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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恪自己懶得折騰,到安然這他可就拿不準了。反正上回李麗走,不算提前飛走的那些,光隨機行李箱就好幾個。多半還都是衣服。你問,人就說女生都這樣,不像你們這些糙老爺,一個T恤就能抗三天。 梁恪問安然行李多不多。安然一時沒反應過來啥意思,就說不多。 梁恪見識過李麗的不多,對不多這個詞就有了全新的見解。 “恩,大概…幾個行李箱”梁恪問的盡量委婉,幾個都行,沒嫌多的意思,就要個數。 安然抬頭,這才對梁恪相當具體的詢問產生了疑問。 “我小叔正好回來辦事,后天我們跟他一起走。不過得提前告訴他行李的數量,他好定下開哪輛車回,怕裝不下?!?/br> 梁恪話沒說完,就到一起走那兒,安然的小手就開始擺。擺到最后都成了撥浪鼓。 “不用不用不用,我后天不走,不走” “不走?”安然說的太快,梁恪以為自己聽岔了,于是又問了一遍。 “后天就開始報道了,你不走?!?/br> “啊,有事兒呢,家里,有事兒” 安然瞪著一雙大眼睛瞅人,說完,怕人不信,還點了點頭。 梁恪瞧著她,一時沒話兒。心想,既然有事兒,那肯定不能是閑事兒。誰家拿閑事耽誤孩子開學。他等了會兒,見安然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又說,“那要不我”等你一塊兒 “不用不用,你走你的” 安然太著急了,生怕梁恪跟他一起走似的。人梁恪還沒要不完呢,這拒絕也太明顯了點,沒水平。 就是急啊,她哪能跟梁恪一起走,還坐人家小叔的車。東西多不多不說,就她一上車暈的要死要活的勁兒,足夠她丟人了。 從山里到欒城不到一個小時的路,她就能吐八回。更何況去京都。一路啥也別干了,就看她怎么沒出息,怎么折騰人。 “那行,我就先過去。把宿舍要用的東西正好一起都買了,回頭放你們校區寄存處,你到了拿身份證直接去取?!?/br> 安然急著打斷他那會兒,梁恪是覺得有些別扭,可也沒多想。被無條件疼大的孩子都這樣,事不關己的事想的都簡單。不能說自私,只能說情感沒那么細。對別人的情緒觀察不到位。尤其是和安然這種成長環境截然不同的人,更沒辦法共情。 梁恪一想也是,沒必要非得一塊兒走。提前過去個人事先把該辦的事辦了,另一個人過去就相對輕松些。 “怎么還分校區了” 安然猛不丁的一句,梁恪楞了。人思維還在上一個問題里呢,她的關注點就提前跑到另一件事兒上了。 “啊,校區,對,校區是分開的。我正要跟你說這個”梁恪隨安然跳到校區的問題上。 “學校官網上剛公布的,歷史系今年分到西校區了。我們還在東校區。我大概了解了下,學校里邊的環境沒什么本質差異,主要是周邊設施,跟本部肯定沒法比,不過,” “遠么” 安然整個人突然緊繃起來,全身潮乎乎的熱,尤其是眼皮,熱的不敢眨。 “還行,有點路,不過交通很方便,公交車,地鐵都有直達的。單程也就一個多小時吧?!?/br> “啊,咋能不在一起呢” 安然咬著嘴唇,下巴一抖一抖的,小話兒念叨的都帶著顫。心都成了兩半了。還打架,一半兒說,看看我就說不能這么順利吧。選這么個破專業也要跟人往一塊擠。最后落著啥了。你奶說你不長記性,一點沒冤枉你。 另一半則說,不挺好么,你這樣的就要跟人保持距離。在一塊,見光快。那是京都,啥好姑娘沒有,撲騰兩下翅膀就忘自己本來啥樣兒了,家雀掉進鳳凰堆兒里,能顯著你好。 “安然,安然”梁恪見她低著頭,抿著嘴也不說話,叫了她兩句。剛才好像聽她嘟囔了句什么,聲音小,沒聽清。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梁恪喊她了,安然把頭抬了起來。視線有些飄,不聚焦,飄了好一會兒才落在梁恪身上。 “你說什么”安然看著梁恪,一臉茫然。就跟剛才跟梁恪說話的人不是她。 再不細膩的梁恪這會兒也看出問題來了,他皺了皺眉。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前后都沾不著邊兒的問題。 “你沒睡好?又上班又收拾的東西的是不是累著了”梁恪想起剛才她說家里有事。有心問問又覺得那畢竟是人家里的私事兒,不合適。 “不行就請幾天假,再給累壞了?!绷恒z惜的笑了笑,跟哄孩子似的抬手在她頭上拍了拍。 安然就仰著頭看他,剛才茫然失神的樣子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度在眼睛里的一層光。清透,純真。 此刻的安然在梁恪看來,真成了受了委屈仰頭求安慰的孩子。 時隔多年,每當再回想起這段,梁恪就悔到難以自持。如果那會兒他能領悟到安然茫然背后的渴求與不安。他就不會把話說的那么平平無奇,他肯定會抱住她,然后對她說,不在一個校區沒關系,你什么樣兒都沒關系,那些都影響不了我喜歡你。 就這么一句簡單到其他情侶總掛嘴邊的話,那會兒的他們一個不敢要,一個沒想著給。 -------------------- 作者有話要說: 起止落下一章,我的天,一對發現落下兩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