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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原本溫梓童以為并不難的事,到了祖母跟前一說,祖母卻一口回絕了她。 “為何不行?”溫梓童極不甘心的道:“母親雖已離了侯府,卻依然是孫女在這世上最親之人。孫女已然三載未見母親了,去歲祖母便道今年會讓孫女去小住,可孫女終于等到了今年,為何還是不行?” 溫梓童萬般不解,祖母雖談不上是個慈祥長輩,卻也算不上不盡人情。母親出府那年,祖母答應母親每隔一年,可讓她去母親那里小住幾日。原本去年便到了日子,可祖母借口府中事忙,抽不出這么多車馬和下人護送她去宣城。 那時她說可以不帶那么多東西,只一輛馬車帶些急用之物便好。下人也無需多,就帶著汀蘭苑的幾個人便可??勺婺敢琅f托辭諸多,總之就是不肯同意。 她再三請求,祖母總算松了口,說準她過了年去看看母親。那時溫梓童想到嫂子已懷有身孕,便覺這樣安排也好,去時正巧還能看看侄兒。 可如今轉了年,侄兒也生出來了,祖母卻又變卦! 太夫人緩慢的搖搖頭,心平氣和的說道:“你說的都對。祖母并非不讓你見你生母,只是眼下不是合適的時機?!?/br> “為何不是合適的時機?去歲祖母便道今年是時機,為何到了今年又說不是時機?那到底何時才是時機?”溫梓童有些急切起來,旁的事她興許不敢忤逆頂撞祖母,可若不準她與母親兩年一次團聚,她便不能忍了。 “今年不同!”太夫人語氣堅決,隨后轉頭看著孫女,語重心長的提點了句:“童兒你及笄了,且未來前途無量……” 溫梓童怔了怔,很快便聽明白了祖母的意思。 祖母這是見她在別宮時得了賢妃娘娘的青眼,連家的事上四皇子又偏幫她,故而祖母認定了她是要入宮的人。 這時她才想起上輩子,也是自打及笄起,祖母便不讓她去宣城母親那邊走動了。 那時她被賢妃相中,定了親事,祖母便騙她說待嫁的姑娘不能往外跑,會落人笑話。待她成了皇子妃便有了權勢,到時想去哪便去哪了,便是年年去宣城與生母團聚,她這個做祖母的也管不著了。 呵呵,想到這些溫梓童就冷冷發笑。 是啊,她做皇子妃后的確祖母不管了,可宮里卻有的是人管她!自打議親,她便再也沒能見母親一面。 果然,太夫人上輩子與這輩子的說辭大抵相同,雖說這輩子溫梓童尚未議親,卻也只是稍稍變換了說辭:“童兒啊,今年是你這輩子最重要的時候,將決定你余生命運是貴是低。只要忍過這一年,你未來嫁人后有的是時機見你母親?!?/br> 溫梓童噙著一絲冷笑低下了頭,她知道便是她此時拆穿祖母,祖母也有一百種說辭等著她??傊婺覆幌胱屗娔赣H,她便插翅難飛。 如此,也只能另行計較了。 溫梓童悻悻的從壽康院出來,回了自己的院子。甫一進內院,便見幾個小丫頭圍著椒紅,似在看什么新奇東西。 見她走來,幾個小丫鬟連忙行禮去干自己的活計,溫梓童走到椒紅身邊,看著她虛虛攥起的拳頭,問道:“你這是得了什么麟角鳳毛?” 椒紅笑著將手攤開,露出掌心間的一枚墨玉扳指,得意道:“姑娘您說奇不奇,奴婢竟在窗根兒前撿了這么個寶貝!您看這水頭!” 椒紅負責著溫梓童的日常,對她的首飾比她自己都清楚,自然確定這不是她的東西。而這院子里除了溫梓童,還有誰能趁得起這么珍貴的玉? 所以這事情便稀奇難解了。 溫梓童伸手將那扳指拿起,反復細端,的確不是她的物什。不僅不是她的,也不是平陽侯府任何人的。 她不禁蹙起眉頭,“昨日府里可有什么客人來過?”雖則她也清楚,即便是府里來了客,也斷不會來她一姑娘家的汀蘭苑。 椒紅搖搖頭,“沒有,昨日太夫人和侯爺均未待客?!?/br> 沉了沉,椒紅有些緊張道:“姑娘,既然沒有什么客人來,那么這東西還是咱們院子里的!”她也清楚這院子里沒有哪個丫鬟會有這東西,于是便生出另一種猜想,“您說會不會是哪個吃里扒外的,收了什么好處?” 溫梓童搖搖頭,她院中的人都是自己親自擇選,背景人品皆干凈。且上輩子確實從未出過什么受人指使賣主求榮的糟心事兒。 “那會是誰的呢……”椒紅小聲嘀咕,已是沒了任何思緒。 溫梓童盯著那扳指看了良久,突然想起上輩子好似議政王有一枚類似的扳指。只可惜上輩子她未對議政王過多關注,是以沒細看,此時也不敢斷定就是他的那枚。 再說若是他的扳指,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溫梓童將那扳指收起,丟下一句:“這東西我先收著,若是有什么人來找便隨時來找我?!北慊亓朔块g。 ? 第40章 宣見[V] 昨日醉酒睡的不佳,今晨起身后略覺頭疼。既然給祖母那邊也請求不來去宣城之事,正好心里憋氣,不如再睡個回籠覺。 躺在榻上,溫梓童仰望著帳頂承塵。她特意讓繡娘在上面繡了許多百日菊,這里一朵,那里一簇,爭艷的能晃花了人眼。 看著看著,她果然眼前就花起來。隱約間竟好似看到了一張清雋的臉,李玄愆的臉。后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