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另兩房的老爺夫人自不必說,只恨不得給太夫人腳下安一雙風火輪,好叫他們別亦步亦趨的這么辛苦!他們的心可早插了翅膀飛去汀蘭苑了,急著確認是不是自家女兒得了賞。 只是待一行人到達汀蘭苑,卻發現這里氣氛遠不像他們想象的那樣。 太夫人腳才入內院兒,便聽見三丫頭那獨特嗓門的哭嚎…… 眾人不免被駭得一激靈,尤其是二夫人蘇氏,心道閨女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哭成這樣?當即也顧不上長幼尊卑,搶在太夫人前頭就大步進了屋。 太夫人和三夫人還有柳氏,也立馬跟了進去。平陽侯和兩房弟弟為男性長輩,不便進姑娘家的閨房,只在小廳飲茶敘話,等著隔壁傳消息。 閨房里,溫梓童靠在床上,蓋著半截衾被,看著一旁三堂姐哭天抹淚兒的比自己還傷心,無語的直搖頭。顯然這一根筋的又中了五堂妹的手段。 路上時溫梓童便猜到了五堂妹欲將此事鬧大,可沒想到她竟打算片葉不沾身,挑著三堂姐去出這個頭。 剛剛五姑娘便是對著三姑娘細捊了昨日的事,力證從頭到尾都是連今瑤使的環環相扣的陰謀把戲。 連今瑤先是畫像時故意晚到插隊,激怒三姑娘,從而大打出手。之后在六皇子面前賣得一副受屈小白蓮的形象,惹得六皇子憐憫,斷了三姑娘的攀貴之心。 之后又假意與她交好,贈予香囊,利用她想息事寧人的心理坑害溫梓童。 再加上她又告訴三姑娘,之前二老爺在工部的閑差,就是被連今瑤的父親連尚書親自點名革除的。這整件事也就更好品了。 三姑娘為自己委屈,為溫梓童委屈,也為革職后開始嗜酒的父親委屈。她那簡單頭腦,被五姑娘煽風點火的一挑,便著了道,氣的哭了出來,誓要找連家討個公道! 如今五姑娘見二伯母來的正是當口,不由得竊喜。 果真三姑娘一見了母親和祖母,就急不可待的將昨日如何被連今瑤步步構陷的事說了出來。原本該各打五十大板的地方,也被她說的格外委屈被動,完全是被人牽著鼻子一步步邁入陷阱。 二夫人一心的安撫自家閨女,太夫人卻聽得兩眼放光,頻頻在提到四皇子之處打斷細問,然后再看一眼床上的那個孫女,陷入深思。 最后太夫人安撫了幾句,便去隔壁將事情大概給三個兒子說了說。之后又問長子:“侯爺,你打算如何處置此事?” 溫正德懵怔了下,面上顯得有些為難。 他這個空有虛爵的二等侯,和連平那實權在握的正二品尚書還是有些許差別的。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時,見面能相互揖個禮。一但起了齟齬,連平能在多處拿捏他,他卻沒多少反制手段。 太夫人氣的搖頭,但凡她這兒子有些本事,當初也不至錯失了正頭娘子,留個小妾抵門面。旋即又一想,柳小娘為她誕下孫兒,總歸是有功之臣。罷了。 想通此節,太夫人便提點兒子道:“梓童隨她生母麗質天成,打小閨禮淑儀一樣沒落下,且聰慧知進退。日后……”太夫人頓了頓,眼神暗示卻未點透。 只含糊略過:“興許于我溫家能有重用?!?/br> 三個兒子皆聽明白。溫正德連連點頭:“是,梓童這孩子的確萬里挑一?!?/br> 太夫人又道:“你若今日不為自己閨女撐腰,日后待她騰達了,可會為你撐腰?” 溫正德眼中一驚,卻是沒料到母親將話說的這樣直白,心中卻仍是忐忑拿不定主意。 二老爺吃過連平的虧,自然也不放過這出氣的好時機,附和著太夫人勸了幾句。三老爺也從善如流,跟風說話。 三人成虎,最后平陽侯一拍身旁方幾,終是發了狠:“母親放心,兒子明早便去尚書府,為梓童要個說法!” ? 第26章 回敬[V] 將眾位長輩送走,溫梓童服了大夫先前開的藥方,便早早歇下了。因著前一夜沒怎么睡好,這一覺她便睡至了翌日天亮。 聽到里屋蹚鞋子的動靜,在外屋收拾的椒紅立馬端著水盆進去,伺候溫梓童盥洗。 梳頭時,椒紅探著身子湊近,神秘兮兮道:“姑娘,方才奴婢出去打水時,正瞧見侯爺衣錦褧衣一齊二整的出府呢?!?/br> 溫梓童挑了挑眉毛,“這么正式?” 平日里父親所著常服皆偏華奢,唯有同官場打交道時才會罩上玄紗,以示莊重。以防在那些文臣眼中落下個不為朝廷效力,卻白享著食邑,服輿奢靡的印象。 椒紅用力點點頭,溫梓童淡出笑意:“看來父親這回是真打算為我出這個頭了?!?/br> 當了溫正德兩輩子的女兒,她再了解父親不過。外強中干,平時端得一副整整截截的派頭,其實真遇事很容易慫兢。早些年也是京城有名的紈绔子一個,襲了爵后才有所收斂。只可惜被昔日名聲所累,不得皇家重用。 上輩子,從來都是她照拂母家,卻還從不曾得過父親的庇護。 溫梓童低頭,唇邊笑意化開,漾至眼尾眉梢都有了些顏色。雖則她心中有數,父親這趟多半跑空,但他終于愿為她這個嫡女做點兒什么,總是令她欣慰。 一切正如溫梓童所料。 平陽侯趕在衙署點卯前趕到了尚書府,連平雖命小廝將他延引至前堂奉茶,自己卻未露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