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谷忠義的腦海里想了很多那種曾經在電視上看到的,sao姿弄首娘娘腔一樣的死基佬,心里就一陣陣惡心。 聚會,參加什么聚會!你自己愛去哪去哪,我兒子可不跟你走!谷忠義說。 谷穆畢竟是他的兒子,要他放任對方去參加這么一個聚會,他根本不可能同意! 這得看谷穆自己的想法,你說了可不算。元賀思說。 谷忠義則被氣得火冒三丈:我讓他不去,他還敢去不成!看老子不打斷他的腿 他嚷嚷到一半,冷不丁地瞧見面前人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最近幾日里被教訓的回憶涌起,心中的氣勢忽然就降了一大截。 谷忠義渾身哆嗦地拄著拐杖,不得不痛心地承認,他現在是真的管不了自己的兒子了。 我,我跟你們一起去。谷忠義咬牙切齒道。 他到時候倒要看看,哪個不三不四的娘娘腔敢當著他面和谷穆亂來! 晚上出門的時候,谷忠義仍舊心情不愉快。 但是當他走出院門,看到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豪車時,腳步停下來吃了一驚。 谷忠義辨認不出車牌,但汽車通體光滑的流線型外表即使是不認識的人也能看出價值不菲。 這種車子,只怕是稍微剮蹭一下就能讓人賠上一大筆錢吧? 谷忠義心里想著,然后心有畏懼地繞著汽車走。但沒繞開多遠,他卻被谷穆叫住了:爸,你去哪?上車啊。 上車,上什么車?這輛車? 谷忠義不敢相信,可谷穆的確已經在他面前拉開了那輛豪車的車門,神情自若地等著他上去。 他兒子什么時候能坐得起這種豪車了?谷忠義驚疑不定,可又不肯在兒子面前落了臉面,即使內心慌亂不解表面上仍舊冷著一張臉,慢慢渡步過去。 他小心翼翼地坐進車子里,感受著身下真皮座椅的觸感,手腳都有些不知道要如何擺放。 谷忠義開始隱隱覺得接下來要參加的那個聚會恐怕不是他所想象的那么簡單??善囈呀涢_動,他此時此刻也反悔不了了。 車子行駛了很久,最后開上了一座山,開進了山頂上的一棟別墅內。 谷忠義下了車,看著面前那座富麗堂皇的別墅樓,心中的戰栗變得更大了。 他沒忍住,一把拉過了谷穆在一旁說悄悄話:你到底參加什么聚會?為、為什么是這么高級的別墅 沒什么,就是認識的朋友。谷穆輕聲說,爸,你到時候表現自然點,可別丟臉啊。 丟臉。 這個詞戳痛了谷忠義的神經,讓他狠狠瞪了谷穆一眼。 別墅門口的侍者走上前,微笑鞠躬地接引他們進去。一進入大門,里面一片燈紅酒綠的紙醉金迷氣息撲面而來。 大廳內布置了許多自助餐桌,許多身穿晚禮服的男男女女在其中優雅漫步,觥籌交錯。 這是谷忠義以往在電視里才能看到的上流社會景象,于是乍一看到時就變得一臉茫然,只覺得身體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谷穆這小子究竟做了些什么,為什么會認識這么多大人物呢? 他忽然覺得不了解自己的兒子了。 谷穆谷忠義扭頭想找對方,可一轉眼的功夫,他兒子和那個元賀思居然就都不見了。 谷忠義變得有些慌亂,轉了一圈也沒找到人影,心中又急又氣。 他不敢進入大廳的中央舞池,只能在角落處到處走想要尋找對方。 可沒等他找到人,谷忠義感覺有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他轉身望去,發現是幾位不認識的男人在竊竊私語。 哎,老頭,你過來。 對方對著轉過身的谷忠義招了招手。 谷忠義心中不爽,可還是板著臉走了過去:你們有事? 瞧你穿的這身,你是打哪來的?對方一個人笑嘻嘻地說,不會是哪里撿破爛的蹭進來的吧? 谷忠義心中惱怒,可礙于對方身上穿的那些高檔西裝,他還是強忍住了怒意:我跟我兒子來的! 哦,你兒子是哪位侍者?工作的時候帶親屬就算了,怎么還讓你到處亂走呢? 他不是侍者,他是來參加朋友聚會的! 谷忠義雖然心里并沒有個數,可也不愿意在口風上落于下風。 在這里參加宴會的大家都是朋友,那些人說,你倒是說說看,你兒子是誰,我們認不認識。 這些精英公子哥怎么可能和他的兒子認識。谷忠義臉色一僵。谷穆什么水準他當老子的還不清楚嗎? 可話都已經放出去了,谷忠義只能哼哧哼哧地說了一句:我兒子是谷穆 你說話大聲點,你說誰?對方把手放在耳旁,側身作勢來聽。 谷忠義豁出去了,大吼了一聲:他叫谷穆??! 話一出口,谷忠義四周的人群都變得安靜了不少。而這時他才反應過來,他剛才的聲音有些大過頭了。 看著眾人的目光都望了過來,谷忠義幾乎都想落荒而逃了。 您居然是古墓大人的父親? 出乎意料的,谷忠義沒有等來嘲諷。對方在安靜一瞬過后,聲音顫抖著竟然換了敬語。 谷穆大人? 這是什么稱呼? 谷忠義茫然。但沒等他來得及細想,就見四周的人群忽的一下如潮水般涌了過來! 真的是古墓大人的父親嗎?久仰久仰,這是我的名片請您看一下 這位老先生,這里人太多了,您介意跟我去外面花園好好聊一聊嗎? 老先生真是儀表堂堂,如此有氣質難怪能培養出像古墓大人那樣的人才。 谷忠義被這群忽然變得熱情的人們弄得手忙腳亂,但同時又有些受寵若驚。 他不敢置信地問:你們都認識我的兒子? 當然認識,古墓大人誰不認識。 可、可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谷忠義怎么想,都想不出來。 我們都是古墓大人的書粉啊。其中一位笑起來,老先生您能有這么一位才華橫溢的兒子,真是讓人羨慕啊。 書粉?谷穆那小子寫個,還能發展來這么多上流社會的書粉? 這簡直超出了谷忠義的理解范圍。畢竟他一直以來的印象都是寫就是不務正業,是那種找不到工作的失敗者才會寫著玩的東西 可是現在,見著眼前這些信誓旦旦說喜歡他兒子的而對他也恭敬有加的人群,谷忠義舊有的觀念開始有些碎裂了。 或許谷穆寫的那些,還真的挺有出息的? 谷忠義不知不覺地挺直了腰桿。 咳,其實也沒什么,我兒子我當然清楚,谷穆那孩子小時候就是有才華的 谷忠義剛說了沒幾句,忽然人群里傳來一個聲音:話說這人真的是古墓大人的父親嗎?有證據嗎? 對啊,萬一他不是怎么辦,那我們豈不是上當受騙了? 我一開始就覺得他不像,古墓大人長得那么好,你瞧瞧這老頭,又寒酸又丑,哪里像古墓大人的父親 人群的目光從崇敬漸漸變成了懷疑,谷忠義沐浴其中非常的憤怒:谷穆就是我兒子! 你有什么證據能證明?有人問。 這要什么證據?谷忠義一時說不出來話:你們可以去問我兒子! 古墓大人現在又不在,當然隨便你胡說。對方不依不饒,你拿不出證據,就代表你只是在冒名頂替! 我、我不是 谷忠義額頭上冒汗,那些人圍在他身邊對著他指指點點,每個人都在嘲笑他的衣著,他的表情,他的寒酸 每一字每一句都聽得他肝火直冒,心口一陣一陣地抽疼。 欺人太甚,這地方他待不下去了! 谷忠義終于忍不住,連谷穆和元賀思都不去找,用拐杖揮開那些人群就拼命地往別墅門外跑。 但他跑得太快太急,腳下一個不穩沖著地面跌倒下去 咚的一聲響。 啊 谷忠義摔在地上,全身的老骨頭都在抗議。尤其是他的左腿,不知道磕到哪里,傳來一陣鉆心的疼痛。 爸?你怎么了? 耳旁傳來谷穆的聲音,但谷忠義只覺得眼前朦朦朧朧,根本看不清周圍。 他的雙手費勁地撐著地板,意識在陷入昏迷之前隱隱覺得有點不對:那棟別墅的地面不應該是瓷磚嗎?為什么會變成了地板呢 . 谷忠義的左腿扭傷了。 或許是因為年老骨質疏松的關系,對于年輕人可能不算什么的扭傷,卻讓谷忠義直接廢了一條腿,怎么站也站不起來了。 于是谷穆連夜把谷忠義送去了醫院。 他這有些骨裂了,最好住院休養幾天。醫生看了看病例,對谷穆說,他這是在哪摔成這樣的? 谷穆說:呃在床上。 什么?醫生詫異地看過來。 谷穆硬著頭皮說:我也不知道,就是半夜突然從床上摔下來 醫生說:哦哦,偶爾也是有這種情況的啦總之,先讓人住院觀察幾天吧。 雖然醫生接受了這個說法,但谷穆自身卻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他的父親其實并不是一個睡覺不老實的人,而且當時從床上摔下來的時候,對方還大叫了一聲,像是做了什么噩夢一樣。 而且等谷忠義徹底醒來的時候,連人也變得消沉起來,不像以往總想拿拐杖打他。 對于他父親的這種變化,谷穆想了想后,找上了元賀思。 抱歉,我也沒想到他能摔傷腿。果然,一找到元賀思,對方就沖著他一臉歉意地說道。 你們做了什么?谷穆問。 只是設置了一個夢境,讓他經歷了一些潛意識的暗示原本只是想利用這個讓他改變主意愿意主動回去的。 聽完元賀思的講述,谷穆才徹底知曉前因后果。 元賀思問他:你生氣了嗎? 谷穆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是覺得,剛才聽你說完這樣能讓我父親愿意回家,我竟然第一反應是高興,總覺得是不是有些不孝 為什么你會這么覺得?元賀思反問道。 因為,他們是我的父母我卻一直不聽他們的話還對著干,甚至還勞累你們替我出頭 元賀思伸出手,輕輕捂住了谷穆的嘴巴,堵住了他未完的話語。 谷穆,我也曾把我的主人視作父母一般但就算這樣,我也清楚無論他們還是我,都不是雙方的附屬物?;蛟S沒有意識的我只是個物品,可當我誕生了意識的那一天起,我做出的選擇就和他們無關了。 即使他們選擇將我發賣,我也不會乖乖接受,而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重新找到他們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谷穆抬頭和元賀思對視,仿佛覺得有源源不斷的力量從對方的身上傳來。 你也是一樣的,元賀思說,這并不是什么不孝,因為你也是獨立的人。 這種話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谷穆心想。 但他卻不覺得討厭。 . 谷忠義得知要住院觀察的事情后,死活不同意在C市的醫院進行就診。 用他的話來說,是醫療卡的擔保范圍不在這邊,他不想花冤枉錢。 于是谷穆表面上沉痛,但內心卻喜悅地替谷忠義收拾了行李,幫他搬好了轉回老家醫院的手續。 谷忠義走后,四合院公寓頭頂上壓著的那片烏云,瞬間煙消云散。 而不知道是不是當人運氣來了的時候,往往都是雙喜臨門。 谷穆參加的征文比賽獎金在昨天打進卡里了不說,就連他登錄微博的時候,都看到了一條特殊的私信。 【佚名:你好,請問是你在尋找元家?】 谷穆看著這條私信一愣。 【古墓:是的,請問您是?】 【佚名:我認識元家的人,但我不知道你和元家是什么關系,為什么要尋找他們?】 【古墓:我有朋友認識元家,他和我微博上發的那張剪報截圖的元家舊房,有一定的關系所以如果你知道現在元家的地址下落,請務必告訴我!】 對方久久沒有發來回復,古墓耐心等了一會,也沒有等來。 沒有辦法,他只得先把這件事放在腦后,繼續碼字。等到晚上,他再一次登錄微博的時候,才看到那個佚名者的回答: 【佚名:你介意和我見一面詳談嗎?】 似曾相識的問題讓谷穆有點心理陰影,一時間不知道要回復答應還是不答應。 但最終,他還是先詢問了一句: 【古墓:為什么要見面?】 【佚名: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判斷你尋找元家的目的我不能隨隨便便就將朋友的信息告訴一個網絡上的陌生人?!?/br> 這個回答倒是在理,谷穆點了點頭。 【古墓:那你想在哪里見面?】 【佚名:都可以,你來定?!?/br> 【古墓:C市錦繡街的青春咖啡館,能來嗎?】 【佚名:沒問題?!?/br> 【古墓:那好,到時候你穿一件黑色的外衣,我會帶上我新書《迷途》的單行本,我們早上九點在咖啡館里碰面?!?/br> 和對方約完了時間地點,谷穆才苦笑一聲感慨自己的不冷靜。 可不管怎么說,他還是無法放棄對方可能知道元家信息的可能。 所以到了約定的當天,谷穆起了個大早準備趁其他人還沒注意的時候出門??蛇€沒等他走到院門口,就發現元賀思站在那里擋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