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頁
聞言,扶月高懸起來的心往下放了放:“有勞大夫了?!?/br> 給了些銀子大夫后,她看向小秦,吩咐道:“送大夫回去罷,你待會兒也不用上來,我照顧他即可?!?/br> 小秦遲疑,最后還是點頭:“是,扶二娘子,您也得當心身體?!?/br> “嗯?!?/br> 季玉澤閉眼躺榻上,只著一件素白單衣,唇色和臉色皆十分蒼白,似脆弱的美瓷,看得扶月心楸緊。 “玉奴,你晚上在干些什么呢?!彼哉Z道,纖手撫摸過他重新包扎了一遍的傷口。 算了,以后晚上等他睡著自己再睡罷。想著,扶月準備起身,而季玉澤仿佛有感應般,反手攥緊她的手。 扶月下意識想抽出來,卻又怕弄疼他,忍住了。 但季玉澤越握越用力,五指插.入她指縫,扣得極其緊,無血色的薄唇微動:“月月,你到底是誰?!?/br> 剎那間,扶月心臟驟停。 第79章 我怕 一滴眼淚從季玉澤清雋的臉滴落, 砸到床榻上,他語無倫次地夢囈:“你殺了我罷,月月?!?/br> 原來是在做夢。 得知這個, 扶月松口氣, 望著那道淚痕,心中又升起難以言喻的感受。 她沒放棄, 繼續嘗試挪開季玉澤的手, 卻每每不得章法,最終只好作罷,爬上床,就著牽手姿勢睡覺。 等扶月再次醒來時,旁邊已空蕩蕩。 她匆忙起身,直到看見端坐在銅鏡前的季玉澤, 才放緩動作, 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 天亮了, 朝陽從窗戶鋪灑進來,覆掉黑暗, 帶來了光。 束發梅花簪擺在木桌上, 他換上了新衣裳。 素凈的白色, 不過此刻衣襟松開,青絲全散落著,垂在臉側和身后, 有幾縷時不時貼著蒼白的皮膚。 扶月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季玉澤。 他虛掩在長發下的肩微露,腰帶稀松地耷拉著, 她彎身探頭入鏡, 讓對方看見自己:“玉奴, 你怎么那么早便醒了?” 怕挑起不好的話題, 扶月對昨日一事只字不提。 “嗯,睡不著了?!?/br> 望著鏡子里的少女,季玉澤眼眸忽詭異地彎起,纖瘦冰冷的指骨撩開肩旁的墨發,露出一快要消散的牙印。 這是……扶月看到了牙印,才記起那晚自己迷迷糊糊間似乎是咬了他一口。 不過看樣子應該快好,她伸手過去,指尖撫過淡淡牙?。骸氨?,我那時候太疼了,一時失控?!?/br> “沒事?!?/br> 季玉澤偏頭,吻上放在自己肩上的白嫩手背,漸漸移動,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舔.舐,眼睛看著她。 他含著道:“月月,你能再咬一下嗎,讓它留下疤?!?/br> 扶月指尖滿是水亮:“你的意思是?” “我想要月月在玉奴身上留下屬于你的痕跡?!奔居駶商Я颂?,牽過她另一只手,細細地蹭著,“月月可不可以答應我?” 別人都是害怕留疤,偏生他不一樣。 可她竟然能理解他為何這般做,并不會感到荒謬。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扶月沒說話,溘然湊頭過去,對準那位置,用力地咬一口。 血腥味慢慢充斥口腔。 季玉澤握她的力度忽松忽緊,肩胛骨微微發起顫,既像舒服,又像難受,一聲一聲地喘著:“用、用力些,求求你了?!?/br> 喘得真好聽,怎么可以喘得那么好聽。 扶月閉了閉眼,按捺住想封住他嘴巴的沖動。 屬于季玉澤的血液順著喉嚨,進入了扶月的身體,她還是沒松開,牙齒漸漸深入皮膚內。 大概自己也變態了。 咬著的時候,她怔怔地想。 過了一會兒,扶月表情有點兒呆滯地直起身子,看著鮮血淋漓的牙印,略感窒息:“玉奴,疼嗎?!?/br> 季玉澤思路似慢了半拍,緩緩抬頭,眼含滿足:“不疼,很舒服,謝謝月月?!?/br> 扶月別扭地歪了下頭,妄圖想把他的注意力轉到案件上:“今日我們去聽雨閣閣主母親住的地方看看罷?!?/br> “好?!奔居駶蓻]做任何處理,直接拉上了衣襟。 她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說話。 * 昨日林平給她看的地址,扶月還記得很清楚,那便是盛州一大戶人家的府邸,衛府。 聽說聽雨閣閣主的母親曾是寄住在衛府的遠得不能再遠的遠房親戚,在當時是個身世飄零的可憐人。 衛府重情義,念著多一人對府里也造成不了什么,便讓趙春柔住下了。 一住就是十幾年,趙春柔雖掛著是衛府遠房親戚的名頭,但在衛府的地位極其低,只比丫鬟好一點點。 陸然和林平昨日應去過衛府,但扶月還是想親自來看看。 說實話,她很想立即破掉霸王別姬一案,然后靜心思索接下來該如何攻略一事,否則非得弄得焦頭爛額。 衛府府邸氣勢恢宏,不比京城一些官員的府邸差,甚至更好。 府前黑色匾額題著‘衛府’兩燙金大字,紅漆大門敞開,能覷得里頭景象,四周擺滿花盆,道幾乎全是青石板鋪成。 有兩水池養著荷花,正對著大門。 衛府前面有兩頭長相兇神惡煞的石獅子,瞧來有幾分殺氣,門旁有兩守衛,一左一右地站著。 扶月拉著季玉澤踏上石梯,走到他們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