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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阮快步走上前去。 床榻上的人只穿著一件白色的中衣, 臉色蒼白, 露出的肌膚毫無血色,靜靜放在床沿上的手由一根紅線系在手腕,沒有傷痕卻引著滴出血來。流出的血沿著紅線一路流淌,最后流進了床榻旁的一盞明燈里。 以紅線為燈芯, 以血為飼。 明燈里的火焰跳動, 生機勃勃。 找到你了。 云阮伸出手,輕柔地細細描摹日思夜想的人的眉眼。 他俯下身, 輕輕在她的唇上一吻:“阿曜醒一醒, 我來了?!?/br> “龍督主,現下安吾國的危機……”安平皖臨想了想, 改口道,“現下安吾國之中,只有龍督主有這個能力帶領安吾國逆轉頹勢, 反敗為勝了?!?/br> 龍沂君得體地微笑:“皖臨王女過譽了?!?/br> 安平皖臨淺淺一笑,輕輕搖頭道:“非也——龍督主當得上這些贊譽?!?/br> 龍沂君謙辭道:“微臣能力低微,能夠取得如今的位置,靠得全是手下的一群能力卓絕的屬下。要說能力,還是屬王女真才實學,微臣只是表面的名號顯得風光而已,實則只是一介平庸之輩,泛泛之人罷了?!?/br> 他微笑道:“王女將希望寄托在微臣的身上,不如去找我那些手下。要論征戰,她們可比微臣精通多了?!?/br> “龍督主過謙了?!卑财酵钆R微笑著暗示,“想來今日白日時女皇陛下也來請過龍督主——” 安平皖臨意味深長:“本王相信女皇陛下的眼光?!?/br> 龍沂君皺了皺眉,沒想到安平皖臨會拿女皇來壓他。 現在他還是臣子,到底還是要做做樣子,在外人面前給女皇幾分薄面的。 龍沂君說:“今日女皇陛下確是屈尊來邀請過微臣,不過微臣近些時日實在是有事脫不開身,無法去前線沖鋒陷陣,替女皇陛下分憂?!?/br> 龍沂君面面俱到:“不過還請王女放心,等到這陣子忙完了,微臣自會去向女皇陛下請命,上戰場為我安吾國效力?!?/br> 龍沂君這樣說,說得毫無錯處可以挑剔,安平皖臨也沒有話再說。 ——不知他找到人了沒有。 “那龍督主今晚有時間么?”安平皖臨順其自然地換了一個話題,“本王許久沒有同人明燈暢談過了,近日來諸事煩悶,不知龍督主可否賞臉,陪本王下幾盤棋,解解悶?” 龍沂君禮貌作揖:“近日局勢不穩,王女憂國憂民,心情微臣理應體諒。 但是,希望王女也可以體諒微臣,微臣今日確實是有事脫不開身,今晚微臣就不陪王女了。 日后微臣有空,自當親自前往王女的府上請罪,與王女在棋局上戰個痛快?!?/br> 對方如此說了,安平皖臨也不好再留:“如此,本王便不再留下打擾龍督主了?!?/br> 龍沂君躬身作禮:“恭送王女?!?/br> 安平皖臨心事重重地離開。 身上的人體溫還是冰涼,他用自己的肌膚貼著捂也捂不熱。 云阮將手覆在無曜的手上,帶著它為自己挽發,像她從前為他挽發一樣:“阿曜,你醒一醒。今日我穿得這么好看,想給你看一看?!?/br> “連著幾日策馬,我一路吃了好多灰,不知道變丑了沒有。你快醒來替我瞧一瞧?!?/br> “我若是變丑了,你現在不醒來,以后醒來看到嫌棄我了,可就沒有機會反悔不要我了?!?/br> ……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這座府邸里的錦衣衛今晚全體出動。 整齊劃一的兵甲聲在府邸的各處響起。 唯有一個地方沒有錦衣衛靠近,而唯一一個正在靠近那里的人,是她們的首領。 靜室無暗道,只有那一扇門。龍沂君閑庭信步,靠近靜室的門,并不擔心對方能夠逃走。 “呲——”靜室的石門轉動。 靜室之中沒有什么東西,門后的一對相抱著靠在一起的人極為顯眼。 此時,二人的衣裳剛剛穿好。 “你做了什么?”龍沂君克制地質問道。 床榻上的人沒有回答他,不屑地道:“我與我的妻主就算是真的做了什么,又關你什么事?” 龍沂君眼神陰沉:“這是我的地方,我不允許其他人在這里行污穢之事?!?/br> 云阮回敬龍沂君:“她是我的妻,我不允許其他人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br> “呵?!饼堃示浜咭宦?,一勾唇,毫無預兆地翻掌直擊向云阮的面門。 云阮帶著無曜翻身一滾,躲過了攻擊。 無曜的身體壓了在云阮的身上,二人剛剛系好的腰帶又散了開來。 龍沂君的腦中自動想象出了二人不可描述、熱情高漲的畫面,忍不住勃然怒罵道:“無|恥!” 云阮:“……?” 他瞄了一眼不遠處開著的石門,抱起身上的人,一個翻滾,單腿屈膝落地。 紅線從明燈里抽出,明燈失去了燈芯。 紅線被血浸濕的末端掉落到云阮的腳邊,在他白色的中衣上拉出道道凌亂的血痕。 無曜的手指動了動。 云阮撿起散落在床沿的衣服為自己和懷中人披上。 說他無|恥? 呵,好笑。 云阮眼色一暗,質問站在床榻對面的人:“你對她做了什么?” 他還未來得及對她做什么,今日剛剛將她“哄”睡,這個人和那個安平皖臨就找上門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