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姝梨 第57節
已經是大白兔的喜寶在她腳邊來回蹦著,小爪子一個勁地勾她拖地的繁冗裙擺,想爬上來,想要她抱,她卻無動于衷。 盡管知道遷怒不對,可被裴嶼舟這般強迫,圈禁,若梨實在沒法像以前一樣親近疼愛喜寶。 進來的男人將帕子先疊好收起來,彎腰撈起地上的兔子放在懷里掂了掂,余光掃過仍閉著眼睛,恍若不知的女子,唇角彎了彎,笑意冷冽諷刺。 來到京城后若梨一直不曾開口與他說過什么,與她親近便反抗,反抗不過就像塊沒知覺的木頭,由著他去。 在榻邊坐下,裴嶼舟伸出手,先是將她面頰上幾縷凌亂的發絲撥開,而后他粗糲的指尖便開始在她白皙柔美的輪廓線上蜿蜒,若即若離,時深時淺,那份糙帶起的癢和酥麻,格外消磨意志。 若梨終于是無法再置之不理。 她掀開眼簾,美眸中最初是熟悉的,朦朧動人的倦意,很快便又被疏離漠然取代。 往后縮了縮身子,躲開他的手,若梨緩緩坐起身,頭上的流蘇也隨著她的動作清脆碰撞,晶瑩璀璨。 誰都不曾開口。 裴嶼舟靜靜地打量著她,眸光變幻不定,始終存在的便是那一抹濃烈原始的欲。 而感覺到的若梨下意識攥緊前襟,神色戒備,又膽怯。 身體出現反應時,男人多少有幾分錯愕。 他怎么也沒想到,如今的自制力會差到這般地步。 明明什么都還沒做,就只是盯著…… 喉結上下滾動,曖昧的吞咽聲驚得若梨哆嗦了一下,在她眸中隱有淚光閃爍時,裴嶼舟別過臉,開始調整,試著壓下幾分。 單手摸著柔軟乖巧的喜寶,另一手則是將懷中的紅帕子拿出來,遞到若梨面前:“蓋頭繡好?!?/br> 她沒有接,甚至垂著眼簾,不想看。 府中早已是一片扎眼的紅,窗戶上,門上,到處都貼著“囍”字,房梁上也繞著紅綢,連蠟燭都換成了紅燭。 庫房也堆滿了成箱成箱的聘禮,嫁妝,裝不下的最后都摞在了院子里。 這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婚事迫在眉睫,避無可避。 她就要嫁進那座囚籠一般的大宅,成為那個女人的兒媳婦。 若梨恨不得將這些都剪碎,又怎可能自己動手繡。 彎腰將喜寶放到地上,裴嶼舟大手一探,輕而易舉地托起若梨,卻沒有像之前一樣讓她橫坐在腿上。 男人撥開她的細腿,讓她跨坐著,與自己面對面,但沒讓彼此嚴絲合縫。 再近,很危險。 他的臂膀像熱鐵,焊在她腰間,不管若梨怎么掙扎都離不開半分。 四指貼著懷中人軟嫩的面頰,拇指圈著她的下顎,看似包裹,實則是將她的臉固定,讓她直直地面對他。 裴嶼舟仍然戴著半塊面具,盡管若梨不懂他為何如此,卻也沒有興趣問。 看不看他這張臉對她來說都沒區別,甚至看了可能會更不舒服。 “程若梨,你乖,他們就能少受點苦?!?/br> 余光漫不經心地掃過院子里堆的,系著紅綢緞的箱子,裴嶼舟眸中劃過幾分諷刺。 的確,他臟,他配不上,但如今只要他想,沒有人能阻止他娶程若梨。 葉景昱甚至為了顧全她的體面,含恨送來成箱成箱的嫁妝。 所以那些不自量力的掙扎,他們還是少做為好。 他脾氣一向不好,如今更是差到極點。 垂下眼簾,若梨根本不想理睬他,視線無意中落到塊隆起的地方,有些茫然,也沒有移開。 察覺到她的目光,裴嶼舟低笑,嗓音變得粗啞起來。 他松開若梨的臉,轉而握住她的柔荑,帶著它一點點往下。 第48章 回京城 指尖觸到那塊guntang時, 若梨本能地覺得不對,要縮回來,卻因為他的鉗制動彈不得。 這不是什么好東西, 也絕對不是好兆頭。 她明顯感覺到裴嶼舟的呼吸變得急促熱沉,他的手也燙得厲害, 掌心滿是汗水,十分黏膩。 不知是不是錯覺, 若梨覺得隨著她的掙扎,指尖的感覺越發不對。 扣著她纖腰的手猝然用力,毫無防備的少女栽到他身上,趴伏在他肩頭,近在咫尺的距離, 裴嶼舟的呼吸源源不斷地噴灑下來。 他的大掌開始往上,不輕不重地劃過若梨身側玲瓏的曲線,雖隔著衣服, 但仍是留下了像是要將人融化的酥麻熱意。 懷中人兒緊繃起來,原本清淺均勻的呼吸快了幾分,輕輕吹拂在他脖頸間, 帶起陣沁人的香風。 將她的小臉扶起來正對自己, 裴嶼舟的鳳眸很黑, 卻又有著讓人面紅心跳的暗火在奔涌,似乎隨時要將她傾覆。 牽著若梨的手又動了動,更清晰地感覺到輪廓后,她有些畏懼,更多的卻是強烈的, 被冒犯的羞恥和不堪。 就算未知周禮全貌, 若梨也是懂得男人的眼神的。 可在絕對的強大面前, 她根本毫無掙脫可能,咬緊牙關,即使心里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要想,不要管,隨他去,可眼眶還是不由得紅了起來,淚水盈盈顫動,像是下一刻便要掉落。 “怕嗎?這只是開始?!贝浇俏⒉豢梢姷毓雌?,裴嶼舟俯首在她耳畔,“成親之日,你要好好受著?!?/br> 若梨不停地搖頭,豆大的淚水開始往下落,卻沒換來他半點憐惜。 男人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黑眸中熱浪洶涌,倒映著若梨,卻沒有理智,而是讓她崩潰的欲和狂。 他始終不曾松開她的手,帶著它一同墮入。 不知過了多久,若梨感覺到濕熱,一陣陣的。 而她的美眸中空蕩蕩的,連淚光都快要干涸,面色慘淡,像個失了靈魂的布偶娃娃。 裴嶼舟的胸膛劇烈起伏著,過了片刻方才拿出帕子,先給她仔細擦拭潮濕的指尖,而后再整理自己。 至于已經污了的外袍,他只隨意地擦了兩下,便沒再管。 稍微放縱,心情愉悅幾分的男人準備與懷中人溫言兩句,卻先聽到她毫無預兆的哭泣聲。 若梨很少像這般哭出聲,剛剛所受的屈辱,連帶著這段日子被關在這的壓抑和委屈,再也抑制不住,驟然崩潰。 從一開始的抽泣,到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大哭,弄得裴嶼舟神色凝固,一時間竟有些無措。 他捧著若梨的小臉給她擦眼淚,她卻抽抽噎噎地,厭惡地道:“別用,別用你的臟手碰我……” 眉眼驟冷,但僅是一瞬,裴嶼舟面無表情地看著若梨,沒在這時候逆著她。 讓她情緒變糟糕這淚水就更沒完。 澆得他心里不舒坦。 守在外面的婢女和護衛都被里面的動靜弄得有些懵,卻沒有人敢窺探半分,皆是眼觀鼻鼻觀心,繼續背對門,站得筆直。 若梨在他面前哭是常事,裴嶼舟鮮少哄得住她,但不代表他會變得無動于衷。 單臂繞過她的臀,將嬌小纖柔的人托起,像抱孩子般,男人扶住她的腰帶她起身,在屋里轉著圈。 外頭春光正好,這座小院的風景更是別致幽雅,亭臺水榭,小橋流水環繞,桃樹紛紛,如今也正是花朵盛放的時候。 滿園的風景,還有花香,屬實醉人。 站定在窗戶邊,裴嶼舟拍了拍若梨的背,示意她往外看。 但此刻哭得眼前發黑,暈眩無力的人兒根本沒有力氣,也不想理他,她的小腦袋軟軟地埋在他肩頭,眼簾耷拉著,抽噎聲依舊不斷。 只要想到不久后她就要嫁到國公府,任由他對自己做剛剛那些齷齪事,若梨的眼淚便停不下來。 可她連死都不行,只能活生生受著。 裴嶼舟他就是個瘋子。 “晚上吃醬豬蹄?!币暰€落在她紅通通的眼眸,裴嶼舟一時分不清究竟是擔心多,還是心疼多,總之他確實有些看不下去了。 醬豬蹄,他不配說。 就是因為他,她再也吃不到錦州那家的,甚至可能再也見不到哥哥他們。 想著,若梨原本還有所減弱的哭聲又厲害起來,而摟著她的男人胳膊明顯僵了片刻,繼而瞇了瞇冷銳煞氣的眸,似是不耐。 “沒完了?” 濃眉蹙起,裴嶼舟面具后的神色有點壓抑,周身氣場也凌厲不少,像在威脅。 身子一抽一抽的若梨掙扎著抬起臉,透過朦朧的視線,瞪著已然重影紛紛,模糊不清的男人,開口時,又有幾滴淚掉落:“明明,明明就是你沒完?!?/br> “你們母子都是瘋子,要我與你們一起生活,不如殺了我?!?/br> “你憑什么不讓我死,我這樣和死有什么區別,比死了還痛苦……” 若梨哭著將心里話往外倒,她覺得自己再不說,再由著他去,或許會和他們一起瘋掉。 像是聽到了什么極有意思的事,裴嶼舟的臉色有所緩和,他側眸望著痛哭不休,好不傷心的小姑娘,一時竟有些失笑。 捏了捏若梨滿是淚痕,黏糊糊的小臉,他問:“誰跟你說住在國公府?” 不知是懵的,還是驚的,她打了個嗝,抽泣聲靜止片刻,很快又響了起來。 二人就這樣對視著,一個淚眼汪汪,一個眉目深邃。 “第三天就搬?!?/br> 懵懵懂懂的若梨下意識問:“搬去哪?” 臂彎往下幾分,裴嶼舟先扣住她的后腦勺,壓下她狼藉一片的小臉竊了陣香:“這,將軍府?!?/br> 莫說這樣的若梨,便是更狼狽的時候他都見過,自然不會在意。 可是住在哪都無濟于事,她壓根就不想嫁給他。 所以若梨偏過臉躲著他強追不舍的氣息,淚盈盈地搖頭,卻不曾再開口。 她怕自己說出來之后又會招來他更過分的欺辱。 三年前若梨便是拗不過他的,三年之后,位高權重,手腕狠厲的他更是無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