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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慈視線略一下移,不小心地落到束著蓮花雕玉瓣紋玉帶的腰間,那不盈一握的細腰闖入眼。 男子的腰怎地如此纖細。 他心倏然猛跳,措不及防地無端心虛,可為何心虛,卻不得而知。 默念失態二字,陸少慈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直呼糊涂。 面前人乃是男子,況且才見過兩回,怎可因對方晃神,莫不是他長得有點兒像扶二娘子? 如此想來,陸少慈漸漸釋然。 扶月佯裝剛記起,沖他友好一笑:“原來是你,勞郎君掛念,眼睛好了,現已無礙?!?/br> “敢問郎君尊姓大名?” 她頓一下:“越,我姓越,單字福,福氣的福?!?/br> 陸少慈還欲開口,兩名男子似憑空而出般地站到身后,用扇子輕輕敲了敲他肩膀。 他們異口同聲道:“陸兄?!?/br> “這位是?” 問話的是粉衣男子,他面容陰柔,臉頰邊留有兩道發須,沾了一身女子香和酒香,不知不久前從哪個溫柔鄉出來。 扶月懶得與這些人寒暄,無奈又不好扭頭就走。 陸少慈禮貌一笑:“這是越郎君?!?/br> 兩人聽言,皆莞爾:“原來是越郎君,今日李郎君邀我們去李府賞舞,陸兄也收到柬子了罷?” 后面那句是對陸少慈說的,扶月卻聽得心動。 除了小姑娘,那名西域女子好像也是在李府,找到她,或許就能找到解決身體失控的辦法。 “嗯?!?/br> 陸少慈點頭,沒說去抑或不去,前幾日,還與李忠林鬧過不愉快。 不是他心眼兒小,而是從心底里覺得李忠林沒打好主意。 粉衣男子看陸少慈面色,了然一笑,將視線投于扶月,有意問:“越郎君,你是陸兄的朋友,便是我們的朋友,可愿一同前往去?” 第28章 掉水 扶月適當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卻說:“這不太好?!?/br> 陸少慈蹙眉。 在他開口前,粉衣男子合起扇子,上前幾步,一把拽住扶月的手腕。 “相請不如偶遇,李郎君是不拘小節的人,不甚在意小細節,越郎君不必掛懷?!?/br> 不習慣與剛見面的人過于親密,扶月悄悄地掙脫開粉衣男子的手。 順便回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對方揚眉,翩翩風流公子模樣,但沒當回事:“就一句話,越郎君想賞舞不?!?/br> 柬子上提到的舞技乃是揚名京城的許仙子,傳聞身姿窈窕,舞姿天選,容色更是驚人。 有銀子也不一定能見上一面,還得有權勢方可。 正可謂是百聞不如一見。 今兒得了機遇,只要是愛美人的男子怕皆會受不住誘惑前往,更別提他們這等終日里遍尋貌美女子的人。 扶月暫不回答,偏頭看陸少慈,像是在用眼神問是否可以。 畢竟不熟,尋常人一般不會多事,以男裝身份,她跟他的交接點,只在于季玉澤。 見陸少慈面露不虞,扶月緩緩搖了搖頭。 綠衫男子嘖嘖幾聲,順桿爬:“陸兄,我看越郎君其實也想去見識一下,你該不會要掃興罷?!?/br> 陸少慈沒說自己跟扶月只見過兩次面,他們都以為兩人同是相識多年的朋友,紛紛勸說。 當然,其中少不得看熱鬧的成分。 御史大夫之子李忠林對上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將軍陸風之子陸少慈,誰能更勝一籌,壓對方一頭? 當棋外人,看兩虎爭斗不失為一樁樂事,滿足他們的惡趣味。 陸少慈堅持自我,嘴角徹底沒了笑意:“不……” 話還沒說完,扶月讓綠衫男子一拉,他徑直跑向幾步之遙的馬車,將人往里一塞,奪過小廝的韁繩,喝道:“下去?!?/br> 紅衣男子攔住欲搶回她的陸少慈。 他嬉笑道:“陸兄別擔心,大家都是男人,不會對越郎君作甚的?!?/br> 陸少慈氣急,偏生甩不掉紅衣男子的手:“你們簡直過分!” 綠衫男子駕著馬車離開,隔空大喊道:“我與越郎君先行一步,在李府等陸兄?!?/br> 街上的人對這種事見怪莫怪,連抬頭看一眼的功夫也沒給,只要富家子弟做得不太過分,官府不會進行干涉。 更何況,他們似乎相互認識。 應是小打小鬧。 扶月被人一拽,一塞,似物件般,霎時間反應不過來,馬車木板硬邦邦,背磕了一下,硌得慌。 發現陸少慈沒能追上來,綠衫男子緩口氣,邊駕著馬車邊問:“越郎君,沒傷著罷,對不住了?!?/br> “還好?!彼种?,掄起拳頭往簾子那道影子虛晃兩下。 雖不知道他為何要陸少慈去李府,但扶月知道他并無心傷害自己,她頂多算一個工具人罷了。 由于有綠衫男子,進入李府暢游無阻。 前往水榭途中,迎面撞上一位身著黃色襦裙的女子,因她長得不錯,扶月多看了兩眼。 李如卿有一張鵝蛋臉,透著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相貌嬌美,膚色白膩。 綠衫男子朝她問好。 而李如卿腳卻如生根兒般,扎在原地,怔怔地望著他旁邊的扶月,眼也不帶眨一下。 扶月不明所以地回視。 卻不知自己在別人眼中,是一位難掩殊色的俏郎君,男生女相,魅中帶俊,眉毛似黛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