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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cao,這他媽,這不是” 綠油油瞪的眼珠子都快裝不進眼眶里了,又把頭轉回來朝著安然,這一看就是少女懷春的羞澀樣兒啊。 還他媽cao呢,他這是給弄叉劈了? “我,我愿意” 安然拿著信,小幅度的往前遞了遞。視線始終盯著地面,在觸及到梁恪刷白的運動鞋時,腳下意識的往回縮了縮。 班主任還擱門口看著呢。尋思這姑娘怎么突然就叛逆了,一嗓子還叫不回來了。 “你愿意個”綠油油說著手就朝信沖過來。 “謝謝你,你,愿意。馬上上課了,其他的事我們在約時間談,你看行嗎?!?/br> 梁恪及時攔下了綠油油的手,沒管他那急赤白臉的斗雞樣兒。 安然點點頭,把信重新揣回兜,這才離開了二班。 別人了說什么,議論了什么,她全聽不見。從剛才到現在,滿腦子裝的都是梁恪對她說的話,梁恪的表情,梁恪最后朝著她笑的樣子。 進教室之前,在班主任相當明顯的怒視里,停下,轉身,安然笑了,對著梁恪,還有旁邊一臉惱怒的綠油油。 那是她記事以來,最純粹,最開心的笑。 她笑起來的樣子原來可以這么美,溜圓的黑眼珠子干凈,清澈,離近了看里面還泛著波光粼粼的水花兒。嘴角恰到好處的往上揚起,不張揚,不浮夸,卻能讓你切實的體會到她的快樂。 時隔多年,再回憶,梁恪才明白那笑不常有,而他有幸見到過。 安然特不喜歡做夢,尤其是美夢。每次從夢中笑醒后,心都跟挨懸崖邊蕩了一圈似的。腳下深不見底,白花花一片。上不挨天,下不沾地,一點都不踏實。 太美的夢可不敢當真。當真才是看到眼里挖不出來,挖不出來就成了刺。刺不大,可常年累月在里面就變成了小膿包,一層一層的從里往外爛。 那天從學?;厝ズ?,她先是幫奶奶活了一大盆發面,又到院里檢查了下裝饃的推車需不需要補氣,上面的籠蓋臟不臟,需不需要洗。然后又回屋把奶奶床上的鋪蓋和換下的衣服泡上。 奶奶瞅她吭哧吭哧的忙活,騎了二十多里地也不覺累了。以前回家就跟餓死鬼似的,書包都顧不上放,先急著跑到飯屋拿饃啃。 安然不說話,就知道滿屋可勁兒忙活。以前她心里要是藏著事兒了就出去跑山,可自從出了上次那事兒,她就不敢跑了。山上犄角旮旯才多,喊破嗓子也沒人聽見。 第二天一早,天還黑著呢,奶奶就起來蒸饃了。安然聽見動靜也跟著爬了起來。先是跑到飯屋看看那盆面,再到院里摸摸昨晚上檢查過的車轱轆,最后跑到壓水器旁看了看昨晚泡下的那盆衣服。 安然樂了,抿著嘴,擱心里偷著樂。還當是做了一天的白日夢呢。 老太太站在飯屋門口,看著安然傻站了一會兒后開始吭哧吭哧的搓那盆衣服。到她這個歲數,該經歷的不該經歷的都經過了,什么事兒都看的透著呢。安然你人都是我拉扯大的,小前兒還是啞巴那會兒,兩手一伸我就知道你要干啥。這會兒你那點心思就能瞞的住。 安然洗完衣服,又架起院里的爐子準備燒水。 “燒水干啥,壺都滿著”老太太飯屋都沒出,提高嗓門朝外喊。 “洗頭”安然手里的活沒停,垂著頭繼續往爐底添柴。 老太太揣面的手一頓,話到嘴邊了,想想又給咽回去了。話說了也是白說,自己不受點磋磨哪曉得自個兒幾斤幾兩重?這才吃了不到三年的城里飯,就能蓋過十幾年的根兒了。 安然接連幾天都這么折騰,晚上留些記號,明天起來檢查。就像掛在化學實驗室墻上的試驗記錄本,安然在心里也給自己準備了一本,一筆一筆的,每天醒來檢查無誤后都會往上打個對勾。 老太太就由著她折騰,人這一輩子不管生來什么樣兒,往好了走的念頭還是可以想想的。她只盼著安然別想的太深,太深可就傷著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遲 到 感謝大家喜歡,整整思路,存存文~ 很快回來 第13章 安然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折騰的。是在折騰了整七天后。老太太嘴上不說心里可給數著呢。 那天一進院兒,安然就又恢復到以前的樣兒。先進飯屋揭鍋蓋拿饃。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的沒白沒黑給折騰累了,一口氣從鍋里抱出來四個。嘴吧叼一個,下巴殼和兩手配合抱著三。四個饃摞一塊比她臉都大。 饃往桌上一放,給自己倒了碗水,坐那兒就開吃。老太太手工揣面,饃蒸的實,有嚼勁兒,尤其是饃涼了后,一口下去可得嚼一會兒,越嚼越香,嚼到最后滿嘴都是甜絲絲的麥香味兒。好吃這口的得是不急飯的,急也不行,狼吞虎咽容易噎著。 安然小時沒少被噎,都噎出經驗來了。她這一口饃就一口水,沒幾分鐘,四個饃就下去了三。 “你這是要進山開荒,一頓四個大饃,還就著水。生怕不撐時候咋的?!?/br> “眼睛再饞,也得摸摸自己的肚子能不能裝下。裝不下吃了也白搭,還得往外吐,吃多少吐多少,有你難受的?!?/br> 安然不理,拿起最后一個接著啃,水沒了,又自己續了一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