房梁,蹲 伏在用于裝飾的假花草和吊燈之間藏好,靜默無聲。 一瞬間,躲在昏暗的角落里,付沉感覺體內有什么在興奮地尖叫,催促他藏得更隱蔽,更完美。 他是一個天生的完美獵手。 這個角度下方側過去一些,是樓梯下方一個隱蔽的空間,人若躲在里面,在夜總會迷離燈光的掩護下,根本發現不了。 而現在,那里站了一個人身形魁梧,沉默著,并沒有發現房梁上的付沉。 第12章 【鳳頭驄】初吻 不多時,樓梯上緩緩下來一個男人,身材高大,一身得體黑色西裝,眉目凜冽如鷹隼,桀驁不馴,眼角有道細微的疤。 是午。 付沉眸光昏沉,將氣息隱藏在假花草之間,一動不動。 午踏著悠閑的步子邁下階梯,雙手插在褲兜里,待下到樓下時站住,慢悠悠開口:跟我玩捉迷藏嗎? 一片靜默,遠處舞池里傳來的音樂轟鳴顯得十分清晰。付沉仍舊埋伏著。 自己發出的問句沒有回答,午嗤笑一聲,咧著嘴,慢悠悠晃蕩到樓梯下方,同藏在哪里的人面對面站著,貼得極近,如呢喃般問道:怎么不上去?袁生還問候了你,說沒見到。 他抬起一只手,輕撫著男人粗糲的下巴,如在欣賞一件完美的工藝品:沒禮數,害我丟臉了。 一直沉默著佇立在陰暗處的男人終于蠕動嘴唇,低聲道:抱歉。 午忽然發狠扯住他的領帶,兩人身形相仿,午這么做,無異于掐住對方咽喉: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位置,同我耍小脾氣的下場,你知道。 男人堪堪站住腳,低聲道歉:不會了。很抱歉,午,我已知錯。 午將他往后一摜,后者摔靠在墻上,胸膛微微起伏喘著氣。午冷著眼笑看了一會兒,忽然又扯住男人的領帶。 這次他并沒有鎖住對方的咽喉,而是整個人欺身上去,在對方仍舊喘著氣,還未反應過來時,狠狠吻住對方嘴唇。 午一只手往上摸去,卡在他脖頸下方,另一只手則抓住他的手按抵在墻上,食指細細摩挲著他的掌心。男人被死死壓制在樓梯下方的陰暗處,退無可退。 有人大笑著從樓梯上經過,下方陰暗空間里的兩人悄無聲息,仿佛融于黑暗中。 但房梁上的付沉聽力極好,他能聽到常人難以覺察的聲音。 織物摩擦的窸窸窣窣,十指相扣時薄繭細微的摩擦。 不知多久,午終于放開男人,捏著肩將他摁在墻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瞇眼睛打量著對方。 片刻,他抬手為對方整理衣服,用低沉微啞的嗓音道:上去,別讓我說第二次。 那人微張著嘴胸膛起伏,許久才答了聲好。 . 包廂內,趙漢東眸色一凜:頭兒,未出現了。 付云顯然也已看到:午也回來了,二人都在,我們可以行動。 他回過頭,正看到付沉擰開房門進來,皺眉問道:怎么去這么久,是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