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孔宣學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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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孔老教授家做飯的阿姨老伴一早的時候突然犯病住院,急急忙忙請了假,原本早就安排的計劃也全部打亂了,孔宣只能又找人臨時請了一個做飯的阿姨,可又有點擔心做出來的飯菜不和大家胃口。雖說爺爺請的人不多,但老人家難得想要熱鬧一下,也有退休前的最后一次和大家坐在一起聚聚的意思,孔宣不想讓老人家失望,所以只能求助顧子夜。 才跟著顧子夜進孔老教授家坐了一會與老人家打過招呼寒暄幾句,恰好廚房里缺人需要幫忙,路微涼如釋重負般麻溜地跑進了廚房,就算顧子夜想拉也來不及,只能對著老爺子笑了笑。 孔宣從樓上拿棋盤下來,站在沙后拍了拍顧子夜的肩膀,將棋盤交給了他,對著老爺子道:“爺爺,你跟子夜先下會棋,等會準備好了,我喊您?!?/br> “去吧去吧,對了,別忘了跟你爸和你媽確定一下時間,不能讓客人等久了?!?/br> “好?!?/br> 孔宣緊握著手機,溫度還在手心傳遞著,他看了眼里臉上高興掩不住正擺著棋盤的老爺子,與顧子夜的視線對上了,眼里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煩躁。 拿過黑色棋子,趁著老爺子擺棋盤的空檔,顧子夜掏出兜里的手機,快速了一條短信:怎么了? 孔宣:我爸那邊出了點問題,趕不回來了。 這樣的情況,顧子夜一點也不意外,可這次不一樣,看了眼忙活的老爺子,他突然有點擔心。 老爺子已經落子了,遲遲不見顧子夜落子,手在桌子上敲了敲,抬頭看他:“啥呆呀,趕緊的,落子?!?/br> 顧子夜摸了摸鼻子,回以老爺子一笑,快速掃了眼棋盤,落下黑子,低眸微深后,又再次拿了顆棋子放在兩根手里間摩挲著,瞥了眼孔宣示意他放心,老爺子這里有他。 收到顧子夜的眸光,孔宣才放心往廚房那邊去。 “李阿姨,還要幫忙準備什么?” 新請的做飯阿姨姓李,有些微胖,說話的時候總是帶著笑,語速很緩很柔和,讓人看著就喜歡。 “路小姐真的是感謝你,要不是你幫忙,估計這會我還在忙著洗菜。東西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我一個人可以的,您去休息吧?!?/br> “沒關系,反正我坐在那也閑著沒事,您看還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br> 李阿姨正在燉湯,放好調料蓋好砂鍋蓋子后,手拿著勺子看她,笑容里也確實有些小小擔心,手在圍裙上摩擦了會,開口道:“就是孔先生說家里的老人有高血壓,客人的菜倒是沒什么問題,倒是老人家的菜就有點拿捏不好口味了?!?/br> 路微涼奶奶在世的時候也有高血壓,飲食什么的倒也了解,憑借印象還是記得幾道菜,于是道:“我奶奶也是高血壓患者,所以飲食方面的我大概也了解一些,老爺子的菜您就交給我,其他的交給您,您看可行?” 李阿姨聽完,笑容用手可掬了快,眉頭也松了,“行,那可就真的麻煩您了路小姐?!?/br> “沒事,很久沒做菜了,不一定保證對老爺子的口味,咱先試試看?!?/br> 也沒有多余幫忙的人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硬著頭皮上,再讓李阿姨現場指導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肯定好吃,肯定好吃?!?/br> 事先不知道老爺子有高血壓,要是知道,路微涼想她一定不做生日慶祝的奶油蛋糕,想哭。 打開冰箱看了看,又看了看琉璃臺上的新鮮蔬菜,不能多放鹽所以只能用菜本身來調味,路微涼掰了掰手指,:香菇油菜、蒜蓉油麥菜、芹菜炒胡蘿卜萵筍木耳,再加一個蘿卜冬瓜豬骨湯,四個菜應該是夠了。 “是缺了什么嗎?我讓人去買?!?/br> 路微涼回頭就瞧見了站在廚房門口的孔宣學長,關上冰箱的門笑著搖了搖頭:“夠了呢,不缺?!?/br> 剛才兩人的對話孔宣在外面聽到了,站在外面看了一會,見她呆才走了進來。站在外面那會,他就在想,她是不是對每個人都這么用心對待?比如從顏智口中了解她燙傷那次,再比如說她化解葉梓父女矛盾那次,以至于每次看到她的眼睛時,他都在懷疑這個世界都是純潔干凈的,以前的那些偏見是多么的錯誤。 拿著刀切冬瓜,路微涼忽地回頭問孔宣學長:“對了,教授有什么不喜歡吃的菜嗎?” “他不挑食,你看著做就好?!?/br> “那就好?!?/br> 見她切的認真,孔宣抱著雙臂,靠在廚房門框上看她,“冬瓜做什么?” “煮湯,”在他示意繼續的眼神下,路微涼繼續道,“買的豬rou有點肥,不過剛好有豬骨剩下準備拿它熬制湯,然后和冬瓜和蘿卜一起煮,這樣不會太油膩,不放鹽還有點甜甜的?!?/br> 這樣的聽一個人說做菜,是孔宣從未有過的經歷,自懂事以來,家里他見到最多的人就是請的負責他生活的阿姨,家里唯一的女性也就是他的mama即便休息也是各種電話不斷,她到底會不會做飯,他至今都不清楚。 “還有什么?” 當然,他是不會說老爺子是個挑食的大孩子,不過事先了解一下還是有必要,萬一不和老爺子胃口,可以委婉建議一下。 “還有香菇油菜,蒜蓉油麥菜,芹菜木耳蔬菜混搭,這么多夠嗎?” 還真是意外,全都中了老爺子胃口,而且更意外的是這幾道菜里的兩道是奶奶在世的時候經常會做給老爺子吃的,老爺子還時常念叨懷念那個味道 “辛苦了,這幾道菜足夠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我在外面喊一聲就好?!?/br> 路微涼嗯了聲,沒有抬頭,繼續干著手里的活。 “巡視的怎樣?”肩膀上傳來按捏的力道,老爺子笑著問道。 “嗯……會有驚喜等著您?!?/br> 落下白子,老爺子偏頭看他,“什么驚喜?” “晚點您就知道了?!?/br> 拍了拍孔宣的手,見不過說了兩句話的功夫就被敵軍包圍了,老爺子趕緊坐直身子,拿過一旁的老花鏡仔細瞧了瞧棋局,反復猶豫了會才落子。 “老爺子,承讓了?!?/br> “什么讓不讓的,贏了就是贏了,你小子一段時間老頭子我都快趕不上你了?!?/br> 難得小輩們聚在身邊,輸了棋老爺子也開心,手放在膝蓋上拍了拍,“不下了,吃完飯再下,我們說會話?!?/br> “好?!?/br> 顧子夜將棋子分開,裝進木質盒子里,再把棋盤合上收進茶幾下面的柜子里,而后捧了杯茶放在手里,視線不由地往廚房那邊停留了一會。 顧子夜的眼神和動作,老爺子心里明朗得很,整個下棋的期間他沒少往廚房那邊瞧,心里也替這個小輩高興。 “聽你柳姨說,你跟小女娃娃早就認識?” “嗯,第一次見到她,就是因為那場車禍?!?/br> 這事兒媳婦有提過,這會聽他說,老爺子不免眸光也往廚房里看,瞧了瞧之后,嘆了口氣。命運總是這么地捉弄人啊,是個好女娃娃,也是個會討價還價的女娃娃。 “啥時候帶回家見你父母?” “過段時間,先去她那邊然后再定日子?!?/br> “這個是對的?!?/br> 且不說后來的那戶人家對女娃娃怎樣,于情于理也當男方先去女方那邊,讓人家放心才是首要的事情,其他的慢慢來。 “我可有跟你講過小女娃娃的事?” “那天您沒來得及?!?/br> 老爺子放下手中的杯子,靠坐在沙上,回想了一下這段緣分,也是巧得很。明年便退休了,原本之前他是不打算多接課的,卻總是聽到身邊的幾個教授提及女娃娃的名字,當然語氣里更多的是怒其安于現狀的意味在里面,但又很無奈,畢竟人家女娃娃也只是除了考勤爛了點,上了睡睡覺什么的,也沒啥大毛病,成績照樣的好,獎學金照樣的拿。 后來因為覺得有趣好奇,他就接了女娃娃所在班級的寫作課,自然也會聽到了那些流言什么的,帶課期間也單獨找過那個叫趙子川的小伙子聊過,人家也承認有那么一兩次是故意讓著女娃娃,但也只是一兩次而已。后來當他現想與女娃娃比比的時候,卻總是差了那么幾分,也有點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這還是他這么多年的教學生涯里,第一次見到為了獎學金而學習的女娃娃,平日上課除非是必要出席的課,她一概是能逃就逃課到底,即便人被捉來了也是睡覺,有趣的很。以至于但凡他的課,他必給她留堂。 “帶了他們班一學期,每堂課我都故意給她留堂,叫到辦公室聊天?!?/br> 孔宣撫額,感情爺爺不是因為課程的事情把人家叫辦公室里,而是覺得人家小姑娘有趣把人拉辦公室假裝訓話外加聊天。這讓他心里更加覺得愧疚,尤其是對路微涼的態度。 老爺子這習慣,顧子夜早有體會,大學的這幾年里他也沒少落入他老人家的魔爪,花了好久時間琢磨才逃了出來。沒想到的是,他的女孩繼他之后,也落入了魔爪。 “記得一次,因為課后作業我把她叫辦公室訓話,你猜小女娃娃什么態度?” “認錯?” “那你還是不了解女娃娃,她沒趴我搪瓷杯里看掉瓷沒就不錯了,”老爺子拿鼻子哼了哼氣,“所以我就故意嚇唬她說寫作課掛不掛科只看她重寫的那篇文章,你猜她怎么說?” 這倒是難到了顧子夜。 “她問我是不是這篇文過了,后面的寫作課就不用上了?!辈铧c沒把他氣得掀桌子。 顧子夜聽完,笑容肆意,怕老爺子看到,喝水的時候遮掩了些,這也倒像是她的性格。 “小女娃娃是塊璞玉,倒是缺了個雕琢的人,”拍了拍顧子夜的手,老爺子道,“既然你們在一起了,這事我也就不cao心了?!?/br> 廚房里,路微涼做好了最后一道菜,湯在灶臺上燉著,洗了洗手出來,便瞧著沙上的三人齊齊朝她看來,下意識地摸了摸臉。 顧子夜起身牽過路微涼的手,帶著她在沙上坐下,抽了幾張紙替她將手擦干,掏出兜里的護手霜替她抹上,笑著輕聲道:“老爺子剛剛在說你的事跡?!?/br> 所以剛才那齊刷刷的眼神,就是聽聞事跡后的總結了,路微涼心里哀嚎,為什么非要今天呀,遲點不好嗎?好像捂臉或者挖個坑。 這飯都快好了,該來的人一個都沒來,老爺子臉色有些不好,朝孔宣道:“去一個個打電話,問問他們什么時候到,不來了我們就先吃?!?/br> “我馬上去?!?/br> “你們倆先坐會,隨意就當自己家,我上樓吃藥,馬上下來?!?/br> 見老爺子身子有些不穩,顧子夜趕忙起身扶住,見門外的孔宣臉色不是好,似乎跟電話那頭的人在爭執什么,將老爺子的手遞給路微涼:“微涼,你扶著老爺子先上去吃藥,我去幫孔宣打電話,確認來的人時間?!?/br> “好?!?/br> 扶著老爺子上樓,路微涼回頭看了眼孔宣學長,直覺告訴她,這頓飯應該不會太愉快。 上樓后,路微涼不放心老爺子一人,所以靠在門外的樓梯口等他。原本里面沒有聲音,可過了一會,老爺子怒火十足的聲音傳了出來:“孔延,這么多年來,作為父親我從未要求過你什么,也相信你能處理好工作和家庭之間的關系,但現在看來并不是。如今你也是為人父的,卻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你是覺得整個外交部沒了你就會癱瘓了,還是覺得孔宣有沒有你這個父親都無所謂?!?/br>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老爺子不知道將什么摔在了地上,出砰的一聲,“你們夫妻倆當初怎么說的,我不管。這么多年,你們一個在國外奔,一個在國內奔,誰也不讓著誰,相互比著,誰也不妥協,留下孩子跟著我這個糟老頭過,生而不養不教,當初你們還不如不生他?!?/br> 而后房間里又歸于平靜,沒過多久,傳來砰的一聲倒地聲,路微涼心里一咯咚,趕忙推開門,見老爺子倒在地上,慌得準備叫人,卻被制止住了。 “好孩子,別出聲,我沒事,你先扶我起來?!?/br> 路微涼蹲下,將老爺子的手搭在脖子上,將他扶做在椅子上,擔憂道:“教授,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去醫院看醫生?” 老爺子搖了搖頭,指了指床頭柜子上放的藥,“上了年紀就是這樣,吃點藥就好了?!?/br> 路微涼拿過床頭柜上放的藥擰開,又倒了杯溫水遞給老爺子,見他吃吃完藥臉色還是不好,有些不放心,建議道:“教授,回頭去醫院檢查一下吧?!?/br> “等孔宣畢業吧,出了國我就去醫院檢查。要是現在去檢查,結果好也就算了,結果不好了那孩子肯定不會出國,我這把老骨頭不能耽誤了他的前程。所以,好孩子,你要替我保密?!?/br> 結果如路微涼預想的一樣,來的除了院里與老爺子交好的教授們和鄭教授,孔宣的父親母親都沒能如約出席。 坐在位子上,看著談笑風生的老爺子和陪著他說話的孔宣,路微涼很心疼。 正如龍應臺所說的:中年人亦或是老年人的滄桑中,總有一種無言的傷痛。目送生命的逝去,目送生命的遠行,卻只能目送,無法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