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太子有點窮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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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渺毓聽得此言,自然是無比激動,她家雖然世代行醫,但頗為清貧,那塊rou蓯蓉可以說是全家壓箱底的寶貝,卻被她不知事時打賭輸了,被祖父和父親罵了好些年。 “孟小姐!那咱們可說好了!你可不能反悔??!” 看著激動的曾渺毓,孟嵐含笑點頭。 曾渺毓確實是個靠譜的人,不過第二日,就幫她找到了辦法。 當那須發皆白的老者被曾渺毓攙扶著走進屋時,欒昇還愣了一下,隨后心中涌上狂喜。 他沒想到,幾十年未曾出關為人治病的圣手曾仲陵竟然是曾大夫的祖父。 欒昇抓住了希望,對曾老先生極其殷勤,陳太傅站在一旁,看著平日冷冷淡淡的太子為著妻子的病鞍前馬后的模樣,都有些不忍。 可問完診號了脈之后,曾老先生被孫女攙扶著,顫顫巍巍的出屋,對守在外面滿懷希望的孟老爺孟夫人還有欒昇冰冷的下了判決:“孟小姐已油盡燈枯,還是讓她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過好最后的日子吧?!?/br> 孟老爺和孟夫人差點當場昏過去,好在被桂圓和曾渺毓及時扶住了身子。 而欒昇卻像沒聽見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有一點動作。 他一定是聽錯了,一定是聽錯了。 嵐兒還那么年輕,她才過了十八歲生辰不久,他還沒教會她騎馬,也沒能一起吃上嵩陽老宅的葡萄,而且,他們還未曾有個孩子。 怎么可能呢?明明前段時間她還好好的,有力氣罵他,有力氣發脾氣。他們還計劃去找鐵礦石脈,去云南,她還沒看到自己報仇雪恨,怎么就突然生病了? 欒昇想不通。 他遇見孟嵐后,一切都那么順利,而孟嵐遇見他后,卻正好相反,家業被奪,祖母去世,現在連她自己,都生了很嚴重的病。 是不是他無意中把自己的厄運轉移到了孟嵐的身上? 為什么不能是他來生這個病呢?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又被欒昇趕出了腦海,要是他生病的話,嵐兒肯定比他還要難過,她該怎么度過剩下的歲月?還是由他來承受這痛苦更好一些。 欒昇腿腳發軟,差點沒穩住身子,但他還是硬撐著,渾渾噩噩地送走了曾大夫和曾老先生,又去安頓傷心的孟夫人和孟老爺。 孟老爺和孟夫人的就這一個女兒,如珠似寶的養到了這么大,剛剛成親就遭遇到了這種事,哪里能接受得了。 欒昇心中仿佛有無數只老鼠在撕咬啃噬,疼得他幾乎眼前發黑,可他還是在孟老爺和孟夫人的身邊安慰:“爹、娘,就算是曾老先生說的也不一定準的,興許嵐兒只是得了一種少見的病,能治好,只是大夫們都沒見過,所以便下了結論?!?/br> 孟老爺孟夫人何嘗不知道他只是在安慰自己,曾老先生的名聲,哪怕他們在嵩陽都曾耳聞 ,曾老先生既然已經做了論斷,怎么可能還有誤診的可能? 不過他們也明白,女婿現在心中的難過一定不可能比他們的少,此時也極需要安慰。 孟老爺支起身子,虛弱道:“昇兒,你說得沒錯,不到最后怎么能知曉結果,嵐兒的藥不能停,說不定菩薩顯靈,就保佑了她呢?!?/br> 孟夫人也哽咽著道:“沒錯,昇兒,你去陪陪嵐兒吧,我們歇歇便好,現在嵐兒那里,可是離不得人的?!?/br> 二老都這么說了,欒昇也不再多留,他確實也更想多陪陪孟嵐。 當他頂著滿身的疲憊走到了西廂房前時,在門前躊躇了一會兒,強逼著自己掛上笑意后才推開了門。 他往日那么會騙人,如今卻連裝出來的笑容都那么勉強。 孟嵐看著他面上的神色,心下有些發酸,第無數次的幻想,如果他不是太子該多好,他倆一定能琴瑟和鳴,恩愛白首。 可是他偏偏是。 她不知道第多少次了,掐住自己的掌心,提起精神假裝問他:“曾老先生,是怎么說的?” 欒昇道:“曾老先生說了,你只要好好喝藥,乖乖吃飯,很快就能好轉了?!?/br> 說著,他湊到孟嵐面前來坐著,柔聲問她:“今日有什么想吃的嗎?或者有沒有什么想去頑的地方?” 孟嵐搖頭道:“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去玩什么?!?/br> 欒昇聞言心下慌亂,孟嵐之前盡管面色越來越差,吃多少吐多少,但她一直在逼著自己進食,絲毫不肯放棄,如今她連吃都不愿意吃了,是不是說明她的身體比之前更差了? 想到這里,欒昇仔仔細細地端詳過她的面頰,她的臂膊,最后停留在她微凸的小腹之上。 夏日炎熱,欒昇怕她悶出痱子,白日里都給她蓋得是薄薄的紗被。在那紗被下,孟嵐的小腹尤其明顯,她反應過來想微微往里收時,欒昇的目光已經停留了下來。 第43章 計劃泄露 欒昇心存疑慮,找曾大夫詢問…… 孟嵐看欒昇的目光停留下來, 心下緊張,正想開口說些別的,轉移一下欒昇的注意力, 就聽欒昇道:“是不是在榻上坐得太久了?我扶你出去走走?” 還好還好, 估摸著只是覺得自己腰上長了些rou。孟嵐松了口氣, 順著他給的臺階下了:“好啊?!痹谖葜袗灹诉@些天, 她確實也想出去轉一轉。 因一直在屋中,她穿得是雪白的絲綢里衣, 長長的青絲也只用了一根素凈的青玉簪挽著,病容蒼白,倒顯得更加仙氣飄飄, 似乎隨時要御風而去。 欒昇現在根本不想看她仙氣飄飄的模樣, 那會讓他感到死亡的臨近。 孟嵐看著欒昇給她找出來的衣衫,一時無語:“你就讓我穿這個?” “這件裙子很漂亮啊, 很襯你?!边€是他當時親自去挑得呢,興沖沖地帶回來給孟嵐看, 孟嵐看了許久許久,最后望著他思考了一番,也說衣衫好看來著。 鵝黃的裙底,上面綴著用輕紗做成的、色彩不一、振翅欲飛的蝴蝶, 若是嵐兒穿起來,不正是仙女落入花叢,引來萬只蝴蝶嗎? 這裙子的材質是好, 可這樣子實在太過別出心裁, 若孟嵐是幾歲的孩童也就罷了,說不定她還會很喜歡這裙子,可她已經快雙十年華了, 如何能穿得這般稚嫩。 看著欒昇希冀的目光,孟嵐默默嘆了口氣。罷了罷了,與他相處的時光也沒有幾日了,何不滿足了他的心愿? 欒昇見孟嵐應允,難得開心了一回,也沒叫桂圓來服侍,親自給她換上這裙子,還學著把裙帶系個花樣出來。 不過他是連玉佩都不會系的人,裙帶能系上就已經謝天謝地,又怎么能系出別的樣式來,手指在裙帶中穿插了半晌,反而成了四不像。 孟嵐無奈:“要么還是讓桂圓來吧?!?/br> 欒昇斷然拒絕:“我不,我今日定要學會系這裙帶?!?/br> “等你學會,我們今日怕是出不去這屋子了?!?/br> 欒昇又掙扎了一下,發現孟嵐說的沒錯,只得灰溜溜地去叫桂圓進來。 桂圓瞧這裙子樣式特別,吃了一驚,脫口而出道:“小姐,我從未見您做過這條裙子啊?!?/br> 欒昇在她背后咳了兩聲:“不是嵐兒做的,是我有次路過成衣鋪買的,是不是與她十分相襯?!?/br> 他還有些得意:“本來這裙子腰身略寬裙擺稍短,可我記得住嵐兒的尺寸,特意讓那個掌柜的修改了?!?/br> 桂圓聞言,鼻子有些酸澀,一邊系著裙帶,一邊又拿祈求的目光望著孟嵐。 孟嵐幾不可察覺的搖了搖頭。 桂圓輕輕咬了下嘴唇,繼續低頭給孟嵐系裙帶,不多時便道:“好了?!?/br> 若不是孟嵐腹中正孕育著一個孩子,腰肢比先前粗了些,這裙子的尺寸確實是正正好好的。 欒昇很滿意自己的眼光,這裙子的繽紛色彩一定程度上遮掩了孟嵐的病容,顯得她沒有那么憔悴。 不過看著孟嵐搖搖晃晃地準備下地時,欒昇的心還是一緊,趕忙上前去扶住她:“你現下生著病,哪里能自己動呢?!毖粤T便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橫抱起,緩步出了屋子。 孟嵐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嗅著他身上的松木香,不知不覺間,眼眶中便有了些澀意。 也許她這輩子都不會再遇見這樣的男子了,疼她護她,也欺她騙她。 希望她離開后,他能盡快忘掉自己,早日報仇雪恨,坐上那至高無上的皇位。 這樣的話,無論她在哪里,都能聽到他的消息。 不過她并不想知道他娶了哪家女兒為后,他有了幾個孩兒,他何時歿了這等事,除非她忍不住去打聽。 欒昇感覺自己的衣衫有些潮意,不由得擔憂地低下頭,輕聲詢問孟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為何哭了?” 孟嵐還哽咽著,發不出聲音,只貼著他的衣衫搖了搖頭。 欒昇愈發擔心,將她稍稍抱遠了些。 孟嵐的睫毛還濕著,眼睛里閃著水光,她明明哭著,可還是強忍住淚水,逼自己露出一個笑來,溫聲叫他:“夫君?!?/br> 自從欒昇的身份暴露后,孟嵐再也沒叫過他夫君了。 可她以這副模樣叫他,欒昇不但不高興,反而有些難受。近日以來被壓抑住的擔憂和恐懼都因著她這一聲“夫君”而有些控制不住。 他感覺自己就像置身大海,前方就有一艘救命的船,他拼命游啊游啊,不但沒有拉近與船之間的距離,反而越來越遠。他不死心,還想努力往前趕時,那船低鳴了一聲,要將他驅逐。 “嵐兒?!睓钑N看著她水色彌漫的眼睛喃喃道:“不要趕我走?!?/br> 孟嵐有點不太明白他為何這么說,可他鳳眸里的悲涼刺得她難受。 “夫君?!泵蠉褂种貜土艘槐椋骸拔椰F在想通了,我不該讓你放棄皇位?!?/br>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一點點地撫摸過欒昇刀削斧鑿般的玉容,默默記下這張臉的所有細節:“你生來就是太子,為何要跟著我做個商戶呢,商戶的產業再大也會被狗官奪走。若是你登上大寶,成了天下人的主宰,又怎么會再遇見我遭遇的這些事?” 你也不用遮遮掩掩,也不用因怕身份暴露,而去殺手無寸鐵的女子了。 她在心中補了一句。 欒昇從來沒有這么心慌過,他以為被孟嵐發現身份的那一次已是他慌張的極限,不曾想到,原來她安安靜靜同他說話的時候,也會讓他這么慌亂。 好像她即將去別的世界,仔細考慮了他的事情,交代之后她就要離他而去。 “我是想做皇帝,那是我本來就該得到的東西?!睓钑N定定地盯著孟嵐的眼睛,不想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可我更想在你身邊。我是商戶家的女婿,商戶給我吃穿住行,還給了我一個這么好的娘子。錯的不是商戶,是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狗官和狗皇帝?!?/br> 孟嵐輕笑:“所以我才希望你去改變這些啊。我原先實在是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沒想到你也沒考慮到其他百姓。我孟家幾代基業,被強征之后還能勉強支撐,吊著一口氣,而那些小商小販該如何,被朝廷的稅壓得喘不過來氣的佃戶該如何?!?/br> 她今日到底為何同自己說這些......欒昇心念微動,不過還是問她:“我們不是商量好了,去找云南王欒策嗎?” “我改主意了?!泵蠉沟氖种赣猪樦惹皳徇^的線條重復撫摸了一遍:“那欒策哪里比得上我的夫君呢。你與陳太傅都說他仁德,但以我的淺見,君主太過仁德也并不是什么好事?!?/br> 她沉吟了片刻,難得的撒嬌道:“夫君,你就應了我吧,算我求你了?!?/br> 欒昇被她這一打岔,心中微微定了些,也不像適才那樣慌亂了,好奇地問道:“嵐兒,你為何改主意了?” 因為想讓你離了我之后能越來越好。不過這話自然是不能說出口的,孟嵐搜腸刮肚,終于找到了合適的借口哄他:“一是因為你騙我,我怎么可能那么輕易地便繞過你。二是因為我之前擔心你是因為那血玉鐲才來入贅的,對我的感情根本沒有多少?!?/br> 她還未來得及說完,欒昇就急急忙忙賭咒發誓:“我絕對不單是因血玉鐲而入贅的,我自己知道。若是我對你的感情有半點摻假,現在就降道雷來劈了我?!?/br> 孟嵐半真半假地嗔他一眼:“你早就發過比這更重的誓了,我豈能不知?別打岔,我還沒說完呢?!?/br> 欒昇閉了嘴,安靜聽她繼續說道:“我當時擔心,你要是報了仇,成了皇上,會不會還像如今這樣對我這般好?!泵蠉拐f著捏了捏他的臉,做出一個有趣的表情:“我現在早就不擔心了,我相信夫君?!?/br> 她說完,不等欒昇說什么,便側過頭去看碧藍的天空,由衷感嘆:“今日的天真藍啊?!?/br> 欒昇順著她道:“是啊,你喜歡的話,每日我都這么抱著你出屋來看天?!?/br> 孟嵐沒有接話。 夏日,正是世間萬物最繁盛的時刻,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機勃勃,包括她腹中悄悄成長的這個小小的生命。 希望一切都能如她所愿。