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克制一點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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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么賭注。 季書言點了點頭,答應得毫無心理壓力,他心里想,這種不當場兌現的賭注,跟隨時賴皮有什么區別。 但很可惜,他的運氣顯然不夠好,最后兇手真的是那個房東。 “憑什么?”季書言皺著眉,隨著散場的人往外走,“那個探長明明跟死者有舊仇,墻上的血跡也是他的?!?/br> 段執牽著他的手,得意道,“探長是蓄謀犯案,但是房東沖動犯罪了,趕在他之前?!?/br> “好吧?!奔緯圆桓市牡貞艘宦?。 兩個人誰也不記得剛才看的電影,一起往商場外面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雪下大了,路邊都已經堆起了薄薄的白色,像一層細絨毯子。 夾著冰冷氣息的風撲面而來,季書言不禁縮起了肩,下雪的夜晚總是格外冷,他把羊絨圍巾從包里拿了出來,卻沒有自己戴上,而是戴在了段執脖子里。 他剛才就注意到了,段執這人常年要風度不要溫度,這么冷的天,照樣穿著一件低領毛衣和風衣,那裸露在外的脖子,他看著都覺得冷。 他替段執圍好了圍巾,輕聲教訓,“你別年輕不當回事,每年醫院這時候都塞滿了感冒的人?!?/br> 段執卻愣住了,手下意識搭在圍巾邊緣,想說些什么。 他其實不太習慣這樣的親密。 他習慣了做那個從容不迫的人,乍然被照顧著,他反而有些不適應。 季書言卻沒注意到,又摸了摸段執的手,覺得有點冰,也一起塞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里,“快走吧,去吃晚飯?!?/br> 段執的手指在季書言口袋里動了動,跟著季書言一起沿著路邊走,半晌,突然露出了一個笑。 今天是周五,又臨近節日,餐館里的人流達到了一個高峰。 季書言開了半天車,都沒找到一個有停車位的地方,只能跟段執先回了酒店,準備點外賣。 他這幾次跟段執約會,最后都是回酒店,一開始他還有點不好意思,兩個男人一起來開房間,其中一個還這樣年輕,他總覺得前臺小姐的目光怪怪的。 但是這種事情,有一有二就有三。 幾次下來,季書言臉皮也厚了,懶得管別人怎么想了,很淡定地把身份證遞過去,面無表情道,“你好,一間大床房,已經預訂過了?!?/br> 段執反倒在旁邊笑。 他真是愛死了季書言這一本正經的樣子。 他望著這樣的季書言,突然間就戲精上身,從后面抱住了季書言,他太高了,幾乎整個把季書言鎖在了懷里。 前臺小姑娘本來在認真工作,看到這一幕終于好奇地掃了段執一眼。 季書言正在寫登記,頭也不抬,問他,“怎么了?” 段執一只手攬著他的腰,下巴放在他肩上,湊在季書言耳邊說,“季叔叔,你今天跟我出來,待會兒你老婆打電話,你可怎么辦?” 他音量并不大,低沉溫柔的男聲,甚至稱得上輕柔悅耳。 但是這話一出,從旁邊也在登記的小情侶到前臺的小姑娘都瞪大了眼睛,目光自以為隱晦地在兩人間瘋狂掃射——哦豁,刺激。 季書言差點沒把登記的筆給折了。 他面色不虞地拉開了自己跟段執的距離,抬起頭,無聲地用目光表達——你皮癢了嗎? 段執卻一臉無辜,還對著他笑了笑。 季書言懶得理他,繼續簽完了自己的名字,一邊簽一邊輕飄飄道,“你說得也有道理,畢竟我老婆很能吃醋,連我帶的實習生半夜發信息給我都要審我半小時?!?/br> 說得就是段執。 他帶的實習醫生年輕又外向,發現他外冷內熱后膽子就大了,有問題就喜歡給他發信息。 段執明明并不在意,也沒拿人家小姑娘當回事,卻借題發揮,非要跟他作一作。 他接過房卡,掃了段執一眼,本來是想嚴厲的,卻自己先笑起來。 真是瘋了,他想,怎么連段執這種不著調的地方,他都覺得可愛呢。 “走吧?!彼麪窟^段執的手,往電梯那里走,也沒管旁邊的人多么八卦地看著他們。 第40章 塑料戒指 季書言定的是頂層的套房,一進房間,房門剛剛關上,段執就壓著他在門上親吻。 從電影院里看見季書言的一瞬間,段執就想吻他了,忍到現在實屬不易,他的膝蓋抵著季書言的腿,親吻間曖昧地磨蹭,一聲又一聲地叫著季叔叔,沙啞又低沉,誰都聽得出里面的愛慕。 剛系好沒多久的圍巾已經掉在了地上,季書言的大衣也被脫得差不多,半掛在臂彎上,露出里面的羊絨背心與襯衫。 季書言唔了一聲,感受到段執的犬齒在他的嘴唇上輾轉,懷疑那里明天會腫起來。 他低聲道,“你是屬狗的嗎,這么愛咬人?” 段執笑了一聲,又親了下他的下巴。 “也可以是,”他還湊近了季書言身邊,又咬了季書言耳朵一下,“要我叫一聲嗎?” 沒個正經。 季書言瞥他一眼,剛想說什么,卻被段執抱了起來。 他明明也不算瘦弱,被段執抱在懷里卻像輕得沒有分量,輕輕松松就被扔到了床上。 季書言陷在柔軟的被子里,頭暈眼花,剛想問你干嘛,一抬頭卻看見段執把自己的風衣扔到了一邊。 這下子傻子也知道要干嘛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店里溫度太高,季書言覺得自己臉上都有點出汗了。 他垂下眼,低聲道,“我們,還沒吃晚飯?!?/br> 聲音卻不怎么有底氣。 “待會兒再吃?!倍螆陶f道,他只穿著里面的薄毛衣,跪在床上,又伸手去脫季書言的襯衫。 他的手指靈活修長,卻像是故意,動作放得很慢,非要季書言看清楚自己是怎么解開的扣子。 季書言皺著眉,想訓他,臉卻紅得厲害。 不管這陣子他跟段執如何親密,真的到了床上,他卻還總像第一次一樣,羞恥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可是他咬著唇,睫毛輕輕眨著,分明是害怕的樣子,卻始終沒有拒絕段執任何動作,甚至在段執脫掉他襯衫的時候,配合地抬起了手。 段執輕輕笑了一聲,低聲道,“好乖啊,季叔叔?!?/br> 季書言不禁瞪了段執一眼。 但他猶豫了下,又低聲說道,“你,輕一點?!?/br> 段執笑著親他一下,“好?!?/br> 但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果然是當不得真的。 一個多小時后,季書言趴在床上,累得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段執還壓在他身上,玩著他的頭發,精神奕奕的。 他真是不明白,為什么明明沒有做到最后一步,他卻還是這么累。 段執實在是花招百出,明明電影院里還道貌岸然,說賭輸了讓就他欠著,結果進了酒店,立刻就兌現了。 騙子。 他想起剛才自己為了求饒,都說了什么胡話,忍不住捂住了臉,耳朵根都在發燙 段執一看他這樣,就知道他是又害羞了,都這么多次了,臉皮還這么薄,這可怎么好。 他把季書言擋住臉的胳膊拿下來,手機湊到季書言眼前,“先看看我們吃什么晚飯?” 剛做過劇烈運動,確實要補充點能量。 季書言不情不愿地往手機上看了一眼,這附近的餐廳不少,頁面上花花綠綠的,但是這個點,外賣送來應該都不太快。 他上下滑動頁面,想著點個送得快一點的,又記得段執喜歡吃披薩,就選個銷量高的披薩店,“這個吧?!?/br> 段執抬了抬眉,“你確定?不點個炒菜嗎,我看附近有你上次喜歡的那個泰國菜?!?/br> 季書言閉著眼,“不了,就吃披薩吧?!?/br> 段執也沒再說什么,下了單。 披薩送來的果然比較快,半個小時后,酒店服務員就敲響了門,把外賣替他們送了進來,還貼心地問他們需不需要其他服務。 “不用了?!倍螆贪雅_拿了進來,坐到了季書言旁邊。 他們剛剛去洗了個澡,現在都換了酒店的浴袍,披薩放在茶幾上,兩個人也沒坐沙發,而是坐在了軟墊上。 電視上放著老電影,卡薩布蘭卡,是季書言挑的,剛才影院里的電影不好看,他們就又重新找了一部。 季書言很少吃披薩炸雞這些東西,但是吃了兩塊披薩卻覺得味道也還可以,把披薩托在手上,又要抬頭看電視,又提防著碎屑掉在身上。 段執笑起來,問他,“你以前,是不是從來沒這樣約會過?” 季書言沒明白。 段執幫他擦掉了嘴邊的碎渣,“總覺得你以前約會應該高雅,去聽音樂會,然后定個高級餐廳,就像我生日那樣?!?/br> 季書言這次明白了,啞然失笑,“哪有這么夸張?!?/br> 他看了看電視里的黑白美人,又說道,“其實我記不太得,以前都是怎么約會的,不是在騙你,是實在太久了。 他回憶道,“最開始還是在大學,好像都是在圖書館,偶爾出去吃飯,后來工作了確實像你說的,要預約時間,要提前訂餐館和門票,但我們都太忙了,有時候還沒吃完,又被一個電話叫回醫院了?!?/br> 所以他們也沒約會太多次,就意識到了彼此的不合適。戀愛談得像工作對接,想到要約會都覺得疲憊,又怎么經營得好家庭。 于是對方在一個情人節跟他說了分手,他也沒什么傷心,客氣地祝她早日找到所愛。 細論下來,他好像確實沒有過什么印象深刻的約會,就跟他這個人一樣,一直都平靜寡淡,說出來都嫌無趣。 他抬頭望著段執,“你會覺得跟我約會無聊嗎?” 他跟段執約會的時候,也經常會因為醫院那邊的事情,臨時改變計劃,雖然段執并沒有怨言,總是讓他先去忙,但是哪個人不希望愛人的時間都屬于自己呢。 他很多時候覺得抱歉,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補償。 段執卻搖了搖頭,“不會?!?/br> 他用干凈的那只手摟了一下季書言,跟他額頭相貼,“像現在這樣就很好?!?/br> 他的嘴唇輕觸了下季書言的額頭,“像這樣在酒店里,你穿著睡袍跟我一起吃披薩,我會覺得你整個人都是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