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閃爍了幾下，忽然道：“根據繪畫流派和特點分析，這是現代抽象派畫家liz的作品，沒在任何公共場合或互聯網上出現過。陳寒丘，這是盜版嗎？”

    陳寒丘淡聲道：“不是?！?/br>
    圓圓看著畫作，又問：“是禮物嗎？”

    許久，他輕輕嗯了聲：“我十八歲的生日禮物?！?/br>
    圓圓看向陳寒丘，降低音量：“對不起，我看見她了，叫施翩的女孩子。是你喜歡的女孩嗎？”

    陳寒丘微頓：“那天在家里？”

    圓圓：“鬧鐘響了。她看起來很友善，說為我保守秘密，不告訴你我偷偷跑出來?！?/br>
    陳寒丘聞言，淡淡地笑了一下。

    -

    晚上十二點，陳寒丘收到一條信息。

    來自施翩：睡了嗎？我剛定下方案，有幾個點想和你商量，方便的話我過去，我爸睡了。

    五分鐘后，陳寒丘打開門。

    圓圓跟在他腳邊。

    一高一矮齊齊看著施翩，把她看得一頓，捧著筆記本電腦，嘴里的話不知該不該說。

    半晌，她道：“這位是……？”

    她指了指圓圓，假裝不認識。

    陳寒丘側開身，介紹道：“proboto科技第一代陪伴機器人。它是最初的試驗品，現在是我的管家，叫圓圓?！?/br>
    施翩眨眨眼：“你好啊圓圓，我叫施翩?！?/br>
    圓圓眼睛閃爍，和她握手。

    陳寒丘見她和圓圓說話，接過她手里的電腦，自然地問：“喝點什么？家里沒有咖啡?！?/br>
    施翩：“……你一個干編程的，家里沒咖啡正常嗎？”

    陳寒丘：“給你倒牛奶?！?/br>
    施翩本來也不想喝咖啡，隨意點點頭，道：“都行。我想了一晚上，還是決定用城市壁畫那個方案，但那個用代碼畫畫的提議也不錯，但太復雜，普適性不高……”

    她跟在陳寒丘后面斷斷續續地說著。

    他走到哪兒她跟到哪兒，沉浸在方案中，完全沒注意前面的男人停了下來，她一腦袋撞了上去。

    陳寒丘一頓，轉身看她：“走路的時候少思考?！?/br>
    背上留著溫熱的觸感。

    施翩“啊”了聲，揉揉自己的額頭，一股腦說完，抬頭看他：“你覺得呢？你覺得哪個好？”

    他看她兩秒，問：“想贏嗎？”

    施翩：“當然，不贏白浪費我這么多時間?！?/br>
    陳寒丘掃過她額間的一抹紅，將熱牛奶遞給她：“那就相信自己，你選的一直是最好的?！?/br>
    施翩：“……”

    這話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兩人在窗邊找了位置坐下，詳細討論起這個方案的可行性，等討論到時間和地點，施翩擔心來不及。

    她道：“要先找地方?！?/br>
    陳寒丘喝了口水，淡聲道：“場地在建了，在proboto科技樓下，國慶結束就能完工。你不用cao心這些?！?/br>
    施翩一愣：“你知道我會選這個？”

    陳寒丘看她一眼，問：“牛奶還要嗎？”

    杯子已經空了。

    施翩：“都行?！?/br>
    她有些心不在焉，視線不由跟著陳寒丘離開。

    凌晨，屋內的燈光并不明亮。

    黯淡的柔光照在男人身上，簡單寬松的居家服，身形和身高和以前相比都見長。他低著頭，細長的手指拎著一盒牛奶，每一個動作都不疾不徐。

    他和以前一樣，又和以前不一樣。

    至少以前他的背影不會這么寂寥。

    施翩移開眼，不再看他。

    他們是暫時的隊友，只是工作而已，她告訴自己。

    第二杯牛奶喝完，他們的討論告一段落。

    施翩不自覺地打了個哈欠，打完還有點茫然，她是不是有點困了？好像是，但又不怎么想睡。

    “困了？”他漆黑的眼看過來。

    施翩含糊道：“還行，改天再說，我想想主題。對了，今天楊成杰游戲公測，你玩了嗎？”

    陳寒丘：“沒時間。送你回去?！?/br>
    施翩跳下高腳凳，隨口道：“不用，就對面?！?/br>
    隨著“砰”的關門聲，家里安靜下來。

    圓圓拿著空的牛奶杯，踟躕幾秒，回到陳寒丘身前，問：“可以經常邀請她來我們家做客嗎？”

    陳寒丘垂眸，問：“喜歡她？”

    圓圓：“她在時你很高興，對嗎？”

    陳寒丘一頓：“為什么這么問？”

    機器人無法感知人類情感，圓圓為什么會覺得他高興。

    圓圓一本正經道：“你的體溫、心率，還有你和圓圓說了比平時多兩倍的話。圓圓也很高興?！?/br>
    陳寒丘靜立在落地窗前，遙遙望著繁華閃亮的夜。

    許久，他低聲道：“對，我很高興?！?/br>
    -

    洗完澡，施翩爬上床。

    這床睡了一個多月，多少有點感情，她蹭了蹭枕頭，找了舒服的位置，開始發呆。

    為什么會睡不著呢？

    她還喜歡他？這不應該。

    施翩靜了片刻，忽然起身摸出手機，打開應用商店，下載游戲《站臺》?；蛟S某一個時刻，她能記起喜歡他是什么心情。

    實名認證后，她選擇高中時段。

    輸入東川市第一中學高一一班。

    系統提示：「歡迎入學，新生?！?/br>
    施翩一怔，此時她是新生。

    是啊，應該是從高一開始，而她是高二的轉學生。

    她按下確認鍵，選擇去班級。

    下一秒，游戲內場景轉換。

    她置身于明亮寬敞的教室中，教室內人三三兩兩，有的人頭上有名字，有的人沒有，cao縱人物看了一圈，她轉過身。

    施翩屏住了呼吸。

    她身后站著一個人，模糊的模樣，只有頂上的名字閃著朦朧的光亮。

    像第一次她問你叫什么名字一樣。

    他說。

    “陳寒丘?！?/br>
    作者有話說：

    《站臺》部分不會寫得太復雜，占比不多。

    第17章 沒送你花

    翌日早上，陳寒丘拎著箱子出門。

    對面1101的門正好打開，父女倆說著話。

    施翩耷拉著腦袋，卷發黏在臉側。

    她困倦道：“爸，不用送我，你有事就去忙，我坐地鐵去就行?！?/br>
    施富誠：“不行，我不放心?！?/br>
    “……我都幾歲了?！?/br>
    “小乖聽話，爸爸送你?！?/br>
    陳寒丘微頓，開口道：“叔叔，我送她吧，我們去參加婚禮，同一個地方?！?/br>
    施富誠愣了一下：“你們是高中同學？”

    施翩這會兒不清醒，胡亂點點頭：“好了，你去忙。我和他一起去，到了給你打電話?！?/br>
    電梯內，施翩閉著眼昏昏欲睡。

    施富誠用余光偷瞄陳寒丘，之前就看他眼熟，說起高中同學，他隱隱約約記起一個少年的影子來。

    “叔叔，領帶很襯您?！彼洳欢￠_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