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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溫很燙,季玉澤微涼的身子與她形成鮮明的對比。 為了避免扶月在青樓做出些什么事情,他抬手打暈她,抱起人就要往外走,面上的笑徹底消失。 老鴇得知消息, 忙不迭地從房間里出來, 同幾名守著翠玉樓的男子一起過去, 想攔截住他們。 卻不料,大理寺那邊也來人了, 陸然穿著一身官服, 腰配長劍, 模樣不容侵犯。 他站在一樓指揮手下要仔細地搜查一番。 季玉澤緩緩地抱著已用帕子捂住臉的扶月下來,遇上了陸然,后者也大致猜到了一路上先他們到達那些院子的是誰。 老鴇見此, 大喊道:“官爺,您看這是?” 陸然掃了她一眼, 老鴇縮了縮脖子, 不敢再言語, 季玉澤踱步到陸然面前, 說話的聲音只有他們兩個聽得見。 “案件的事以后別再找她?!?/br> 聽言,陸然深感歉意,之所以答應聽雨閣閣主想見人的要求,是因為覺得她過于可憐,不知事情竟演變成這樣。 死在聽雨閣閣主手中的徐達明小時曾幫國師陷害她母親是不詳之人,而死在她手上的另一名女子,也就是死在百鳳閣房間衣柜的女子是梓娘。 徐達明是與聽雨閣閣主有仇,但梓娘確確實實是無辜的,聽雨閣閣主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才會一錯再錯。 念及至此,陸然又認為自己那點憐憫心過于泛濫了,待回過神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季玉澤已走到翠玉樓大門了。 扶月出事一事,其實只有少數人知道,季玉澤出府前,囑咐過府里人,不得外泄半分。 扶媛是那少數人之一,候在悅梨院門口死等著,一看到季玉澤懷中的扶月,一股驚慌失措頓時吞噬掉她。 她張了張嘴,又記起季玉澤聽不見,千言萬語噎在喉嚨中,只得跟著他送扶月回房。 沒一會兒,小秦過來了。 有了可以轉述話語的下人,扶媛怕自家meimei遭遇了什么,終于忍不住了,有些語無倫次地問問題。 這一回,季玉澤倒是很有耐心地回答。扶媛得知事情來龍去脈,整顆心才往下放放。 扶月醒來后,已是第二日一早。 一睜開眼,她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守在床榻邊上的季玉澤,他病容略憔悴,眼皮闔上,骨頭微微凸出的手耷拉在一側的被子上。 記得季玉澤昨日還發著燒,扶月撐著身子起來,抬手探了探他額頭上的溫度,還好,算正常的。 隨著她的手放下,季玉澤緩緩掀開眼,順勢握住那只白嫩的小手,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惺忪微?。骸霸略??!?/br> 扶月蒼白的唇勾了勾:“我在?!?/br> “對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說?!彼龅?。 大婚定在三日后。扶月知道的時候也嚇了一跳,剛醒就給她送來那么大的消息,然后,第一時間問他扶正林同意了嗎。 季玉澤如實說尚未,因為扶正林還在趕往京城的路上,不過他會說服的,讓她不要為這種事情擔心。 對于這個,扶月相信季玉澤的能力,并未過于糾結,他反問她,需不需要購置新的婚服,還是用之前準備的那套。 別的不說,扶月還挺喜歡之前在密室里看到的那套婚服。 雖然穿過,也洗過了,但她沒那么講究,還是打算用原來的那一套,畢竟那套婚服是季玉澤挑選了很久的。 到晌午,扶月讓季玉澤先回去,自己要跟扶媛用午食。 用飯時,她裝作不經意地問起陸少慈如何。 扶媛對于陸少慈一事倒略有耳聞,因為季府人多口雜,平日里在院子中即使不想聽也能聽到不少八卦。 “陸郎君他自那日從馬場回來后到現在都沒醒過來?!奔痉蛉艘苍谒媲疤徇^一兩句此事。 說完,扶媛感嘆一句:“陸郎君也是個可憐人,年紀輕輕的就這樣了?!?/br> “嗯?!狈鲈滦牟辉谘傻貞痪?,嚼著口里面的米飯,味同嚼蠟,看來陸少慈真的會如那太醫所說那般在昏迷中死去。 吃到一半,扶媛給她夾了條雞腿,欲言又止地問:“月娘,你昨日被抓后,可看到幕后黑手是誰?” 其實把一連串的事情合并在一起,扶月大概猜到幕后黑手是誰,但她不準備采取什么行動。 畢竟國師的地位在當今圣上面前暫時難以撼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身體累,腦子也累了。 還有,自己還能活幾天都是個未知數,哪能浪費在別的事情上,得好好珍惜。 “我沒看到?!狈鲈乱Я艘豢陔u腿,故作輕松地笑笑,“這件事大理寺自會調查,jiejie你就莫要擔心了?!?/br> 扶媛又給她夾了幾塊rou,心疼道:“你多吃點,你看你最近都瘦了那么多?!?/br> 扶月握筷子的手一頓,沒再說話,繼續埋頭吃東西。 * 三日后。 十里紅妝,道路上成排馬車井然有序地行駛著,京城樹上掛滿紅綢帶,季玉澤一改往日穿戴,穿著大紅色婚服騎在馬上。 扶月安靜地坐在花轎里面,手癢癢地想掀開蓋頭看一下外面是什么情況,又想起古人說,這樣不吉利,唯有作罷。 不知在大街上游了幾圈,她都有點兒頭暈了。 幸好在她忍不了之前,花橋到了季府大門。 季玉澤潔白如玉的手指緩緩地捻住花轎紅色簾子一角,不疾不徐地抬起,然后,將另一只手遞給扶月,柔聲喚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