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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時,這五人都沒把晏亭柔當回事,沒想到還是個厲害角色!就都聚了過來,躍躍欲試! 晏亭柔心道一聲不好,以一打五她可是不行,就抓了墻上放的斗笠蓑衣朝著五人扔去!還將門口棍子全部放倒!轉身就跑! 說時遲那時快!那個被扇了耳光的人隨手撿起斗笠,朝著晏亭柔砸去! 那斗笠做的極粗糙,邊緣還是未打磨圓滑的竹篾。只見那用盡力氣拋來的斗笠,鋒利的竹片口直直的朝著晏亭柔的手腕砸去!將她腕子撞了一下,霎時劃出了血口子! “嘶!”她今日穿的男裝短打,袖口收緊,細皮嫩rou的腕子硬生生的挨了這么一下!她顧不得疼,拼命朝著人多的地方跑! “別跑!” “站??!” 她慌不擇路,雨淋的她無法睜眼瞧遠處,只能低頭看著眼下的路!忽然撞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那人一手打著油紙傘,一手拉住了她胳膊,帶入懷中,聲音很是沙啞,“武同!討回來!言良,報官去!” 那群大漢吼道:“什么人!又是相好的?” 趙拾雨聲音不大,可冷冰冰的,很是懾人:“我是他官人!這是我娘子!” 晏亭柔聽他胡謅,抬頭方要罵他,就對上了趙拾雨陰沉的臉,他好似病了,嘴唇泛白。 他低頭,她抬頭,險險要碰到一處去!她背脊一涼,不禁后退。趙拾雨鉗住她的手,似是氣的不清,“再退!我就給你扔到池塘里去!” 趙拾雨伸出胳膊將晏亭柔半摟在懷里,為她撐傘,轉身朝林湖館的方向走去。 只聽阮六郎也循聲找了過來,跟武同一道,與那幾人噼里啪啦打了一頓。 晏亭柔想要回頭看一眼,頭生生被趙拾雨的手捏住,“還看!誰給你的膽子?自己就敢去單挑?” “我……”晏亭柔想說我沒想著單挑,我帶著阮六郎呢,可好似最后的局面真的是自己自不量力,就不再吭聲。 “說話??!”趙拾雨被她氣的五臟俱焚,他從沒想過晏亭柔是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太不讓人省心。 晏亭柔倔著,想著半月前,上一次見面還是趙拾雨強吻她,自己還沒消氣呢! 憑什么同他說話!就掙開趙拾雨的懷抱,不稀罕他的傘,要跑出傘去。 可人才掙脫開趙拾雨摟著肩的手,那手就又勾上她的腰,將人拉回來,無比生氣,喊了一聲:“晏亭柔!” 晏亭柔此刻方覺腕上的傷口好疼,才察覺不久前自己一個人被五個大漢圍著是多么危險,委屈、疼痛一時間全都冒出來,無所遁形,「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趙拾雨本就被她氣得火冒三丈的心,從她肯開口那一刻起,就軟了一半去,雖然她只說了一個「我」字。 他是多害怕小柔再不理她。而又聽她一哭,那火氣忽就澆滅了大半。 眼下見她滿臉是淚,不住抽泣的委屈模樣,方才的氣惱盡數沒了,就剩下憐惜。 他把在她腰上的手慢慢上移,在她后背拍了拍,似在安慰她,“知道害怕了?” 晏亭柔一聽「害怕」就更委屈了,她覺得阿昌畢竟是洪掌柜的親人,再怎么也不至于這般下作,著幾個人圍困她去,確實這事超出她預料了。 可她不愿同趙拾雨服軟,就耿直了脖頸,不承認害怕,嘴硬著說:“手疼?!?/br> 趙拾雨有一只手撐著傘,只得將那拍她肩膀的手拿下,去拉她手瞧傷。 她發現趙拾雨擋著風,懷抱很是暖和,就不想再被雨澆了。 那只手剛一離開,晏亭柔以為他生氣了,要將自己推出傘外去,整個人就撲向趙拾雨懷里,靠在他胸口上。 趙拾雨沒提防她這一下,身形都震了一震!他站穩了腳步,嘴角忽就笑了,“怕我把你扔出傘外去?現在知道往我懷里撞了?” 晏亭柔是真害怕了,她還被雨澆了半晌,渾身冷得發抖,難得趙拾雨身上是暖和又干燥的,就想往他那里躲躲風雨,尋些熱絡。既要尋他庇護,就得有求人的樣子,她委屈的嘟囔一聲,“拾哥哥?!?/br> 趙拾雨將人攏在懷里,他軟下聲音來,淡淡的說:“別鬧了,回客棧吧。我還病著?!?/br> 晏亭柔聽他聲音確實有氣無力,就抬手摸了摸他額頭,好燙! 她忙縮手,心道,趙拾雨這個病秧子!真不結實!也就不再掙扎,兩人走回了林湖館。 趙拾雨知以晏亭柔的性子,定是要來廬州尋那盜版的事。曉得晏亭柔生氣的離開洪州,他拖著病著的身子就追了過來。 一路狂奔,入了廬州城,直奔這城中最貴的客棧,果不其然就瞧見晏府的馬車。 他問了客棧掌柜,知曉晏亭柔和阮六郎回客棧放了書,還打探了李記鋪位的位置出去了,他就趕緊追過來尋人。 趙拾雨在林湖館門口收了傘,扔到門邊上,他覺得頭暈目眩,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找到了小柔,他才覺此前堅持著繃緊的那根弦終是松了,病來如山倒,洶涌的難受盡數朝他砸來。 晏亭柔還未來得及讓掌柜給他找間上房呢,就見趙拾雨有些站不穩了,忙換了店里小仆幫忙將趙拾雨扶到了自己的房間,又塞了碎銀子囑咐道:“煩請小哥去請個大夫來,我哥哥病得不輕?!?/br> 趙拾雨強撐著精神坐在床邊,晏亭柔說:“這里是套間的,有兩張床,你難受就睡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