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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樣的季玉澤, 扶月心措不及防地又軟了軟,可還是想起來,摸索著他的手, 想借牽手來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當牽到他手的那一刻, 她兩道黛眉緊緊地蹙起,拉起來一看, 一道紅色的刀傷映入眼簾。 掌心的rou微微外翻, 雖沒再流血,但四周卻仍然通紅。 本是極漂亮的手,多了一道血痕,似一塊上好玉佩,忽地出現一道裂縫。 像是察覺到扶月的異樣,季玉澤抬首, 順著她視線看去, 觸及傷口, 神色也無任何變化。 扶月坐起來,沒放開他的手:“你手上怎么會有傷?” 昨日還沒有的, 一看就是新添上去的傷口, 可她跟他幾乎沒分開過, 除了他自己,還有誰能傷到他? 不過也有可能是不小心劃到的。 不對,季玉澤昨晚行為舉止頗為異常。 亂七八糟的想法朝扶月襲來, 她心口泛起澀意,放緩說話速度:“玉奴, 這傷怎么弄上去的?” 季玉澤彎下眼, 斯文一笑, 替她順了順略凌亂的發絲, 不答反問:“月月是在擔心我嗎?!?/br> 扶月看著他的笑容,只覺怪異,卻還是答:“自然是擔心的?!?/br> “昨晚不小心被刀劃到的?!?/br> 他也跟著坐起來,指尖在她腳踝處的鎖鏈掠過,輕飄飄一句帶過,貌似不欲在此多說。 她沒那么好糊弄,再問:“你昨晚做什么,為何用上了刀?!?/br> 沉默半晌,季玉澤道:“月月很在意這個?” “對,我在意?!闭f完,扶月翻身下床去包袱找藥,出門在外一向會帶些類似金瘡藥的藥粉,對一般傷口是有用的。 他望著她為自己忙碌的身影,心頭浮上一股素未感受過的高.潮:“可我不想說?!?/br> 藥粉不常用,被壓在包袱下面,扶月找到了便轉身回床。 聞言,她不好強迫,道:“好,不想說就不說,但你以后得留點神,總是受傷對身體不好?!?/br> “還有,一旦留疤,可能會跟你一輩子的?!狈鲈潞芘滤麜^續受傷。 那是她不愿意再看到的。 前面那些話,季玉澤看了沒多大感覺,只關注最后一句,看似木訥地重復:“疤痕跟我一輩子……” 扶月給他上好藥粉,掏出一方手帕,綁住傷口處。 末了,還惡趣味地打個蝴蝶結。 她瞟了一下季玉澤手上與之氣質格格不入的蝴蝶結:“這幾日除了必要的清洗,盡量不要碰水?!?/br> “好?!彼芄缘貞?。 才包扎完傷口沒多久,小二前來敲門:“郎君、娘子,可醒了?有人來客棧尋,在下面等著?!?/br> 剛來盛州,扶月不認識此處的人,小二說有人來找他們兩個,她第一時間覺得不是陸然就是陸少慈。 她回了聲外面的小二,然后轉述一遍小二的話給季玉澤。 他點點頭,安靜地起來準備下樓。 陸然坐在來??蜅R粯?,目光緊鎖著通往二樓的木梯,小二剛來回話,讓他稍等片刻,樓上之人已知曉。 林平觀察著來??蜅?。 越看越覺滿意,比他所住的客棧大,還非常整潔,不愧是盛州第一大客棧。 怕叫人久等,扶月手腳放得很快,沒幾下就挽好頭發,梳洗完。 見季玉澤不緊不慢的樣子,她也不催他,只道:“我先下去,你弄完就下來,我在一樓等你?!?/br> 唔了聲,他緩緩地捏干白布擦臉。 房門被扶月輕輕關好,季玉澤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放下白布置盆沿,走幾步,坐到銅鏡前。 他拉開紅色衣襟,露出一側冷白的肩頭,上面的皮膚有一已變得淡淡的牙印。 那是第一次完全得到扶月時,她失控留下的痕跡。 季玉澤指尖微動,按上去,繞著牙印輪廓打了個轉兒,平靜地想,快要消失了。 沒有留疤呢。 為什么沒有留疤。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鏡子,指甲嵌入皮.rou,白皙的肌膚漸漸滲出一些血絲,怎么可以不留疤。 扶月下一樓看到陸然和林平,并不驚訝,早就猜到了。 原本她也想過找他們之人會不會是陸少慈,說實話,確定不是他,自己竟還松了口氣。 幸虧不是,否則沒做好準備的她怕會是應付不過來。 因為季玉澤昨晚才問她可不可以不再見陸少慈,若不到一日,對方便自動找上門來,真拿不準季玉澤會做些什么出來。 尤其是經過他昨晚莫名一哭,扶月總覺得不大對勁。 不再想其他,她走過去,姿態閑適地坐到陸然對面,開門見山問:“陸大人找我們何事?” 林平把叫的糕點推到她面前,道:“季郎君呢,怎么不見他?” 扶月看了看樓上,慢慢忍不住揣摩季玉澤在干什么,話道,洗漱花不了多少時間,束發也不用多久。 而且他一向不磨蹭的。 轉瞬,她斂好思緒,捻起一塊綠豆糕:“他等會兒下來,有事可以先跟我說?!?/br> 聽言,他們可是住在同一間房間?陸然怔了下,不過須臾又恢復如常。 還是那句,這是他人之事。 其中有何蹊蹺,他沒資格、也沒興趣知曉,今日前來,所為的就是交換線索,盡早查清霸王別姬一案。 陸然將劍放木長椅上,朝她拱了拱手:“不知扶二娘子你們近日可查到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