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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謝景琛卻是心甘情愿的任打任罵,不管嬴煦想要做什么,這位當時在朝臣們眼中前途無量的皇子都只會附和的說著一個“好”字。 ——他甘愿做嬴煦最忠實聽話的狗。 只要嬴煦開口,他什么都敢做。也什么都愿意做。 - 永元二十三年,也是先皇駕崩的兩年前。 那年嬴煦十四歲,還未及笄。 皇帝曾親眼在御花園中見到,素日里恣意隨性,意氣風發不給任何人面子的鮮衣少年亦步亦趨的跟在仙女般好看的小姑娘身后,語氣討好的喚著她的名字,“阿煦,阿煦你走慢些……” 那時也不知他們兩個之間是發生了什么,嬴煦那張好看的小臉上掛著很少對謝景琛的不耐煩,明明是在發脾氣,可聲音甜軟的就如同在撒嬌。 “謝景琛你好煩哪!你別跟著我!” 那雙如同浸了春水般的鳳眸瞪著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我養只狗好歹它還會叫喚兩聲護主呢,你能干什么???” “我,我也會叫啊?!痹谂匀嗣媲安唤饲榈目☆伾倌晔掌鹱约喝康睦溆?,露出如同小狗一樣濕漉漉的眼神,眼眸之中盡是面前的少女。 隨后似乎是為了哄她開心,特意的柔著聲音,專門的模仿著小狗的叫聲,“汪?” 而嬴煦在聽到這一聲之后,也說不出她是惱是怒,只是兇巴巴一手推開身前的少年郎,嬌嗔道:“走開啦你!” 沒有人知道,那時無意間看到這樣一幕的他,心中是有多么的羨慕謝景琛……嗯? 不對,他為何要羨慕謝景琛呢?明明他又不喜歡嬴煦這個貪慕富貴的女人,只不過是礙于她是先皇還在時賜婚給自己的妻子才讓她做了這皇后之位…… 在這一瞬間,皇帝倏地就感覺有些頭痛。隱隱的有些覺得不知為何自己的記憶是如此的……錯亂? ——細思之下,好像某些東西都隱隱地有些合不上條理? 原本是因為懷疑嬴煦給遠在西北的謝景琛傳了信箋——她那么任性,什么事做不出來?所以專程來未央宮質問她的皇帝心下不禁泛起兩分茫然的漣漪。 皇帝這副神色,如果在他面前的換作是任何一個恪守禮儀、懂得尊君的人,那么對方都會立刻開始對他噓寒問暖,關心他是否近日以來cao勞國務太累,讓他注意身體為重。 然而和他在一起的偏偏是嬴煦這個從小就在皇帝頭上撒野的姑娘,嬴煦自我慣了,今天皇帝這架勢又是專門來找她不快的,所以看著他這副神色,想到他剛剛的問話,反唇相譏,“我聯系他作甚?莫名其妙,倒是你,謝六,本宮看你是發癔癥了吧?” 自打先前那件事之后,皇帝就一直都很反常。 不像以往順著她的脾氣,有事不管是不是自己錯了都要先認錯哄她,所以嬴煦在這句話音落下之前,都已經做好了要和皇帝扯頭花互懟——如果她說不過那就動手的準備。 不過在一句話落下之后,嬴煦就發現原本神色中就帶著點莫名恍惚的皇帝變得……更加恍惚? 她罵皇帝發癔癥只不過是隨口一言,但端看皇帝的這副反應,倒是真的有兩分是發癔癥的模樣。 一想到這里,嬴煦頓時就是后退兩步,和皇帝拉開距離,害怕自己也被傳染上也不知皇帝到底有沒有的癔癥。 看著她這個過于明顯的“小動作”,皇帝的唇角不自覺的微揚,似乎是被嬴煦這完全都不帶掩飾一下嫌棄的真實樣子給可愛到,旋即便很快垂下,心中則是變得愈發驚恐,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只看著嬴煦嫌棄朝自己瞥來的眼神,就如此的……不能自已。 明明他對自己這位驕縱蠻橫,虛榮傲慢,還總愛無理取鬧的皇后沒有感情。 他真正喜歡的人如今正在浣衣局才是…… 意識起這一點,皇帝幾乎是一眼也不敢再看嬴煦,整個人完全是有些人落荒而逃的離開未央宮。 至于他原本專程來此要問嬴煦的有關于謝景琛之事,更是全數被他拋到腦后。 看著皇帝的這狼狽的離去身影,嬴煦不禁側了側頭,睜著那雙漂亮的鳳眼,帶著兩份震驚的喃喃道:“他真的發癔癥了???” 直到這一刻,嬴煦這才真的開始覺得,皇帝他好像是真的有些……不太對勁? - “喝藥了,喝藥了——” 掀開行軍帳的簾子,裴行舟走進,將自己手中端著的藥碗放下,在桌面磕出重重的聲響,提醒著坐在桌前的人趕緊喝藥。 謝景琛疑惑道:“這是什么藥?”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還生著??? 聽到這一句,裴行舟不禁沉默了下,隨后在自家上司的死亡注視之下,他有些尷尬地咳了聲,“……驅邪的。據說很管用?!?/br> 一句話說的謝景琛抬起眼瞼看他,目光分明是在說覺得把這所謂的“藥”端來給他的人比他更需要喝這“藥”。 “你別拿看傻子的眼神看我啊?!彼_勾過一旁的木凳,在謝景琛對面坐下,而后看著那張俊朗的少年面孔,說著,“從那天你醒了以后,整個人是真的很反常?!?/br> 一月以前,謝景琛病好之后,忽然之間讓他去整兵,說要打回金陵城,篡了皇帝的位。 這不是從前的謝景琛能夠說出來的話。 雖說一直以來他都在期盼著自己所選的明主能夠一舉反了如今金陵城的那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