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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笑散于空中,季玉澤眼睫顫抖:“是嗎,或許罷?!?/br> 話鋒一轉,他彎下腰,吐息拂過她耳朵,泛起熱.浪:“那,月娘今日下午為何來了蘭竹院又離開呢?” 扶月心下一驚,側了側臉:“你看見了?” 摩挲著白皙脖頸的指尖微微移動,輕輕地擦過她毫無瑕疵的臉頰皮膚,季玉澤笑道:“看見了?!?/br> 藏在神龕里的貪婪想把她吞噬掉。 反常。 他微笑:“你很無情、沒絲毫留念地轉身離開,我站在亭閣上面看著看著,覺得有點兒刺眼?!?/br> 竟然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走,還一聲不吭的。扶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房間空氣渾.濁。 腰.身下拉不少,季玉澤系在腰間的荷包撞著她,他探頭過去,溫柔地搭在少女頸側,姿態親昵。 “月月,你殺了我罷?!?/br> 壓不下莫名竄起來的快意,季玉澤緩緩地閉了閉眼,喟嘆:“我好像也對月月越來越貪心了?!?/br> 扶月瞳孔驟縮:“你瘋了?我怎么可能會殺你?!?/br> 殺攻略人物,這是想都不敢想的。 兩個簡簡單單的月字,從薄唇里輕悠悠地吐出,給人錯覺里頭暗藏著連綿不斷的情意。 不過她暫時沒心情琢磨這個:“今日下午我確實來了蘭竹院,是沒跟你說上一句話就偷偷地走了?!?/br> “嗯?!?/br> 他直起身子,看她,唇角那抹淡到不能再淡的笑意也慢慢散去幾分。 扶月深呼一口氣:“你知道為什么嗎?” 季玉澤彎著眸,圈著她青絲。 他一字一頓道:“因為銀鈴鐺。那個人應跟你說了些關于誘魂蠱的事,對罷?!?/br> 很好,直接承認了。 她抿了抿唇:“我一時間接受不了,每每想起以前那一幕,我都后怕,怕自己會變成那種一點兒意識都沒有的傀儡?!?/br> 油燈下,他眸色流轉,手指已被一縷青絲繞住,像捆仙索般。 “所以你就想遠離我?” 扶月搖頭:“如果我想遠離你,今天晚上就不會來找你?!?/br> 隨著她不舒服地動了動身子,剛才還繞得緊緊的青絲驟然松開。 季玉澤的手一僵。 在他還沒反應過來,扶月反握住他的手:“我會遠離任何人,但絕對不會遠離玉奴?!?/br> 躊躇了下,她問:“你現在還想要傀儡嗎?” 沉默了好一陣,季玉澤才回答:“我不知道?!?/br> 扶月將他另一只手攥著的白布拿出來,放到水盆上面:“沒關系,你以后會知道的?!?/br> 話畢,她踮起腳尖,裙擺懸空漾了好幾圈,昂起下頜,湊過去,親了季玉澤的唇一下。 不過是蜻蜓點水般地一掠而過。 他靜靜地端詳著她,像是要透過那雙清澈的眼睛看到些什么。 扶月快速地立回原地,笑著:“時辰不早了,我們休息罷,明日還要外出查案呢,好不好?!?/br> 良久,季玉澤緩慢地點了點頭:“我們去別的房間休息?!?/br> 啊了一聲,她遲鈍地頷首:“哦,也行?!?/br> * 深夜蟲聲唧唧,夜晚的百鳳閣燈火大放光明,皓月當空,老鴇斜倚著欄桿緊皺眉頭。 此時此刻,她腦子里全是季玉澤那張極好看的皮囊。 反觀聽雨閣閣主坐在矮榻上,表情淡淡地吃著糕點,喝著酒,似無意問一句。 “你這是有煩心事?” 老鴇放下扇子,走過去,眼神嚴肅:“梓娘房間里的事情是不是你所為?” 像是有點兒說不出口,她又問:“衣柜里死的那個人可是梓娘?” 聽言,聽雨閣閣主捂唇失笑:“怎么,你害怕死的人回來尋你報仇啊,大可不必,誰殺她,她會去找誰的?!?/br> 并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老鴇深深地嘆了口氣,坐到她旁邊:“你真的那么喜歡徐達明?” 再次喝盡一杯酒,聽雨閣閣主冷笑:“原來你覺得我現在所為全都是為了他,也罷,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罷?!?/br> 見打探不到什么,老鴇老臉一皺。 她舉起酒壺猛地喝了一大口:“這件事牽連甚廣,我怕是也不能置身于外?!?/br> 百鳳閣在兩年前易主,外人不知詳情,只知官府也得給百鳳閣幾分薄面。 而身為掌管百鳳閣的老鴇自然是知道的。 原百鳳閣的背后主子死了,現在的主子乃是大理寺卿。 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而季家之子季玉澤卻知,算來,他可能也算是百鳳閣的半個主子。 自百鳳閣易主后,大理寺卿一般不會干涉閣里的事情。 只需要借閣里的姑娘獲取朝廷官員之間的情報,為了以防萬一,做得百鳳閣的姑娘,沒一個是不識字的。 即使剛開始不會,也得學。 自古以來,青樓這種地方是獲得情報的最佳之地。 這也是老謀深算的大理寺卿為何會盯上京城最大的青樓百鳳閣的原因。 無非是為了逮住朝中一些官員的把柄等等。 從未見過老鴇這幅模樣的聽雨閣閣主斂起漫不經心的笑:“你這話什么意思?” 老鴇輕嘆:“百鳳閣是萬萬不能牽扯上命案的?!?/br> 聽雨閣閣主雖不明她此語真正的意思是什么,但自覺地不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