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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鳥氣她受夠了。 管他報恩不報恩,要報,就讓鄭愛國自己報好了,她不管了。 鄭剛鍛煉完回到辦公室,就聽到對面的三排連長道:“鄭剛,你家里剛剛來電話了,說找你有事兒,你有空就回一個過去?!?/br> 鄭剛頷首:“好?!闭f罷,走到辦公椅子前坐下,用毛巾擦了擦剛洗的腦袋,隨即拿起電話撥通。 電話嘟了幾聲,就接了起來。 “喂,曉剛呀!” “爸,打我電話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兒,就是你媳婦梅子又來軍營了,今天上的火車,你這兩天注意一點,到時候去火車站接她,她一個人在外面,我有點不放心,就打電話跟你說下?!编崘蹏诘?。 鄭剛聞言,握著電話的手頓了頓,半響才道:“我知道了?!?/br> 那邊高英聽鄭愛國不聲不響的說完,準備掛電話,頓時就不樂意了,直接把電話搶了過去,對著電話哭喊道:“曉剛呀,你那婆娘真不是東西呀?!?/br> 鄭剛一聽,心頭一緊:“媽,您別哭,有什么話,好好說!” “我哪能好好說,你那婆娘在家里賭博欠了一屁股債! 為了還債,不僅把你結婚買的三轉一響賣了,還偷了你弟弟的學費,這真是不讓我活了呀! 我和你爸每天起早貪黑去掙工分是為了啥,不就為了你們能好嗎? 如今錢沒了,你弟弟上學都是問題,現在我和你爸憋屈的很……”話還沒說完,電話直接被鄭愛國搶了:“曉剛呀,你媽都是胡說八道的,你別多想,好好和梅子過日子?!闭f罷,電話啪的掛了。 “鄭愛國,你個老不死的,你干啥搶我電話,我跟兒子說點實話咋地了?你憑啥偏袒陳梅那死女人,我跟你拼了我?!备哂鈽O,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直接跟鄭愛國干了起來。 她一把年紀了,拉扯兩個兒子容易嗎?如今娶個媳婦回來,敗家成這樣,她實話實說,怎么了,有錯? 鄭愛國只能任由她打。自從十年前他腿受了傷,從部隊退伍,高英就跟著他吃了不少苦,如今又因著他報恩,招了個陳梅進來給她添堵,他知道她委屈了。 鄭剛掛了電話,臉色漆黑如墨,雙拳緊握,額間青筋暴起。 陳梅,她怎么敢! 三排的連長見鄭剛不對勁,問道:“鄭剛,你咋地了?沒事吧?” 鄭剛猛的回神,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我沒事?!?/br> “沒事就好,你剛才那樣,怪嚇人的?!比胚B長道。 鄭剛頓了一會兒,開口道:“栓子,你身上還有多余的錢沒?我想再借點!家里弟弟要上學?!?/br> “我手里只有五十了,你拿去吧?!彼ㄗ铀斓?。 兩個月前鄭剛找他拿了一百,如今他身上也沒啥錢了。 鄭剛接過栓子的錢,看著那五十塊錢,神色復雜:“謝謝了,我下個月發了津貼就還你?!?/br> 栓子笑了笑:“沒事,你手里松泛了再還也行?!?/br> 鄭剛笑了笑:“好兄弟?!闭f罷,站起身來:“我在去找另外幾個借點,先走了?!?/br> 栓子點了點頭,目送鄭剛離開。 剛剛電話里哭聲那么大,他也聽到了,哎,鄭剛那么年輕有為的青年,長得好,能力強,卻娶了個糟心的媳婦,弄的家宅不寧。 果然娶妻還是得娶賢。 陳梅坐在八零年代的老式火車上也十分難受,熬了兩天,終于到站了,她都快哭了。 第92章 下了火車, 陳梅提著行李出了火車站。 肚子餓的咕嚕嚕響, 她苦著臉揉了揉肚子, 無奈嘆了口氣。 上車前她就買了幾塊餅子帶身上,因為沒錢,車上兩天, 都是餅子就著開水吃下去充饑的。 如今下了車,五臟廟當然抗議了。 她環顧四周, 除了人山人海, 根本沒啥可以買的, 而飯店又要糧票,她身上根本就沒有。 就在這時, 一個挑著框的大叔好似知道陳梅餓,走到陳梅前問道:“姑娘,紅薯買不買?” 陳梅連忙點頭:“叔,你這紅薯怎么賣?” 大叔熱情道:“糧票可以買, 錢也可以買。糧票的話,你隨便拿什么糧票都行。錢的話,兩毛錢一個!你可別覺得貴,我這紅薯大著呢!”說罷, 放下框, 把框上的藍布掀開一角:“你看看,個頭足著呢!” 陳梅視線往里一探, 確實還可以:“大叔,這樣吧, 五毛錢買三個?!?/br> 大叔聞言,一臉遲疑。 一毛錢對他們這種莊稼漢來說,已經不少了。 大叔正欲開口,陳梅直接道:“大叔,我身上就五毛錢了,你就同意了吧,大家出來都不容易?!笔堑?,她買了車票和餅子,身上就只剩下一塊錢了,回軍隊坐車還要五毛,她當然不能把錢都買紅薯了。 大叔想了半天,一臉心痛道:“成吧,五毛就五毛?!?/br> 陳梅聞言,雙眸一亮,痛快給了錢,挑了三個大紅薯,找了個可以蹲的角落,把行禮一放,不顧眾人眼光,直接蹲下吃紅薯。 她感覺現在能吃下去一頭牛。 果然,餓了什么都好吃,三條煮紅薯被她哼哧哼哧吃完了。 狼吞虎咽干掉三個紅薯,抹抹嘴,這才起身提著行禮去坐公共汽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