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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一邊努力往后縮的沈玨揪出來,說:“你這小丫頭也該鍛煉鍛煉,今晚就替你們韓翻排憂解難了吧?!?/br>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沈玨一陣頭疼,淚眼汪汪地看著眾人:“領導……韓翻……”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不答應就顯得有點忸怩作態了,司音來回打量韓征,問:“你身體還好嗎?” 韓征說:“我沒問題?!?/br> 司音點頭:“我今天晚上沒什么安排,就是怕給你們找麻煩?!?/br> “哪里的話!”領導笑嘻嘻的:“小韓,你這女朋友是不錯?!?/br> 當事人自己怎么會不知道?韓征手心出汗,用力握了一握,這才壓下當著他面立刻想去牽住她手、去抱她的沖動。 “我沒事?!?/br> 領導說:“那行,晚上等你們過來,入場券我一會兒弄好了讓人送過來?!?/br> ***樓海晉`江`文`學`城*** 司音沒參加過這種宴會,但也知道應該穿得像樣一點,貿貿然襯衫長褲駕到,不是標新立異是缺乏教養。 于是韓征問她一會去哪的時候,她誠然坦白:“這次沒帶合適的衣服過來,待會去買一件應付晚上?!?/br> 韓征過去和她并肩走,說:“先吃飯吧,吃過之后我陪你逛逛?!?/br> 他很理所當然地跟她一起,司音亦很理所當然地開著他車,關上車門的那一剎那,她想,他們之間某條曾經斷裂的紐帶正在一點點重新連接。 十多年的朝夕相處培養而出的那股默契,在這種時候表現得尤為明顯。 她在這頭稍一踩了踩線,他便極其敏銳地察覺,快步而來,接住那剛剛拋出的嫩綠橄欖枝。 她態度哪怕再細微不過的改變,他亦可早早收到訊息。 吃飯的地點亦是定的老地方,裝修典雅的西式餐廳,有柔和的橙黃色光線,和碩大的彩色玻璃穹頂。 司音曾經喜歡這里七分熟帶些許血絲的牛排,和冰飲上頭打開的彩色小傘。一別多年再來,風景依舊,面對面的亦是故人。 司音不是樂于嘗試的人,點的仍舊是那老一套,侍應生半彎著腰向她介紹特色新菜時,她甚至沒能等到他將第一句話說完:“就這樣吧?!?/br> 韓征等人走過去,這才說:“看來約你來的地方不對,你在國外住了那么久,應該對中國菜更有興趣的?!?/br> 司音一只手輕輕摩挲著帶暗色花紋的桌布,說:“在外面我都是自己做每頓飯,中國超市能買到我所需要的一切,吃這方面其實跟在國內區別不大?!?/br> 韓征眼前幾乎能浮現她在公共廚房里煎炒烹炸的樣子,滿是油煙的環境里,她滿不在乎地擦了擦臉,“你室友不會幫忙嗎?” “你說春曉?”提到這個名字,司音停下來想了想,露出一臉淡淡的迷惑道:“她可懶了,只知道坐享其成?!?/br> “聽起來,你們關系還不錯?” “不打架的時候就還行?!?/br> “……” 點的東西陸陸續續捧上來,韓征接過裝著牛排的瓷盤,一刀一刀切得齊整,再遞到司音的面前:“吃吧?!?/br> 她卻沒動刀叉,一雙眼睛看得發直,問她怎么,她一點下巴,向旁邊一桌男女小心努了努嘴。 韓征跟著看過去,一時間大跌眼鏡,恨不得狠狠揉一揉眼睛,以防自己錯怪好人。司音心直口快,率先發問:“那是莫莉?” 韓征剛一說完“看著很像”,那桌已經sao動起來,莫莉起身要走,被對面坐著的男人抓住手,她惱羞成怒地舉起一杯水,整個倒在男人臉上。 四周一片嘩然,無數雙眼睛齊齊照射過來。 旁人私事,一旦出手,最抹不開臉的會是莫莉,韓征司音默契地保持沉默,直到與莫莉同座的男人舉起手掌。 韓征說:“住手?!?/br> 男人一怔的同時,韓征幾步搶過,將莫莉從他身前拎出來,扔到一旁司音懷里,語氣懶散道:“男人打女人,你可是越活越過去了?!?/br> 方才還一臉莫名其妙,想這地兒誰敢跟他打擂臺的李元山這時瞇起眼,抄著兩手打量對面高出半個頭的男人,笑了。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韓翻嗎?別人的家務事你也管,業務范圍拓展得挺廣的嘛?!?/br> 一邊莫莉很是吃驚,心內惶惶,這兩人怎么可能認識? 只能說林子太小,雜鳥太多,要是一百次機會回到過去,韓征寧可提醒自己一百次別認識這家伙。 都是一個院子的同齡人,韓征跟安東雖說是自小打到大,但知道對方心眼并不壞,跟李元山這種兩面三刀的比,絕對是能生死與共的好兄弟。 李元山爸爸是韓父的老部下,能力不大,但勝在忠心,沒想到生的兒子是出了名的白眼狼,禍害過一圈小伙伴后,帶著年紀最小最不懂事的韓途出去撒歡。 沒事還好,一旦惹出事端,立馬拿韓途做免死金牌??蓱z韓途在家里本就不受寵愛,幾回都被韓父揍得嗷嗷直叫。 韓征愛護弟弟,自此更不喜歡李元山。 冤家路窄,韓征對著趕過來查看的侍應生揮了揮手,說:“放心吧,不給你們店里添麻煩,我們這邊很快就能結束?!?/br> 他一雙眼睛幽深,蓄起波瀾,語氣卻仍舊是輕描淡寫的:“反正我對面這人也耍不出什么花樣?!?/br> 李元山心里早把韓征罵了一萬遍,只是圈子里抬頭不見低頭見,自家長輩又常年要被他父親強壓上一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