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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住上鋪,地兒不是她選的。那天出去吃飯前她的軍訓服還是放在正對著門的下層床上的,吃完飯回去后衣服就跑到了上層。安然沒問,把鋪蓋從袋子里拿出來后直接鋪了上去。 “那不還有一張” 安然正跪在床上把卷成卷的褥子順著床腳的位置往床頭推。推到一半,聽見有說話,順聲往下一看。寢室什么時候多了個人。她都沒注意。 女孩懷里抱著挺大一兜零食,就站在床下的位置。從她這兒看下去,剛好看見黑漆漆的頭頂。頭發真長,順著整個背部一直延伸到腰。 女孩仰頭跟安然對視,零食袋子往床上一放,轉頭沖房間唯一空著的下床點了點。 安然也看見那張床了,靠衛生間,洗洗涮涮挺方便的。不過她對睡哪沒要求,剛好軍訓服在這兒,就把床直接鋪在了這兒。上層挺好,安靜。 “這挺好”安然沒等人回頭,就縮回腦袋,繼續把卷的最后一道鋪平。抻抻拽拽直至褥子完全平整了,才覺得剛該說聲謝謝的。 安然跪坐著斟酌半天,想想還是沒說。錯過了最佳時機,再說就顯得刻意。 她算是有過集體生活經驗的。在ktv那段時間就是好幾個人一起住。雖說時間短,又是自己住一屋,但除了睡覺,很多區域都是公共的,趕上休班,也有像這樣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 一群小女生湊在一塊兒沒別的,聊衣服,講化妝,如果再有共同的歐巴那就更好了,直接跨過所有熟悉過程榮升小閨蜜。 一群人中并不包括安然。因為人聊什么她都插不上話,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的,擺弄擺弄這個,摸索摸索那個。好像出來就為打個照面,照面打完,直接回屋,門一關,你也不知道人在干什么。 安然平時就不愛說話,碰見了最多點個頭,那還得是認識的。再加上又總素著一張臉,就很容易給人一種不合群的錯覺。 安然不是冷,就是淡。淡淡的與周圍的一切疏離。 現在也一樣,下午,寢室八個人全到齊了。大家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沒一會兒就走完了從生疏到熟悉的全部流程。 安然是八個人里唯一一個把熟悉的過程當成自我介紹對待的。 我叫安然,歷史系,老家灤縣,是灤縣一中的學生。 挺輕松自在的氣氛到她這兒突然嚴肅起來。也不知道誰起的頭,一個沒憋住,最后全跟著笑了。有的甚至眼淚都笑出來了。 “灤縣一中是哪,要不你在做個簡報”不知誰接了一句,大家笑的更歡了。 其實人就單純覺得好笑,沒別的意思。大學生了怎么說話還跟小學生匯報作業似的一板一眼。擱誰聽都得樂。這要會說話的隨便接一句,或者什么都不用接,跟著大家一起樂,就成功踏入這個小集體了。 可就怕什么都不說,什么也不做。一群人因為你笑前仰后合,你一點表示都沒,撂下眾人自己退場了。 安然就這么做的,二話沒有,站那兒眨巴眨巴眼,穿過嬉鬧跑柜子前收拾東西去了。 她這悶不出的一走,可想而知,笑聲立馬就停了。好比一首歌唱到最高潮,突然沒電了,先前被帶動起來的情緒卡在那兒,不上不下,難受。 大家面面相覷,無聲的交換著小話兒。不高興了,我們過分了,這么不禁逗。被人暗著講小話兒可不是好事兒。隔閡,間隙,都是從這一步開始的。 其實安然并沒有不高興,心里頭干干凈凈的,一點彎彎繞兒都沒,就像她們只是單純的覺得好笑一樣。 安然不懂如何營造親密關系。這是長久的生活狀態刻在她骨子里的弊端??雌饋硭龑φl都淡漠,疏離,孤僻又不合群。那是因為十八年來,她就是靠這個來保護自己的。 這種寡淡刻在她的骨子里,只要不牽扯梁恪,她甚至感覺不到自己與身邊環境的格格不入。 -------------------- 作者有話要說: 梁恪,女朋友和兄弟誰重要~ 第35章 女生的東西是真的多。除了安然,哪個不拎兩箱子,沒比安然兩個袋子輕。里面塞得東西也是五花八門,吃的,用的,玩的,還真有帶枕頭來的。不過,衣服還是占了大頭。 寢室給配的立體柜明顯不夠用。一柜四門,兩個柜里剛好一人一個。不足半米高的小方格子,就放點零食還行,那還得零食不能多。衣服更是想都別想。 這時就有人提出買簡易衣柜。衣柜是得買,可總不能八個人都買。買回來支哪?總不好架樓道里去。 那就買四個吧,兩個人一個,就掛平時穿的,不穿的還擱箱子里,箱子一個摞一個就放在安然之前擱蛇皮袋子的地兒,靠墻,倒不了。 夠用不夠用的,暫時也只能這么著。頭一回離開家獨自生活,爹媽把窮家富路的精神貫徹的太徹底,東西都是照老一輩逃荒的分量給備的。 既然兩人用一個,那就得分組。都是新來的誰也沒比誰親近,那就上下床一組。柜子買來直接立在床與床的間隔處,用著也方便。 有人問,還有誰有意見,沒意見這會兒就去買。誰沒事兒就跟著一起,砍價搬貨搭把手。大家都搖頭說沒意見。 “你呢,要買柜子嗎”睡安然下床的女孩用手戳了戳正往立柜里放衣服的安然,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