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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微笑著擺了擺手,輕昵地喚道:“無妨。姊姊身體要緊?!?/br> 皖臨王女告退。 一曲唱罷,另一曲登場, 正是眾望所期的花魁獻舞。 殿門外,一群戴著面紗的妙齡男子身著粉衣,手挽淡綠色披帛,款款而來。他們身上的衣裳薄如蟬翼,上衣小巧而貼身,緊貼著身線而下,柔韌的白嫩細腰露在外面,像一節新生的嫩藕。 走到中央的高臺上站定,有一人被圍在其中,他的衣裝與其他人有所不同,加了些精巧的心思在里面,面紗上繡上了蘭芝,讓人一眼便能識別鎖定。想來他便是那個頌聲載道、傾國傾城的花魁了。美人們一雙水袖齊齊一甩,便開始了舞蹈。 妖嬈的身姿魅得人心頭酥軟,光是那一雙雙露在外頭的眼睛,就讓人相思不已,直想揭開那一個個面紗,立馬瞧見心上人的模樣??墒亲允贾两K,那面紗都沒有取下來,只有舞動時輕飄飄掀起一角露出的尖俏下巴勾得人心肝直顫。 曲終舞畢,座下已有不少人動了心思,連主座上的女皇都開口問話:“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女皇問的是誰,眾舞師皆不敢抬頭應聲。 女皇不悅地皺了皺眉,點名道:“你,帶著蘭芝面紗的那個?!?/br> 安平煜城心里一緊,下一刻,不安感席卷全身,身子麻了半邊?!富室獙χ迌鹤鍪裁?? 自鳳儀樓的舞師上臺起,赫連汀便一直關注著他們的動向,尤其是正中心的那個舞者,那個讓她思念了幾個日夜的人。此時女皇殿下竟開口問話,問的還是她最在意的那個人,赫連汀不得不收緊心弦,微迷起眼放下酒杯,正襟危坐。 宋蘭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回陛下,民子名叫宋蘭?!?/br> 安平煜城心里一驚:“什么宋蘭?洲兒呢?” 赫連汀的眼睛不動聲色地在宋蘭的身上點了點:“宋蘭?不是叫白洲嗎?” “宋蘭,是個好名字?!卑财铰涠嗽斄艘豢萄矍暗纳倌甑纳硇?,“芝蘭玉樹,倒也與你相配?!?/br> 身旁的內監會意,命令道:“女皇問話,還不摘下面紗?” “是?!彼翁m垂首摘下面紗,露出清麗溫婉的面龐,抬頭與上座者對視。 安平落只瞧了一眼便像是被鎖住了目光,眼光不能從宋蘭的身上移開,而座下的另兩個人卻松松地嘆了一口氣。 隨即皆是后知后覺地一驚,心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安平煜城:“不對。不是洲兒,我接下來怎么向母皇求娶洲兒?” 赫連?。骸安粚?。不是那人,我接下來怎么向安吾女皇請求賜人,與羽徵國和親?” * 前殿歌舞升平,后宮之中此時卻萬籟俱寂。 云阮牽著辛蛟州的手,二人并肩相偕漫步,在不知是哪個侍君或皇子的宮殿的花園里游逛。時光靜謐美好,月色清輝落在二人發上,像是成雙白了頭。 “皖臨,你近來過得可好?”不遠處的假石后面,一道清越的男聲柔聲問道。 “這與貴君無關?!迸映谅暬卮?,冷淡地與男子拉開距離,“顏貴君懷有身孕,夜里風寒露重,還望貴君能夠替肚子里的小皇女著想,保重鳳體?!?/br> 花顏紅了眼眶:“皖臨,你是在怪我嗎?” 女子依舊冷淡地回道:“不是?!?/br> “你在怪我懷了她的孩子?!被伈宦爠窠?,篤定道。他急急兩步上前,欲伸出手:“可他不也替那羽徵國國主生了孩子嗎?” 安平皖臨連連后退,避開花顏的手:“我與他無關,更與你無關。你莫要再多想了?!?/br> “呵,你與他無關?”花顏情緒有些波動,凄聲道,“為了與我斷絕關系,你竟連這樣傷己的話都說得出?!?/br> 安平皖臨冷漠地反問:“我與你自始至終都沒有關系,何來斷絕一說?” 次次被對方直白地拒絕,挑破心思,花顏臉色發白,不自覺地捂上小腹:“皖臨,你真要這么絕情嗎?” 見對方執迷不悟,聽不進自己的勸說,安平皖臨轉身欲走。 本來是不忍心看那人的孩子在自己的面前獻舞,借故離席,想著時候尚早,便來看望一下故人的居所,沒想到竟在這里遇到了同樣借故離席的花顏。 好不容易她見一次面,剛說幾句話,對方就要走,花顏心痛難捱。情緒波動間,突然小腹傳來一陣鈍痛,花顏臉色發白,額上留下一滴冷汗:“嗯——皖臨,我肚子痛——” 花顏這一叫成功地讓安平皖臨止住了腳步。對方的肚子里到底是自己meimei的骨rou,不能放著不管。 花顏身形微晃,旁邊便是湖。在他將要倒下的那一剎那,安平皖臨一個箭步上去,伸手扶住了他?;伾焓直Ьo安平皖臨,在抱緊她的那一剎那,腹痛消失了?;佪p笑,心里暗暗念道:“連你都在幫爹親。你支持爹親對不對?”念完重新將心思放到了懷里的人的身上。他將頭靠在安平皖臨的肩上,依戀道:“你還是在意我的?!?/br> 安平皖臨深深皺眉,但對方懷著身子,自己不能對他使力,推開他。 最終,是花顏的貼身侍女來尋,才讓安平皖臨得以解脫。假石后面的人離去。 期間,一直坐在樹上的二人起身。辛蛟州挑了挑眉,回頭望向身邊的云阮?!疽x開嗎?】 云阮微笑著回望她,緊了緊與辛蛟州十指相扣的手?!灸銢Q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