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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碎露出擔憂的神色,伸手想抱我,被我一掌揮開,仇恨地瞪視他:所以,為了報復爸媽,你處心積慮囚禁我,然后躲在暗處偷窺他們心急如焚的樣子,享受變態般的快感,是嗎? 李碎僵在原地,臉色變得慘白,半響才低聲說:我只是想要有個家人陪伴而已。 我懵掉,懷疑他腦子有問題。 他繼續說:我偷拍父母的照片,也只是為了能在想念他們的時候拿出來看一看。 我如鯁在喉,失去言語。 李碎深深看著我:暴風雨那天晚上,你拼命抱住我,哭著讓我以后早點回來。那是我第一次體會到,家里有個人在等我的感覺。我在那一刻下定決心,永遠不會放開你。 我那是被暴風雨嚇的好嗎? 只要是個活人,我都會沖上去死死抱住。 李碎繼續說:后來你告訴辛然我們是兄妹,我竟然暗暗有些開心,明知道你只是隨口瞎編,卻還是奢望著,你是真心把我當成家人的,是真心在乎我的。 那時的我,還以為假裝兄妹是個絕頂聰明的計策,殊不知隨口的謊言竟會變成令我墮入地獄的慘烈事實。 我想起自己當初對李碎的性格分析:童年缺愛,內心孤獨,這輩子從來沒有人真正對他好過。 每一樣都猜得很準,卻沒猜到致使他變成這樣的原因,竟跟自己有關。 是啊,一個殺手怎么可能會莫名其妙給人質按摩、買裙子、洗床單、造秋千呢? 除非,殺手是人質的親哥哥。 我想笑,眼淚卻直直流下來。 李碎伸手撫去我臉上的淚,聲音微顫:我被你們拋棄了那么多年,現在只是希望你待在幽林陪陪我,這也不可以嗎? 如果說,囚禁我只是因為他想要有個家人陪伴。 那么 我攥緊拳頭:你明知道我們是兄妹,為什么還要對我做那種事? 想到自己前一晚還在他身下呻吟,我的五臟六腑都在痛。 回憶中他的每一次觸摸與親吻,都變成了帶刺的毒蛇,將我生生撕裂。 更加令我毛骨悚然的是,面對我的質問,李碎居然彎起了嘴角,很自然地回答:因為我喜歡。 我喉嚨打著顫,發出一聲冷笑:喜歡什么? 他低眸,吐出一個字:你。 變態也好,禽獸也好,都有喜歡一個人的權利??晌í毸恍?。唯獨李碎不行。從他口中說出的告白,簡直是全世界最恐怖的字眼。 我終于將忍耐已久的巴掌用力揮向他: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兄妹? 李碎臉上多了道紅印,眼神變得冰冷:你覺得我有機會知道嗎? 我一愣,努力平復心情,暗暗勸自己,不要以正常人的角度去看待李碎。他從小就被當成殺人機器,所接受的訊息只有殺戮和鮮血,自然不會有人教給他何為親情。所以,錯把兄妹之間的羈絆理解成男女之情,也是有可能的。 我盡力緩和語氣:兄妹是不會接吻的,更不可能上床。 何其荒謬,我居然會跟一個疑似親哥的男人討論這種話題。 那兄妹平時都干什么?李碎又把手放到了我腰上。 反正哥哥肯定不會摸meimei的腰。我掰開他的手,聽朋友講過,家里有兄弟姐妹的,都是從小打到大,會搶零食,搶玩具,搶遙控器,互相嫌棄,一言不合就掐架。甚至會為了一根棒棒糖打破對方的腦袋。meimei通常都是被哥哥欺負的角色。 李碎低笑:我才不會欺負你。 我不禁冷笑,這變態欺負得還不夠狠嗎?別家哥哥欺負meimei不過是吵吵嘴罷了,他倒好,直接把人囚禁了。 我繼續向他灌輸兄妹指南:當然打架歸打架,小時候關系還是很親的,有了秘密會第一時間告知對方,其中一方受了委屈,另一方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維護。不過長大之后,有了各自的交際圈和男女朋友,就沒有那么無話不談了 李碎驀地鉗住我肩膀,臉色沉下來:男女朋友? 我恨極了他的陰晴不定,不耐煩道:沒錯,正常的兄妹長大之后會各自戀愛結婚生子,然后漸行漸遠,反正不可能互相陪伴一輩子。所以你趕緊去交個女朋友吧! 我不需要女朋友。李碎冷眼瞪我。 你不要我要!我的夢想是交八百個男朋友!我也瞪向他。 那你這輩子都別想走出幽林。李碎的表情極其可怕。 我開玩笑的。我立即認輸,咬牙切齒道,其實我對談戀愛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愛學習和工作。 就算你真交男朋友也無所謂,李碎勾唇一笑,有一個我殺一個便是。 你能不能正常點?我氣結。 幸好我沒跟他提過自己曾經暗戀的男同事,否則那位同志小命不保。 李碎的指尖從我臉頰緩緩劃至下巴,溫柔捏住,低聲道:你是我的。 我抵住他貼過來的胸膛,深吸一口氣:李碎,我會慢慢教給你什么是真正的兄妹。但你要答應我,不要再隨便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