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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逼她嗎。 該死且垃圾的系統,還說尊重選擇。 誰不怕死?也許有人不怕死,扶月不知道別人,但她知道的是自己很怕死,怕死在小說里的世界,回不去,再也見不到父母。 扶月用力地拍了拍泛疼的腦袋,推開房間門,進去。 與外面一樣,房間里也是漆黑一片,她沒有掏出火折子點油燈,而是徑直地躺回床上,鞋子也沒脫。 好累。 查案和攻略一事使得她腦子累、身體累。 一回到房間就不想動腦子了,扶月懶得再動手,故意地蹬了幾下腳,鞋子搖搖欲墜。 在最后一次蹬腳中掉落。 她滾進床榻里面,翻幾下身子,不再動,聞著薄被上的淡淡花香味,合上眼皮,沒多久便沉入夢鄉。 轉瞬間,黑夜緩緩隱去。 破曉的晨光穿破云層照向大地,天邊涂抹上一層柔和的乳白色,季府里的下人紛紛起來準備伺候主子,打破了靜謐。 清脆婉轉的鳥叫聲時不時響起。 扶月還在睡,睡相不是很好,雙手微曲地放在臉側,略寬大的衣袖滑落到手腕處,腳不安分地亂搭著薄被。 裙擺微微掀起,露出瓷白瘦弱的腳踝。 裸.露在空氣之中的皮膚在窗外投射進來的晨光下白得晃眼,而腳踝上的鎖鏈更是引人注目。 扶媛一早便起來了,收拾好自己房間里的東西后,第一時間想來看一下自家meimei的情況,也不知昨夜查案查到多晚。 輕輕地敲了幾下門,沒有回應。 她皺眉,柔聲喚:“月娘、月娘?我進去了?”還是沒有回應。 扶媛輕輕地一推,門外的陽光爭先恐后地涌進房間,邁步入內后,她第一眼看見的是扶月睡得酣香的面容,不由得心頭一軟。 瞧這般應是累極了。 素來聽聞查案艱辛,大理寺的人總是會不分晝夜的行動,現下輪到自家meimei,扶媛才知并非夸大。 那,陸然陸大人當初查她那樁案件時,肯定也花費了不少心血。 雖說陸然查案不單單是為了自己,因為在此之前,案件受害者還有好幾名,但她還是非常感激。 想到陸然,腦海里立馬浮現一張剛毅俊朗的臉,扶媛心神有些恍惚,但也只有一瞬間。 才見過幾面,怎么總記起對方? 她自嘲地笑了笑,放輕步子,先是往窗戶去,關小點兒,免得光線刺到扶月的眼睛,把人弄不舒服。 扶媛暫時還不想叫醒扶月,打算讓她多睡一會兒。 橫豎不用做什么。 然后,扶媛再朝床榻方向去,沒走幾步,就被亂扔到地上的鞋子絆住了。 再環視一遍房間其他地方,視線在梳妝桌定格,裝著胭脂水粉的盒子擺放得亂七八糟,沒一點姑娘家的模樣。 見此,扶媛哭笑不得,果然不能太寵,不然容易失掉分寸,身為女子怎可不收拾得整齊些,別人瞧了失體面。 畢竟這里不是自家府邸,而是季府,多多少少得注意點兒形象。 她心道:等她醒了,一定要好好地說教一番方可。 扶媛彎腰撿起鞋子,擺到床榻下方的踏板上,見扶月臉頰出了些薄汗,想把對方壓著的薄被挪開。 卻不曾想看到了系在她腳踝處的鎖鏈。 怎么系一條鎖鏈在腳上? 看了幾秒,扶媛抬手觸碰上。扶月感受到腳踝傳來一道不屬于自己的溫度,猛地掀開眼兒。 “誰?” 語調帶一絲起床氣。 待看清床邊人的容貌,扶月才冷靜下來,順著扶媛目光看,落到鎖鏈上,下意識地縮了縮腳,藏回裙擺之下。 扶媛注視著她:“你腳上的是什么?” 扶月坐起來,掩飾性地打了個哈欠,故作輕松姿態,聳肩道:“鎖鏈?!?/br> 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是鎖鏈,扶媛真正想問的不是這個:“什么時候有的?你為何戴這個東西?” “我、我看話本里面的女主插畫戴著挺好看的,就找人做了一副自己戴?!狈鲈率墙^對不會供出季玉澤的,否則扶媛會胡思亂想。 自家meimei喜歡看話本,扶媛一直是知道:“真的?” 扶月彎下身子,穿好鞋子,順道躲開扶媛的視線,免得被她看出說謊破綻:“真的,我騙你作甚?!?/br> 確實沒有理由騙人。 是自己太敏感了,扶媛松口氣:“嗯,對了,你房間怎么那么亂,叫季府下人瞧見了不好?!?/br> 悅梨院有專門收拾她們房間的丫鬟,但不管怎么說,這都不是扶家,而是季府。 凡事該注意點兒的還是得注意點兒。 扶月撇了一眼梳妝桌,笑道:“jiejie放心罷,我在出門前都會整理一回的?!?/br> 怕扶媛繼續嘮叨,她忙洗臉漱口,裝作時間很緊的模樣:“時辰不早了,我得找他一起去查案了,你自己用早食罷?!?/br> 扶媛努了努嘴巴,想說些什么,可后面還是沒說出口。 沒一會兒,扶月通行無阻地進入蘭竹院,走到半途,目光被草地上的人吸引過去。 她呼吸不自覺地放得很輕也很緩。 青年一襲素色衣衫。 他垂著眸,瞧著十分乖巧,一手虛抱著膝蓋,一手抬到不遠處開得正艷的花兒上,指腹輕輕地摩挲著花瓣紋路,長腿半曲,赤足踩著草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