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溺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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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州承,應該就是被打傷的那個男生,蔣州廷的弟弟。 桑晚又問:“怎么不干凈?” 聞野又重新閉上嘴巴了,不肯說到底怎么不干凈。 桑晚跟他僵持了一會,放棄道:“你不肯說就算了。如果你不需要我關心你,我也可以選擇不關心你?!?/br> “早點回去睡吧?!?/br> 桑晚剛轉身踏出一步,聞野就從她身后將她拉到了自己懷里。他的雨傘摔在地面上,他在她的傘下,胸膛緊靠著她的后背。 “他罵你?!甭勔皢≈?,側臉蹭著桑晚耳邊頭發,像個委屈的小孩,“平時他罵我無所謂,但是他罵你?!?/br> “所以你就動手了?” “嗯?!?/br> “被學校處分了?” “還沒有,指導員把事情壓下來了?!?/br> 桑晚心里一時五味雜陳,沒想到聞野是因為自己而打架。 她的手輕輕放在他摟著自己的手臂上,說:“你知道我和他哥的關系?” “……前男友?!?/br> 桑晚忍不住笑了一笑,“分手很久了。不是因為你,我都已經忘了他?!?/br> 不知是想到什么,聞野的手臂圈緊,問桑晚:“以后你也會這樣忘了我么?” 可是剛問完就又后悔了。 他有點怕聽到桑晚的回答。 桑晚也沒有回答。 以后的事情,桑晚現在并不能給出準確答案,這答案就像是承諾,她給不了。 如果現在就回答“不會忘”,那就是在騙他。 如果回答了“會忘記”,那不是會傷了他的心? “看來你們打架你沒吃虧,至少現在躺醫院的那個人不是你?!?/br> 桑晚岔開話題,在聞野的懷中轉過來,面對著他。手指輕碰他下頜骨上的傷,還好只是一點破皮。 “別再添新傷了?!彼畔率?,說。 聞野此刻有點乖順,聽話地點著頭。 但是欲言又止的表情還是很明顯。 桑晚看出來,問:“怎么了?” 聞野抿唇轉過頭。 “沒怎么?!?/br> “真的?” “……” 聞野終究還是按捺不住,說話語氣泛著一點點的酸: “你和那個前男友,以后還會再聯系么?” 桑晚忍著笑,故意思考了一下,說:“又不是小孩,分手不是絕交,還能做朋友?!?/br> “……”聞野憋著心里那股著急,繃著臉:“噢?!?/br> “我回去了?!?/br> 桑晚“嗯”一聲,沒再說話。 可是聞野說完要回去,卻還是站著不動。 桑晚就陪著他站著。 終于,幾分鐘后,聞野繃不住了。 “不要做朋友不要再聯系——” 他頓一頓,“我會吃醋?!?/br> 桑晚很輕地笑開。 她就知道。 就知道聞野要說這個。 小男生也就那么點心思,小小年紀占有欲倒是很強。 看到桑晚在笑,聞野覺得臉上掛不住,臉頰有些燙。 他強調:“我是認真的?!?/br> “放心吧,我從來不跟前任做朋友。分手了就老死不相往來了?!?/br> “……”聞野現在才意識到剛剛桑晚就是在故意逗他。 他臉更燙了,撿起地上自己的雨傘,扭頭就走。 桑晚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有那么一點落荒而逃的意味。 真可愛啊。 然而沒到一分鐘,就見聞野調頭回來。 像與鮮花撞了個滿懷,桑晚被聞野抱著,清淺的吻落在額頭,一聲“晚安”響在耳畔。 等再反應回來,聞野已經走了。 桑晚看著他消失在宿舍樓里,笑了笑。過了會,她拿出手機,給蔣州廷發消息。 【你最好向你弟問清楚,到底誰該道歉?!?/br> 然后再加一個非常禮貌的微信表情:【/微笑】 - 第二天,蔣州廷約了桑晚見面,為他弟弟的事情道歉。 “昨晚我追問之后,他才跟我說實話。你放心,兩個小孩打架的事我會跟學校說,不會讓你男朋友受到處分?!?/br> 兩年沒見,蔣州廷還是跟以前一樣,模樣斯文,說話慢條斯理。 桑晚坐在他對面,半靠著沙發,懶洋洋地品著咖啡。 午后咖啡館,不知名的小提琴曲琴聲悠揚。 過了半晌,桑晚放下咖啡杯,拎起旁邊的小包起身。 “管好你弟弟,如果長著一張嘴巴不知道閉嘴,那我不介意親自教他?!?/br> 蔣州廷想替自己弟弟說話,但話到嘴邊,還是覺得算了。他弟弟說的那些話,確實難聽,況且,也是他弟弟先挑事。 桑晚已經走出咖啡館,蔣州廷轉頭去看玻璃落地窗外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路口。 其實他還是挺喜歡桑晚的,他是一名律師,平日里見的都是規規矩矩的女孩,大多乏善可陳。 桑晚跟她們不一樣,或許,桑晚跟大多數女孩都不一樣。 她隨性,灑脫,有時還有點無情。 蔣州廷后知后覺地給桑晚發微信,想問她下次是否還有機會再見,結果信息剛發出去,屏幕上就跳出一個大紅的感嘆號—— 她把他拉黑了。 大概是一出咖啡館就拉黑了。 蔣州廷苦笑著搖搖頭,她的無情真是一點都沒變。 …… 昨天的春雨,今天已經停了,只不過天氣還是不好,陰沉沉的。 桑晚回到車里,想了一會,從儲物抽屜那取出兩張攝影展的票,拍了個照然后發給聞野。 昨天下午分別時他們加的微信,現在聊天記錄還是空白的。 桑晚把照片發過去,問他:【明天要來接你么?】 聞野應該是在忙,沒有第一時間回消息。 桑晚也不著急,返回到微信主頁面,看到蔣州廷的頭像,順帶把對話框一塊刪除了。 一段感情結束的時候,她從來不拖泥帶水,既然都分手了,就沒什么可留戀的。 桑晚想到聞野會為了自己動手,心口有什么在晃蕩,似是感動,似是溫暖。 她很久,都沒有這種深切的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了。 聞野在十多分鐘后回了消息:【不用,明天下午一點見?!?/br> 就這幾個字,桑晚都已經能想象出他打字時候的表情了。 傲嬌的小朋友還挺對她胃口。 隔日。 連著兩天的壞天氣,今天難得露出一點太陽,日光不算明媚,但也算個適合出門的日子。 桑晚在一點鐘的時候準時到達攝影展所在的集美大廈,二樓檢票口拉著紅色警戒線,不少人在排隊檢票進去。 攝影展一點十分開始,桑晚看了看時間,再看看人群,沒看到聞野的身影。 剛想拿手機問聞野在哪的時候,她感覺身邊多了個人。 身形修長的少年戴著一個黑色棒球帽,長袖白t外面套了一件寬松的灰色條紋襯衫,襯得肩膀平直寬闊。 整個人看著干凈簡約,就是臉上掛了彩,下巴那里的新傷還沒好。帽子似乎就是用來遮臉上的傷的。 “沒看到你人,剛想給你打電話?!?/br> “我剛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