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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梓童自是聽出這話里摻著邪惡,就勢一堆他,威脅道:“你若再這樣沒正經,我便要收回帕子了!”說著就伸手去他懷里掏! 且不說一個醺醺醉著,一個醒著,就是雙雙清醒時李玄愆也是反應快過一般人,他迅疾一出手,便將溫梓童伸來的手握入大掌!順著她的意扣在自己胸膛上。 起先不覺,可這樣對峙了一會兒,溫梓童便能感覺到李玄愆心中那趨于頻繁的起伏,和“突突突”愈發加快的心跳。 頓時兩抹赧色飛上臉頰,她不想再去搶那帕子,只將手往回縮。卻是根本抗衡不過他,手被他緊緊攥在掌心死抓著不放,掌間的溫熱也很快變為guntang。 李玄愆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不自覺的舔了舔莫名干涸發澀的嘴唇。 他渴望她,可今晚他得到的已足夠多,她如今醉得這樣分不清現實,他若繼續隨著她失智放縱下去,便如同趁人之危。 他要的是她的余生,而不是短促的歡好。 想通此結,他松開溫梓童的手,闔上雙眼令自己鎮定下來。 待氣息緩好了,便再次掏出那方帕子,湊在鼻尖前深深嗅聞一番,回應她先前的要挾:“東西既已送了我,便是我的。難道平陽侯府的教禮嬤嬤沒有教導過你,別人的東西不可隨意搶為己有?” 他身子微微前傾,湊近她:“便是醉著也不可這樣無禮?!?/br> 溫梓童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片晌,待她越琢磨這話越覺氣憤想開口說點什么時,李玄愆卻又率先開口提了個問題,堵住了她。 “這帕子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能將香氣固存,彌久而不散?”他認真的看著她,好似在潛心求教。 被他這一問,溫梓童便略過了先前的氣憤,面上頗有些自功之色:“這綿帕乃是用百日菊搗出花汁,并了竹鹽等物將花汁滌回素色,再行浸泡布料。待晾干后以清水洗去浮香,再行浸泡花汁晾干。如此反復四回,方能將香氣永久的固于帕上?!?/br> 她說的軒軒甚得,李玄愆一邊被她逗得有些想笑,可一邊還深深感動于她的靈巧與耐心。嘴角微微彎起,卻又忽地一滯,瞬時面如刷漿! 他似是猛然間被打通一結,想明白了許久不得解的疑題!隨即低頭出神的看著那帕子,攥著帕子的手也越發的收緊。 見他突如其來的變色,溫梓童正想問是怎么回事,就聽得窗外傳來一聲貓兒叫:“喵~喵~”她不禁心下納罕。 溫丹小時被貓驚過,故此平陽侯府再不許人養貓。侯府院墻砌得老高,不至有野貓爬進來,怎么會有貓兒叫呢? 李玄愆也因這聲貓叫回神,他心思深重的收起帕子,然后扶著溫梓童站起,軟聲哄道:“既是醉了,便早些歇息,免得翌日起來頭痛?!边呎f著,半扶半提著她往床榻走去。 溫梓童先前摔倒時就有些困乏,如今又鬧了這么久也委實累了,便不抗拒,乖巧的被李玄愆安置上了床,又蓋好了薄衾被。 雖說入夏,夜里卻是有些涼的,加之又飲醉了酒,李玄愆寧愿她熱一點,也不想她半夜受了寒。 臨別時,李玄愆走至門口,手剛推上木門,心又掀起濃烈的不舍,便即轉頭又看一眼床上的溫梓童。 她乖巧的平躺著,只是臉微微側轉向他這邊,一雙醺然迷離的桃花美目,半睜著望著他,似也對他有所留戀。 不知怎的,李玄愆竟想又起了上輩子分別前的那一幕。她也是這樣靜靜的躺在鳳榻上,當時中毒已深的她已然說不出話,只絕望又渴望的望著他。 那眼神不管轉生幾世,他都忘不掉。 聯想起這些,李玄愆喉頭一滾,咽下苦澀,然后折返回床前。 他伸手捊了捊她灑在軟枕上如瀑的秀發,見她對自己的折返沒有半點抗拒和反感,便突然胸口涌動起一股熱流,像燒滾了的油,令他血脈噴張,熱血沸騰! 他俯下身子,將炙熱的唇落在她的額心上。 霎時間那股熱流好似通過這烙下的一吻,也迅疾傳至溫梓童的全身。她面上泛著微微的羞澀,心中卻涌動著更強烈的期待。她想再伸手勾上他的脖頸,可她捂在衾被里的雙手卻似脫了筋骨般無力,任心里如何想抬起,就是穩如泰山的藏在衾被里。 他這一吻停留了有多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很久很久,久到她的乏力從四肢傳至頭腦,最后竟沉沉的睡了過去。 李玄愆直起身,看著眼下寧靜恬適,已然睡著了的溫梓童,這才又露出了笑意,轉身大步出了屋。 駱九等隱衛在外面等了許久,見四皇子終于出來,不禁松了一口氣。 如今四更將過,再沒兩個時辰便到早朝的時候了,且他們回宮還需要些時辰,耽擱不起。是以先前才學了貓叫提醒殿下到了回宮的時辰,所幸殿下舍得出來了。 李玄愆出是出來的,就是看見幾個侍衛時面色不太好,顯然為先前他們的攪局有些敗興。 不過抬頭看看如水月色,也明白時辰耽擱不得,便收斂了脾氣,只對駱九吩咐道:“去叩幾下丫鬟的門?!?/br> 他得讓那些睡得比豬還死的丫鬟趕緊醒醒,不然自家小姐半夜踢了被子生病了她們還渾然無知! 吩咐完李玄愆便與其它隱衛先越過院墻,出了平陽侯府??深I了命的駱九卻看著殿下離去的方向面泛困惑,又撓撓頭轉身掃量一圈整個汀蘭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