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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與妒意迸發。 但更多的是不可名狀的慌亂。 季玉澤感受著這股陌生的感覺,只覺呼吸變得愈來愈難受,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掐著脖頸,一點點地收緊,妄圖奪走他的性命。 扶月不喜歡他,之前為什么要那般對他。季玉澤不明白,所有人做事都會有最終目的。 而希望得到扶月,是他如今所作所為的最終目的。 那扶月的最終目的是何? 也會是人嗎。 可,倘若是人,那個人是誰,會是他嗎。季玉澤垂下眼,眼里只剩下笑靨如花的扶月,把在欄桿上的手背青筋微凸。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掌柜的腿腳有問題,要按時用藥,今日藥沒了,讓客棧的小二去不遠處的藥坊買藥。 柜臺靠擺在向河邊的桌子很近。小二拎著藥回來,放到柜臺上。 他跟掌柜的道:“對街上有一人暈倒了,長得俊俏,臉上還有血呢,沒人敢亂動,看著裝像是位富家郎君?!?/br> 掌柜的頭也不抬,剝瓜子:“富家郎君身邊怎會沒隨從,還暈倒在大街無人管?” 盛州對待外來人是熱情,那是建立在對自己沒有害處的條件上。 普通老百姓沒膽子帶一陌生身上有血的人回家,而路過的有錢有勢人家懶得理這些亂七八糟事,是以,只能等好心人去找官府之人。 不過這一來一回,怕是人都沒了。 小二堅信那當街暈倒的郎君是富家人:“不是,他腰間那塊玉佩可值不少錢,刻著一陸字,這般作為一向是大家?!标懯切《男?,他恰好認得此字。 長得俊俏、腰間掛著一塊刻著陸字的玉佩? 聽到一半,扶月想起了一個人,陸少慈,見過那么多次面,她記得他腰上常有一塊刻著陸字的玉佩。 臉上有血?是受很嚴重的傷嗎。 不會死罷,攻略人物死,那攻略任務還如何完成?念及至此,扶月猛地站起來,想去確認一下街上的人是不是陸少慈。 若是,尋人送他去衛府,好歹保證性命無憂。 林平正吃著第三只包子,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咽下口里的包子,問:“扶二娘子,你怎么了?” 陸然也不明:“扶二娘子,可是有急事要處理?” 扶月沒瞞他們:“你們聽到小二所言了嗎,我懷疑街上之人是陸郎君?!?/br> 自然是聽到的,只陸然認為這種事讓盛州官府去處理較好,可那人如果是陸少慈,他既認識對方,肯定不能坐視不管。 “我們去看看罷?!辈挥H自確認暈倒在街上之人是誰,扶月都無法心安。 畢竟這可事關自己能不能回家。 林平放下包子,擦了擦手,拎起劍:“好?!标懮俅瓤墒钱敵憣④娭?,能攀上點關系也好。 好字尾音剛落,扶月便扶著裙擺沖了出去。 樓上的青年靜靜地看著她背影消失,忽嗓音極溫柔極輕地喚了聲月月,色若春曉的臉掛著一抹古怪的笑。 第82章 佛鬼 掌柜的整日撥弄算盤, 腰酸背痛,撥到一半,伸個懶腰, 瞧見了站在二樓樓欄之上的季玉澤。 不知是何原因, 他皮膚向來帶著一種病態蒼白,卻不減風姿, 眉眼秀麗, 長而翹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層恰到好處的陰影。 多一抹陰柔之美,如白雪紅梅,血色妖冶。 經營客棧幾十年,掌柜的見過的人數不勝數。 卻從未見過這般郎君,長相清潤如玉,言語舉止溫和, 可不經意露出來的眼神有時能令他這個半身子邁入棺材的人發怵。 好比如現下。 季玉澤望的方向是客棧大門, 雖表情如常, 但掌柜的隱約感受到一絲不對,又無從說起。 掌柜的正看著, 尚未來得及挪開眼, 季玉澤便看過來了, 四目相對。 這幾日里,他早出晚歸,也不與客棧之人說過話, 掌柜的不知對方聽不見,對視之余略感怪異, 忙開口。 “郎君, 您可是在尋那位小娘子?”掌柜的不確定他有沒有看見剛才那一幕。 季玉澤頷首, 踩著木梯下來, 笑著:“嗯?!?/br> 看著他無懈可擊的笑容,掌柜的莫名升起的怵意漸漸下降,覺自己未免過于敏感了,繼而好心告訴對方。 “對街上暈倒了一郎君,小娘子似乎認識,她很是擔心地過去了?!?/br> 很是擔心。季玉澤咀嚼著四字,眼簾一垂,笑放得愈加大,只是仔細看來略虛假。 “原來如此?!?/br> 大街上。不少好奇之人繞著陸少慈圍成一小圈,議論紛紜。 扶月越過他們,走進圈子里,確認暈倒的人正是陸少慈,而他身上無任何傷,血從鼻子流下,糊了小半邊臉。 見此,她面露動容之色,下意識彎腰,探陸少慈的鼻息,還有呼吸。 陸然快步過去,頗為關心:“扶二娘子?陸郎君他?!?/br> 沒過多猶豫,扶月讓陸然和林平將陸少慈快些送回衛府,衛小公子與他的關系匪淺,肯定會尋來上好的大夫為之診治。 聞言,林平迅速就近租了一輛馬車,陸然把陸少慈抱上去,然后撩起簾子,問她。 “扶二娘子可要一同前往?” 扶月瘋狂地糾結。 此時此刻是接近攻略陸少慈的好時機,若醒后,他知曉救自己的人是她,那么接下來的攻略會順利不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