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這個防護網有些年頭了,費點兒力氣就能沖破出去。 從這里到樓頂有不下十處落腳點,這里樓宇眾多,從樓頂通往全市各處,不難。付沉悠悠轉過頭看向他,組長,你說呢? 他靠在欄桿上,意圖不明。 付云瞇了瞇眼。 這只豹子從來就不是什么乖順的角色,從被特控局招安開始就沒隱藏過出逃的想法。 付云不想和他站在對立的立場上,至少不要成為他的敵人。 但如果他不配合,自己只能用些強硬的手段。 他掏出一個黑色小遙控朝付沉晃了晃,只有一個小按鍵,付沉看清之后頓時冷了臉。 想清楚了,貓咪。 良久,付沉擺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若無其事走回餐廳里:我只是隨口一說,別那么緊張嘛,組長。 頓了頓,又輕聲道:我沒想和你作對。 二人開餐。 付云的晚飯很簡單,白米飯配洋蔥肥羊;對面付沉一整塊血淋淋大羊rou,托盤占了整張小餐桌幾乎三分之二。 為避免出現茹毛飲血的野人場面,付云還是回到廚房里拿了罐火噴器,將羊rou表面簡單過了遍火,再給這只大野貓一把小刀子,強迫他遵守基本的餐桌禮儀。 付云吃飯極具部隊精神,安靜、迅速、有禮;付沉吃rou極具野蠻氣息,狼吞虎咽、動作粗魯,恨不得霸占整張飯桌的架勢。 付云看著他咽下最后一塊rou,猩紅舌尖舔舔薄唇上沾的鮮血,一股子野性的風情。 吃飽了?吃飽我們就來談正事。 付云將桌子清空,把那只小遙控器放到正中央。 付沉登時拉下了臉:付云,這玩意兒很倒胃口。 付云又解開上衣的幾顆扣子,在付沉挑眉注視中將胸口露出來,指著上面的一小道新創口。 這里,新埋了個東西,和你的有些關聯。 付沉瞇起眼,他的胸口也有這么一道小創口,是當初為了控制他而在他胸膛里埋下一枚微型炸彈所留下。 你胸口里那枚微型炸彈只要被引爆,就會放出強電流逼停心臟,獸人生命力頑強沒錯,但這股電流足夠在一瞬間將五個你置于死地。 付沉臉色逐漸凝重。 你若有異心,我按下按鈕,你死,明白么? 付沉冷笑一聲:為你們賣命賣到死,和出逃被炸死,你覺得我會選擇哪一種? 我憑什么為你們做事? 你沒得選。 并且付云點了點自己胸口那道新傷,這里埋有一枚和你相同的微型炸彈,所不同的是它的觸發方式。 一旦你胸口里的炸彈爆炸,信息會傳回總控端,這枚炸彈將同時引爆。 不顧付沉神色微變,他似輕松笑道:你有個墊背的。 順便通知你,觸發方式不包括遙控觸發。 良久,付沉撤回在桌上輕輕敲打的手指,傾身向他:為什么? 他目光中戒備的神色去掉了些許,沒再警惕地防備著自己。 付云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總局不會因為我而搭上你。付沉的神經仍然繃著,令他想到在雪山上將他逮住的那一天。 付云眼里流淌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你可以試一試。 一句話簡短篤定,一下又讓付沉啞口無言。 貓咪多疑又好奇的性子在此顯現,付沉又問了一遍:為什么? 因為你是我的責任,我得盡職。付云說得很輕松。 他一邊收拾桌子,將碗碟拿進廚房里清洗,一邊悠悠補充:是我向局里提出的任用你,把你從安置區調出來,自然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還有什么要問的嗎,貓咪? 付沉坐在桌前,雙手捏緊搭在桌上,一條毛茸茸豹尾巴布滿漂亮花紋,隨著思緒輕輕晃動。 作者有話要說: 付沉昨晚在夢中的自言自語大概是: 付云你個老狐貍居然聯手總局在我心口埋炸彈!虧我這么信任你! (委屈巴巴) 生氣是真生氣,但也氣不了多長時間~ 第3章 【灰鷂子】特控局 猙組的全員非正式會議定在早上九點舉行,時間是他們回到總局后的第四天。 天剛蒙蒙亮,付云準時起床換好衣服,準備下樓晨跑。 起床的時候付云照例順手推了一把壓在被子上的沉重皮草:起床,下樓鍛煉。 睡得四仰八叉的付沉趕緊一骨碌爬起來,在床上抻直了自己巨大的身軀,張著血盆大口打哈欠:早上好啊,組長。 付云面無表情,捏著他的后頸將他摜到地上:快去洗漱。 付沉諂媚哎了一聲,屁顛顛鉆進衛生間。 換鞋的時候,付云給他套上爪套。 爪套是后來重新去裝備處換的,大小正好合適,方便付沉走跑又不硌腳。 付沉乖乖蹲坐在地,任憑他抬起豹爪子,還一臉嬌羞地厚著臉皮道:你睡覺的時候真帥,睡相真好。 付云無動于衷。 給這只sao包的豹子穿戴完畢,付云從電視機后邊抽出那個控制炸彈的遙控器。 付沉:你昨晚明明藏在了枕頭后面。 那你找到了么?付云將他的牽引繩纏繞上手掌,你在我床上找了一整晚,就沒聞出來遙控器不在枕頭下面? 沒有。 付云摸了摸他的狗頭。 我現在有點后悔向局里提出要你了,我應該挑一只嗅覺更靈敏的。 他將沮喪的雪豹牽下樓。 . 早上八點多,付姓二人按時到達猙組的會議室。 會議室里早有先來后到者。 老杜靠著杜賓坐在橢圓桌的一邊,看見付云進來,先打了個招呼:阿云,來啦。 隨后又看到他身后跟著的那位sao包銀灰長卷男子,寬松袖子卷至肘部,笑如和煦春風。 老杜又站起來友好問道:這位藏族朋友是? 付沉。付云將帶來的會議資料分發給眾人,這是他人形,平時因為任務要求所以沒怎么讓他變。 付沉插著腰,小臂上線條流暢,筋骨分明,臉上笑意吟吟:早上好。 原來是霜青啊。老杜看著這個高挑的年輕人,也沒怎么評價他特立獨行的造型,跟在自己家里似的招呼。 長得真高,來來,坐。 付云坐在會議桌的主位,付沉自然要依著坐在主位旁邊。 一抬頭,正好和坐在對面的杜賓對上了眼。 杜賓今天仍舊一身利落黑色工裝,身上該配的裝備一件不少。 眉眼狹長,寸頭剃至薄青,左耳上戴的一枚銀色耳釘令這個刀削斧劈的少年帶上些妖冶。 就如一柄花紋鋼鍛打的精密軍刀,沉默,狂野。 這小狗子眼睛里幾乎能冒出火來,付沉心里好笑,有心要逗逗他。 正打算開口時卻又進來三個人。 趙漢東同樣一身特控局外勤人員的黑色工裝,身后跟著一個同樣裝束的年輕人,臉上猶帶稚氣。 再后邊,一個身著灰色運動服的微胖男子小心翼翼跟了進來。 灰胖子看到正襟危坐在對面的杜賓抬起頭來,眼里火焰還沒消下去,一臉冷酷肅殺。 又看到扭過頭來好奇看著他的付沉,矯健的麥色小臂松松搭在椅背上,指尖似有意無意地磨蹭。 他的汗毛一下子就全豎了起來,猶猶豫豫了一會兒,才找個離得遠的位置依老杜坐下,仿佛把老杜當成了保護傘。 于是這間小小會議室繼冷艷小工兵、西藏非主流之后又塞進個灰色肥宅,頓時氣氛就顯得不那么拘謹了。 付云掃了一眼眾人:都到齊了,那么會議開始。 . 猙成立一年不到,目前人員還在征選階段,但第一階段的人員暫定為七人,也就是在座各位。 大家都是從各個分部調集來的精英,鑒于各位平時執行任務都是分開執行,那么我們先來一輪自我介紹。 付云循規蹈矩得仿佛幼兒園老師講話,面無表情道:就從我開始,一次輪下去。 我姓付,單字一個云,現任特控局第五處處長,第五處為代號猙的特別行動組,執行特殊任務。 他可能覺得自己說得太嚴肅,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難相處。 會議室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付沉輕笑一聲,抱著手臂開始順位自我介紹:付沉,霜色沉沉的那個沉,丙級A區1號,代號霜青 被從西藏分局帶過來,目前是我們組長的麻煩。 他的尾巴隨心晃動,毛茸茸卷起又放下,勾起了灰胖子的心理陰影。 也不難相處。 趙漢東接著道:我叫趙漢東,剛被組長從華南區調來,之前在非檔局的外派處工作,很高興認識大家。 付沉興致勃勃地舉手提問:不懂就問,非檔局是哪里? 就是非人類檔案管理總局。付云給他科普,和特控局一樣,下屬異管部,負責管理非人類居民并進行檔案登記。 介紹繼續,趙漢東帶進來的那名年輕人同樣興致勃勃地開始講話:我我,我叫徐偲,我媽希望我當個人才,但是好像讓她失望了在部隊里面大家都管我叫徐菜,你們也可以接著叫我小菜鳥。 付沉沒忍住,噗一下噴出來。 老杜樂呵呵補充道:別聽這小子瞎說,他可厲害著呢,國際軍事演習單人項目的冠軍,對電腦之類的玩意兒可精通了。 徐偲撓撓頭,有些羞赧地笑。 . 到了徐偲這里本該順時針接下去,付云卻示意從杜賓開始輪下去,明顯要把灰胖子留做壓軸。 灰胖子準備了一肚子話,又生生紅著臉憋回去,付沉沒好心地偷笑。 狗子的自我介紹也很中規中矩:我叫杜賓,入伍四年。代號為栗,先前在刑天組工作,請多關照。 老杜依舊樂呵呵;我嘛,按理來說不該奮戰在前線了,但為了照顧我們家兒子,就和上級申請一下,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