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醫生穿成民國小可憐 第141節
書迷正在閱讀:省吃儉用當頂流、飲冰、七零年代男配的美好生活、丞相今天嘔血了嗎、男主他斯德哥爾摩了、我道侶是APP拼來的、談婚論嫁[ABO]、民調局異聞錄之最終篇章、紅捕快被撩日常、一吻成諾[娛樂圈](GL)
勞拉和一眾醫務人員聞言,表情都變得嚴肅起來,隨身帶著口罩或者手套的已經迅速從口袋里拿出來戴上。 “醫……醫生,趙云生他得了什么大病嗎?”那個年長的巡捕有些結巴地問道。 葉醫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等勞拉將口罩和手套拿來后,直接戴上隨即示意幾個巡捕退后,由他們醫務人員來按住病人的四肢。 “不要推到大廳去,喬娜,還有單獨的病房嗎?” “單獨的病房?還有一間1014?!?/br> “行,就1014,直接推到病房里去?!比~一柏道。 濟合救護中心大廳里還有不少床位空著,而葉醫生卻堅持要一個單獨病房,加上他剛剛讓勞拉來拿手套和口罩的行為,一眾白大褂們隱隱明白了些什么,臉上的神情也同時變得嚴肅起來。 推床穿過大廳,徑直推向1014房間。 1014病房就在魏如蘭病房邊上,魏如蘭今天不能睡覺,魏如雪和娟子也陪著,魏如雪一邊打著毛線一邊奇怪地往外頭瞧。 “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吵?” “應該是急癥病人送過來了吧,都是這樣的,上次我在這兒陪太太的時候,也有幾次,大晚上突然就吵起來?!?/br> 若是在以前,魏如雪遇到這種情況不免會陰陽怪氣地抱怨兩句,但是當她知道魏如蘭兩次癲癇發作都是這樣被救回來的,她就有了稍許的同理心。 “這些醫生,真夠辛苦的?!彼朴懈袊@地說了一句。 魏如蘭轉過頭來看了專心打毛線明顯不打算睡覺了的魏如雪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啊啊??!”忽然,一陣男子瘋狂的喊叫聲在隔壁響起,魏如雪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放下了毛線走出病房去張望。 隔壁病房1014里,一群白大褂們全副武裝,包括葉一柏在內的四個白大褂用力壓住穿著黃色巡捕服的病人。 “巴比妥20mg,馬上!” 趙云生的臉上青筋暴露,他不同用頭撞著床,其中一個護士緊緊固定著他頭下的枕頭,以防他撞到硬處。 勞拉拿著鎮定劑,努力想要在趙云生不停掙扎的手臂中找到適合的血管,但是趙云生掙扎地太厲害了,幾個白大褂甚至都按不住他。 “我來?!?/br> 喬娜快步上前,從勞拉手中拿過鎮定劑,隨后直接扎在趙云生的手臂上。 約莫十分鐘左右,趙云生的掙扎慢慢小了下來,等到他完全安靜下來后,幾個白大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已經在一旁等了許久的趙云生同事見狀連忙上前問道:“醫生,老趙他這是怎么了?這不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吧?!?/br> 葉一柏轉向幾人,一臉嚴肅地問道:“病人這幾天有沒有被貓狗咬過?” 趙云生幾個同事聞言,臉上露出迷惘的神色,“貓狗?不知道,我們沒聽說過?!?/br> “病人體溫38.6c,伴隨有吞咽和呼吸困難,同時對外界反應敏感容易情緒激動,有沖撞、大叫的異常舉動,我懷疑是……狂犬病?!?/br> 葉一柏的話一出,病房里瞬間安靜了下來,一眾白大褂的神情變得嚴肅而沉默起來,病房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壓抑而沉重。 而趙云生的同事們還一無所覺,那個稍微年長的巡捕憨笑著看向葉一柏,“狂犬???這病嚴重不?是不是得休息好一陣兒,這樣的話可能需要醫生您幫忙開個假條,您知道的咱巡捕房是給洋人干活,這規矩多得很?!?/br> 葉醫生目光掃過安靜躺著的趙云生,轉頭對他的幾位同事道:“我們出去說吧?!?/br> “喬娜,500毫升生理鹽水,100毫升膠□□,在病人家屬到來之前,留一個人觀察患者情況,如果有呼吸肌痙攣的現象,立刻通知氣管切開?!?/br> “好的,葉醫生?!?/br> 喬娜示意勞拉留在這兒,隨即自己快速走出病房去拿藥。 “我們出去談吧?!狈愿劳陠棠?,葉一柏轉身對趙云生幾個同事說道。 巡捕房里的巡捕不可能是傻的,平日里他們也是需要察言觀色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遇到這種突發事件,他們一時轉不過彎來,但是看著這一群白大褂嚴肅沉默的模樣,這幾位巡捕心里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但是?這可能嗎?明明上午還是個活蹦亂跳的人,怎么就一下子病危了呢? “好……好,醫生,我們出去說?!?/br> 除了勞拉外的所有人都在葉一柏的帶領下出了病房,走廊里,魏如雪有些不自在地轉過身去,假裝自己只是偶爾路過的樣子,但是葉一柏和那幾個巡捕的對話還是非常清楚地傳到她的耳朵里。 “我們懷疑病人是感染了狂犬病毒,人被病犬咬后,或者通過抓傷、擦傷接觸病毒,都會造成病毒感染,病毒會潛伏10天到2年不等,感染了病毒后,病人會經歷興奮期,既發熱、頭痛、吞咽困難、聲音嘶啞、對外部的刺激十分敏感,激動期,即焦躁不安、躁動、驚厥、幻聽幻視、沖撞叫跳,最后是癱瘓期?!?/br> 葉醫生沒有說下去,但是他表達的意思已經是非常明顯了。 趙云生的同事神情茫然,其中有一個年級稍小的,愣愣地開口問道:“那醫生……趙大哥他是不是得治療很久?” 葉一柏輕輕吐出一口氣,他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但話到了嘴邊卻成了,“狂犬病的病死率是百分百?!?/br> 深夜的走廊里靜悄悄的,所以搪瓷杯掉落在地磚上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魏如雪手上的杯子不知在何時已經掉落在了地上,它在醫院潔白的地磚上打了個滾,鉆入了一個簾子后的病床下。 魏如雪猶如背后有東西在追一樣快速跑進隔壁病房,關上門。 “病死率百分百……醫生,您開玩笑的吧,照您說的,那個狂犬病只是被狗咬了或抓了一下,怎么就要死了呢,這不合理吧?!蹦莻€年長的巡捕強扯出一個笑容說道。 白大褂們沒有人回答他,生命就是這么一種神奇的東西,它可以很堅強,地震廢墟里被埋了好幾天救出來還活著的生命奇跡比比皆是,它也可以很脆弱,破傷風、狂犬病,一點點小的,幾乎是不起眼不會去在意的傷口,就會要了一個人的命。 “這只是我們基于病人臨床表現的第一判斷,等到病人家屬來之后,我們會再次詢問有沒有被貓狗咬傷的情況,同時進行體表檢查?!?/br> 趙云生的同伴張了張嘴,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喬娜沉聲道:“葉醫生,病人家屬來了?!?/br> 第147章 直到就是九十年后,狂犬病一旦發病,患者幾乎都會在2-6天內死亡,更何況是沒有抗狂犬病免疫血清,沒有破傷風抗毒血清也沒有抗生素的1933年。 葉一柏看著兩個衣著得體但似乎并不合身的老人在護士的帶領下快速走近,他們兩鬢斑白,面上難掩焦急的神色。 “這位病人沒有妻子嗎?這么晚了怎么讓兩位老人過來?”葉一柏身后的莉莉不由小聲嘀咕道。 她用的是華國語,所以趙云生的同事們也聽得很清楚。 那位年紀稍長的巡捕聞言,輕輕嘆了一口氣,“云生的妻子在好幾年前就過世了,留下一個孩子和四個老人都靠他養活。云生他真的是一個好人,他老婆都走了這么多年了,他對他岳父岳母還是很孝順,他爹媽有的,他岳父岳母肯定也有,一個人負擔起兩個家庭,要不然他一個巡捕也不至于過得這么寒磣?!?/br> 說到這里,那位巡捕眼睛微紅地看向以葉一柏為首的一眾白大褂,“醫生,您就不能想想辦法嗎?錢的話,我們大家伙都能湊,您發發善心,救救他吧,不然這兩個家就都活不下去了……” 走廊里的氣氛凝重中多了一分悲戚,還沒等葉一柏答話,趙云生的父母已經走到了眾人跟前。 許是走得太快的緣故,找父趙母的氣還都有些喘,“醫生,醫生,你們好,我是趙云生的父親,我兒子沒事吧?”老人神色焦急而緊張,但面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們,還是努力扯出了一個略帶討好的笑容來。 葉醫生看著這樣兩個白發、瘦削,焦急而又小心翼翼的老人,早就準備好的話一時竟難以開口。 趙母見醫生們久久不語,不由將目光投向了在場熟悉的人。 “孫誠,怎么回事?你們咋都不說話,云生他人呢?是不是燒得很厲害?”她看向趙云生同事中那位年紀稍長的巡捕,焦急地問道。 孫誠聞言,張了張嘴巴,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葉一柏。 葉醫生輕輕嘆了口氣,他是醫生,有些話必須由他來說,“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姓葉,是趙云生的主治醫生?!?/br> 葉一柏的話一出口,找父趙母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他們連忙道:“葉醫生你好你好,我兒子,趙云生他沒事吧?!?/br> “令郎就在旁邊的病房里,只是他的病情比較復雜,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向你們確定一下?!?/br> 葉一柏的話讓找父趙母的心立刻提了起來,不過看著眼前這個醫生溫和誠懇的模樣,他們的心雖然忐忑卻意外地沒有驚慌失措。 “醫生您問?!?/br> 葉醫生點頭,開口問道:“您家里有沒有養狗,或者您兒子最近有沒有被狗咬過?” “被狗咬?”趙父趙母顯然很驚訝這位主治醫生怎么會問這種問題,不過出于對白大褂的敬畏他們還是認真思考后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們家里沒有養狗,至于被狗咬,好像是有那么一次,不過那都是半個月前的事了,他晚上值班回來的時候說是被狗咬了一下,可我看過那傷口,不深的,等他到家血都止住了,這問題應該不大吧?!?/br> 葉一柏在記錄本上某行處劃下一道重重的橫線,“那兩位家族有沒有關于精神方面的遺傳病史?就是說兩位的家族祖輩有沒有曾經患過癔癥之類的精神疾???” “癔癥?這哪能???我們家祖祖輩輩都是老實人,從沒聽說過有這種毛病?!?/br> 葉一柏又在記錄本上某行后面重重打了個叉,確定曾經被狗咬過,且基本排除類狂犬病性癔癥,在這個無法做病毒包涵體檢查和動物接種的年代,已然可以基本確診了。 “叔叔阿姨,我們去辦公室說吧?!比~一柏關上記錄本,抬頭說道。 趙父趙母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他們聲音顫抖著,“醫生,不能在這說嗎?” “還是……去辦公室說吧?!?/br> 醫生就是這么一種奇怪的職業,明明是治病救人的,但某些時候卻不得比扮演宣判死刑的角色,當被病人家屬用絕望和悲痛的目光注視著的時候,即使不是你的錯,你也不敢抬頭去看那一雙茫然中帶著絕望的眼睛。 葉一柏微微彎下腰,“抱歉,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給予呼吸和全身支持,盡可能延長他生存時間??袢《疽话悴粫藗魅?,但是如果人體有創口,和病毒接觸,理論上也會有被感染的風險,因此兩位要去看令郎之前,也請去護士臺領用手套和口罩?!?/br> 趙云生母親幾乎站立不住,她神情恍惚,嘴里不斷重復著,“不可能,不可能的,只是被狗咬一下,被狗咬的人多了,我從來沒聽說過被狗咬一下就會死人的!” “騙人的!你們洋人醫院就會騙人!我要出院!老趙,我們帶云生去找張大夫,出院,我們要出院?!笔菹鞯内w母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在主人不斷搖晃和抓頭中變得散亂起來。 趙父的手緊緊攥著他褲子右邊口袋的邊緣處,后牙根微微顫抖著,他慢慢張開嘴,嘴巴艱難地動了好幾次,才發出聲音來,“延長生存時間……能多久?幾年?” 病房里其他白大褂和已經知道答案的趙云生同事都撇過頭去不忍再看。 葉一柏搖頭。 “難道只有幾個月嗎?”趙父的嘴唇不斷抖動著,看向葉一柏的目光充滿了乞求和懇切。 葉醫生輕輕吐出一口氣,還是搖頭,“我們會盡力,但是按照統計數據,是2-6天?!?/br> 早上還健健康康出門說晚上要給他們帶烤鴨的孩子,不到24小時就毫無生氣地躺在了醫院的病房里,只剩下2-6天的生命,而原因居然是半個月前被狗咬了一下,這讓病人家屬如何接受。 趙母不斷重復著“騙人,假的”之類的話,看向葉一柏的目光幾乎透出幾絲兇狠來。 “葉醫生!病人呼吸肌痙攣!需要氣管切開!”勞拉從門口沖了進來,大聲喊道。 “知道了?!比~一柏對著趙父趙母點點頭,邊走邊快速戴上口罩和手套,“將鐵肺推到房間里去?!?/br> “好的,葉醫生?!?/br> 辦公室里還彌漫著絕望和悲痛的氣氛,但白大褂們卻已然又忙碌起來,他們都戴上了口罩,誰也看不清他們口罩下面的表情,白色的口罩和白色的長大褂好似盔甲一般,將醫生們的情緒都包裹在盔甲之內,讓人看不清分毫。 “他們……他們說的是云生嗎?”趙母喃喃地開口問道。 “我們去看看?!壁w父的腳步踉蹌,剛走兩步,差點跌倒,還是孫誠攙扶了一下才慢慢穩住了腳步。 救護中心病房門是兩扇木頭門組成,平常一側用向上向下插的扣子固定住,而這時,兩個小護士掂著腳將門上和門下的鎖扣都打開了,兩扇門大敞著,讓人一眼就能看到房間內的場景。 “讓讓,讓讓?!?/br> 一個藍色的巨大的圓筒似的機器被幾個小護士推著快速向1014而來。 趙云生父母想要走進病房,喬娜攔住了他們,“醫生正在搶救,請兩位暫時不要進來,等搶救結束后,你們戴了口罩和手套后再進來吧?!闭f完,也不等找父趙母反應,就匆匆進去幫忙了。 其實站在門口,他們也能清晰看到里面的場景,幾個白大褂們將他們的兒子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